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泽千叮嘱万嘱咐胡亥除了否认叫万岁的人是他安排的外,其他尽可如实说,因为实在是瞒不住,说谎反而弄巧成拙。
胡亥才笑林泽有点小题大做,父皇最是疼爱他和扶苏了,就有小太监传他入宫问话。胡亥这才脸色一肃,将林泽的话听进耳,带着林泽随着传旨的小太监进宫。
胡亥走进养心殿,就感觉气氛不对,扶苏和他手下那些人咣当的跪了一片。胡亥装作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才向秦皇行礼:“拜见父皇。”
秦皇径直问道:“胡亥,扶苏说人是你派去的,你可有话说?”
胡亥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是什么人啊,请父皇明示。”
扶苏怒道:“胡亥弟弟,你就别装了,被廷尉府抓的都是你甘泉宫的门客和下属,我好心去救他们,却被人高呼万岁,胡亥弟弟,没想到你如此恶毒,非致哥哥我于死地不成?”
胡亥连忙叫道:“等,等下,扶苏哥哥所言,弟一句没听懂,可否详细点说来。”
秦皇开口了:“扶苏,把事情说清楚,也省得他装傻,朕今日,就好好看看你兄弟二人是如何斗法的。”
于是扶苏就把胡亥的两个门客与手下一群人涉嫌聚众谋反,被廷尉府抓了,然后自己是如何在一群老弱妇孺的哀求下,去廷尉府求情,然后才将人救了出来,却被有心人故意高呼万岁,最终被陷害的。
却没看到秦皇的脸越来越黑,最终面如沉水。
胡亥对着林泽说道:“有这事吗?我们的人被廷尉府抓了?”
林泽走前一步,向秦皇行了一礼,才回道:“回禀公子,确有此事,臣之前跟您说过此事,您还写了两封信,分别给到长安府和廷尉府,要求他们立刻放人,不过两府回复此案重大,嫌犯涉嫌谋反,不能放人。”
胡亥这才一脸想起来的样子:“我知道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长安府和廷尉府胆挺肥啊,抓了本公子的人,还不放人。不过,扶苏哥哥去廷尉府求情释放我手下涉嫌谋反的门客,倒有点让我看不明白,请扶苏哥哥解惑。”
扶苏怒道:“这分明全是你的算计,想借机致我于死地。”
秦皇终于忍不住了:“住口,来人,传淳于越和李斯,朕也很想知道,大秦公子的门客如何涉嫌谋反的,更想知道,一群涉嫌谋反的人,如何被人轻易放了出去,朕在此,等着他们的解释。”
没过多久,淳于越和李斯就带着那天去林府门口说抓人的文官和百户到了殿中。
秦皇冷冷的看着他们四人,先是淳于越向秦皇行礼说道:“回禀陛下,长安府之所以抓人是接到了别人举发,有人在他院子隔壁,拿着刀兵每天神神秘秘的,他怀疑有人要谋反,为大秦安危,便联合廷尉府,将人抓捕归案,而后移交给了廷尉府处理。”
“尔等不知道那是胡亥公子的门客吗?”
淳于越连忙回道:“臣是后来才知道了,手下回报说追捕的一个逃犯进了一座府邸,经过叫门才得知,那座府邸是胡亥公子门客林泽住处,也是胡亥公子平常落脚之处。臣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故已全部移交给了廷尉府。”
秦皇看向了李斯,目露杀气。
李斯内心叹了口气,脸色却平淡地回道:“启禀陛下,其中经过臣查明,不过是一场被有心人利用的闹剧罢了。”
李斯见秦皇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只得继续说道:“这次乃是廷尉府黑衣卫某个千户公报私仇,编织罪名构陷与自己有仇的一个人,只是胡亥公子的门客不小心被牵连在内,另臣已经找到了第一个高呼万岁之人,那人正是六国余孽,故意挑起皇家纷争,请陛下明鉴。”
秦皇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五日之内,朕要看到一千名真正的六国余孽的头颅,办不到,你可以颐养天年了。”
李斯这才松了一口气,行礼道:“谢陛下开恩。”
“至于扶苏,启阳宫禁足三个月,不得踏出半步,门下近卫,未尽劝诫之责,去骊山修一年皇陵吧。胡亥门下门客和手下,查清楚是否有违反大秦律,没有就放了吧。至于那些高呼万岁的,朕不想再看到他们,处理了吧。”
短短一句话就决定了众人的命运,皇权之下,全凭圣意。
林泽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大概是涉及两位公子,秦皇竟选择了息事宁人。不过另一场腥风血雨,却是无法避免了。
第84章 刘季回乡
长安城外的一辆马车上,刘季感觉不太真实的一会摸了摸怀里的天阶火系功法,一会摸了摸口袋里的三千金的金票。
只是想着那个年纪不大却总是对他似笑非笑的军师,心里还有点寒戚戚。
自己听从他的吩咐,私下鼓动那些家属去求扶苏公子救人,结果就因为一句“扶苏公子万岁”,连家属和那些平常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一群人全部被秦皇下令处死。
导致自己接连几天半夜做梦都会梦到那些人,满脸鲜血质问自己为何要害他们,并围着自己向自己索命,半夜惊醒时,后背大汗淋漓。
军师告诉他,第一个喊公子万岁的被查出来抓住了,据审问是六国余孽,已经被夷灭全族。
可只有刘季自己心里清楚,第一句正是他喊的,小军师让他喊完就跑,不然会大祸临头。他喊了他跑了,所以大祸临头的是别人。
刘季将功法和金票摊在自己面前,隐隐看到上面沾满了别人的血。
刘季提了提神,军师让他回乡呆三年,好好修炼武道再回长安,并且给他布置了任务:在沛县留意两个人,一个叫张良,一个叫萧何,遇到这两人,一定要想办法把人带到长安,带到军师面前。
刘季答应的时候,并不在意,直到军师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看到他心里发麻,才知道军师很看重这两人,将事情记在了心里。
刘季知道自己这次是回乡避祸的,因为军师跟他说过,他做的事一旦被秦皇知道了,整个沛县所有姓刘的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刘季强行把脑海里不好的念头甩了出去,自从自己跟了军师以来,修炼资源从未缺过,自己如今以武道三品的修为回道沛县,也算一方人物了,昔日自己离家之时,受尽了白眼,如今也算衣锦还乡了。
想到此处,刘季不由幻想自己回了沛县,在亲友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了。
另一处,林泽带着斗笠和面罩,将自己的脸和身体隐藏在黑暗里,在山坡上看着刘季的马车慢慢离去,眼中的杀机一点点散去。
林泽的脸色闪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喃喃自语道:“看你这么识相的份上,就留着你做鱼饵,再替我钓几条大鱼上来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说刘季经过长途跋涉,最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沛县,不过在回家之前,他先去了郡府将一百金的金票变现成了实实在在的金铜,用来买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和一匹高头大马,大摇大摆的从集市走过,遇到讨喜的小孩,便洒一把铜钱,惹得路人频频注目。
很快老刘家的老二在外面出人头地,发了大财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沛县。
沛县一些爱凑热闹的乡亲将刘季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刘季一边与乡亲见礼,一边聊着长安见闻,只觉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有些醉了,最后在一众乡亲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家。
到了家中,刘老太公拄着拐杖冷冷的看着这个放荡的二儿子,来了句:“你还知道回来?”
刘季丝毫不恼,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老爹,儿子现在出息了,这里是两百金,专门孝敬您的。”一边掏出两张金票递了过去。
板着脸的刘太公立马笑颜展露:“老二,你如今是真的出息了,还懂得孝敬老父了,不错不错,快进来吧,老婆子,杀只鸡给老二好好补补,这些年在外面辛苦了。”
随后的日子里,刘季是过的相当潇洒,踏马游街,与狐朋狗友一起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对于一群最多去过郡城的沛县人而言,去过大秦帝都长安,并发迹的刘季无疑是璀璨耀目的,刘季也因此受到了乡亲的追捧。
刘季三两酒下去,就将自己是公子胡亥的门客的话说了出来,而且自己回来,是带着公子军师的秘密任务而来的,当别人问起刘季什么任务时候,刘季总是恰当的想起了林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由一颤,随即不愿多说。
众人只当是他吹牛,一阵哄笑的笑他吹牛。刘季也不甚在意,被笑两句,总比全家去死要好的多。
几天过后,连沛县县令都知道自己辖地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做过大秦公子的门客,还带了任务回乡,立刻找人将刘季请到县衙做客。
别说刘季还真是个在底层打拼的人物,跟着一帮乡亲说着粗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到了县衙,则是毕恭毕敬的向县令行了个正式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