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守正淡然道:“只要先贤不借道宫之名为恶,只是为了方便行事,冠以道宫之名,亦无不可,先贤不必挂怀。”
林泽脸上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宫主与道宫心胸宽广,在下感激不尽。”
嗯,借用道宫之名的事,算是了结了。
玄明适时插了一句:“不知先贤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从海外各派库房里掏出如此多的七品天材?”
“恕贫道恶意揣摩一次,该不会是先贤打劫或者偷盗而来吧?”
守正当即瞪了玄明一眼:“慎言,先贤岂是如此小人?”
玄明意识到这话说的有点失礼,连忙拱手行礼道:“贫道只是心直口快,无意冒犯先贤,还请先贤谅解。”
林泽挥手道:“长老不必如此,有所怀疑,亦为人之常情。实不相瞒,这些天材地宝,均是在下与海外各派交易而来。”
“交易有二,其一在下每过一段时间,需为海外各派提供资质优良弟子若干,用以各派延续道统。”
“其二,便是宫主将要炼制的丹药。”
“海外各派常年遭受异兽袭岛,急需宗师强者坐镇,因此双方一拍即合,定下契约。”
“请两位放心,这项交易,你情我愿,绝无半点胁迫。”
林泽曾仔细想过,该如何将这件事彻底遮掩过去。
思来想去,还是七分真,三分虚,最不易穿帮。
真就是这件事大概的来龙去脉。
这事林泽没法说谎。
因为他阻挡不了海外各派与道宫之间的联系,这件事迟早会浮出水面。
虚就是在细节方面做处理。
比如将出海的目的说成是寻找徐福。
比如只谈交易内容,不谈交易金额。
道宫大概猜不到林泽要价会这么高。
海外各派出于对道宫道的信任,虽会觉得道宫要价过高,却也只会认为价有所值。
当然,就算事情暴露了,林泽也有话说,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怪我?
“先贤既肯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想来是心中坦荡,不惧被人探查,贫道与道宫自然是相信先贤。”
在守正看来,林泽都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了,随便打听,就知道是真是假。
按理来说,没人会撒那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林泽拱了拱手道:“有件事,刚刚忘记与宫主说了,按照在下与海外各派的约定,一年内至少提供十枚丹药,恳请宫主莫要让在下失约。”
守正估算了一下,一脸自信道:“一年四炉吗?没有问题,请先贤放心。”
得了守正承诺的林泽,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
只要按时向海外供应丹药,这件事最后一点漏洞,算是补上了。
其他可能出现的意外,譬如那些人服用丹药,未能突破宗师,对林泽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
有道宫顶在前面,怎么也找不到他身上。
目的达到,林泽没有久留,向守正与玄明提出了告辞,用营布将对自己有用的那堆七品天材打包,离开道宫,往东临岛而去。
……
东临岛,凭借宗师境修为,掌控了全岛的吴凡,脸上泛起一丝忧色,在海边踱来踱去,时不时西望,等待着林泽归来。
待林泽身影出现,吴凡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上前几步,急声道:“侯爷您总算回来了,近期可出了件大事。”
林泽随手将包袱丢在地上,反问道:“出了何事?”
吴凡愤愤不平道:“锦衣卫传来消息,一个月前,项籍堵了咸阳宫大门,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报侯爷当日羞辱楚国之仇。”
“陛下被堵在王宫内,大发雷霆,宫中供奉和禁卫军不堪受辱,对项籍出手,却被其打死打伤数千人。”
“因侯爷身在海外,项籍无人能治,越发放肆,最后火烧阿房宫,扬长而去。”
“而后陛下大病三日,传旨天下追杀项籍,但有斩下项籍人头者,封君,世袭罔替,秦国存续一日,家族兴盛一日。”
林泽闻言,脸色有点漆黑,项籍你特么是跟阿房宫有仇吗?
不过林泽有些疑惑的是,项籍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自己去了海外?
想了想,林泽摇了摇头,或许项籍并不知道自己去了海外,而是有恃无恐,才敢去长安挑衅。
那么项籍的依仗是什么?
难道他武道修为大增,以为能打过我?
吴凡见林泽一脸沉思,不敢打扰,伫立一旁,安静等候。
“韩信到哪了?”林泽突然开口问道。
吴凡拱手回道:“在寿春,屯兵三十万,随时南下灭楚。”
“此事发生后,陛下连下十二道圣旨,申饬韩将军,说他尸餐素位,以至秦国与陛下受此奇耻大辱。”
“陛下圣旨中,多有对侯爷不满,将此事一部分责任归在侯爷的失职上……”
说到此处,吴凡便住口不言,他怕说太多了,会被林泽认为他有些大逆不道。
林泽脸上浮现怪异之色:“陛下经历此事,确实有点惨,有些怨念很正常,别放在心里就是。”
林泽说的是老实话,当皇帝当成这样,估计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