“那岂不是不给蜀侯面子,不给儒家面子?”
“咳咳”萧何轻咳一声道:“军师慎言,如此作态,若是被儒家的人听到,怕是凭空生出几分枝节。”
“在下刚从主公那边过来,儒家内部吵翻了天,军师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张良微微一愣道:“如此明显引蛇出洞的阴谋,有什么好吵的?难道他们还真打算拿大儒去换那些普通儒生不成?”
萧何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儒家向来标榜仁义礼智信,那些儒生既拜了儒圣,也算入了儒家门墙,自是儒家弟子。你让这些大儒,如何忍心置之不理?”
张良将鱼竿往下一丢,冷声道:“莫非他们还想做什么蠢事不成?拿大儒换儒生,这是多蠢的人才会去做这种事?”
萧何连忙解释道:“那倒没人提过,他们想凭借武力,从秦国手上救人。”
“救人?”
张良一脸不可思议复述了一遍,冷笑道:“我看他们是疯了,在儒圣与众位圣贤从天外降临之前,以儒家的实力,别说对付天人境的秦皇,恐怕连那林泽都对付不了。”
“他们凭什么救人?就凭那几个满口之乎者也的腐儒?”
萧何苦笑道:“军师慎言,在下知道军师受了儒家不少气,可儒家势大,军师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莫要给自己招来祸患。”
张良却不以为意摆手道:“无妨,除非儒家圣贤都死绝了,儒家失了心智,才会对我下毒手,否则的话,儒家顶多打压我,还不至于杀我。”
萧何只是苦笑,被打压的何止张良,自儒家宗师境的大儒纷纷涌现,他和曹参两人,由原来的左臂右膀,彻底变作了一般的幕僚。
若不是刘季顾念昔日情分,连参事议事的权力,都会被儒家剥夺。
张良与他们两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儒家对张良的态度,其实要比对他和曹参的态度好很多,平常遇见,还会相互见礼。
真正打压张良的,其实是刘季。
无缘无故被逼的造反,颠肺流离数年,你让刘季如何不怨?
昔日胡亥的门客,要么封侯拜相,要么为将镇守一方。
刘季每次听到这种消息,看着灰暗无光的山林,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是有野心,但荣华富贵一生不好吗?
所以在有了儒家众人后,刘季有意无意排斥张良,儒家那些人心如明镜,正好乐得将其他人挤走,好让儒家一家独大。
若非天外儒家圣贤降下指示,张良此人于大业有用,不得欺辱,张良早就被儒家之人逼走了。
反倒因此,儒家一边顺着刘季打压张良,一边私下又对张良态度不错,以至于让萧何都生出几分张良与儒家关系不错的错觉。
因而萧何过来,其实是想让张良出面,劝说儒家,莫要中了秦国的奸计。
“儒家众人行事为人,非常人所能衡量,就怕有人为了清名,心甘情愿踏进秦国的圈套,只为被人称赞一句舍生取义。”
“儒家家大业大,损失几名大儒不算什么,就怕有人嘴不严,泄露了主公了行迹。”
“秦国蜀侯林泽,一直以来都对主公念念不忘,军师是知道的,一旦被他知道主公的踪迹,绝对会带着一众高手杀过来,置主公于死地。”
“请军师以大局为重,劝说儒家之人,打消救人的念头。”
张良略微怪异看了萧何一眼,道:“萧先生竟然以为在下能劝动儒家之人?”
萧何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突然张良动了,一把抓起地上鱼竿一拉,一条一尺多长的怪鱼被拉出水面。
随后张良面露微笑道:“很好,只钓到了一条鱼,没能钓到蛟龙。”
“萧先生且宽心,秦国此为只会对儒家造成损失,决然不会影响到主公,随他去吧。”
萧何看着正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鱼,总觉得张良意有所指,问道:“军师笃定吗?”
张良指着地上的鱼说道:“顶多鱼再大一点,总不会是蛟龙。”
萧何微微躬身一礼:“劳烦军师了,在下告退。”
张良亦回礼道:“萧先生慢走。”
萧何离开之后,张良将怪鱼取下放入桶里,挂上鱼饵,继续垂钓。
很快,张良又拉上来一条怪鱼,这条怪鱼两尺长,比第一条更大。
张良的脸色略微有点难看,再次放下鱼竿。
一刻钟后,张良望着一大桶怪鱼,喃喃自语道:“这鱼有点多啊。”
……
泗水大营,林泽忽然感应到了陌生气息快速靠近,当即走出营帐,凌空而立,朗声道:“本侯欢迎儒家贵客到来。”
被关在大营儒生,如遇福音,被关了好几天,儒家终于派人来救他们了。
虽然林泽没有让人对他们用刑,亦没用其他手段折磨他们,可这段经历足以让他们终生难忘。
林泽只是下令,人一旦被关进去,关满为止,不准放人出来。
要知道几十个人挤在一间牢房,吃喝拉撒都在狭小空间里解决,接连几日,过的日子岂不比被杀还难受?
林泽声音落下,数十息过后,空中浮现两道身影,正是曾与林泽有过一面之缘的颜立、闵行二人。
两人似乎对林泽十分忌惮,一人顶着《诗经》,一人顶着《大学》,凭借两件儒家圣器,护持己身。
“许久不见,蜀侯风采依旧,让人羡慕不已。”
颜立朝林泽躬身行了一礼道。
林泽微微一笑回道:“颜先生风采更胜当初,尤其配上《诗经》儒家圣器,更显知识渊博。”
颜立苦笑一声道:“蜀侯过奖了,实不相瞒,在下此次过来,希望蜀侯能高抬贵手,放过儒家弟子。”
“不管蜀侯想要什么,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决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