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大秦 第1117节

玄棠脑海里猛然浮现这个念头,浑身下意识的紧绷起来,一股极度的恐惧从心中涌了出来,并且快速笼罩全身,这一刻他的身体甚至都失去了知觉。

“恒远”诡异的笑容,就像梦魇一般在玄棠脑海里挥之不去。

玄棠毕竟两世为人,又是天人境强者,惶恐不安状态仅持续了一息,便被他强行驱散,神色迅速恢复正常,改盘坐为跪地,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弟子拜见世尊。”

只听玄棠哽咽道:“夫闻世尊遭难,弟子如同被人万剑穿心,日夜难以安眠,今日见到世尊无恙,弟子方如释重负。”

附身恒远的佛祖脸上笑意不减,意味深长道:“是吗?本座怎么觉得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玄棠满脸悲戚道:“弟子惶恐,世尊威压一世,开创万世不朽之佛门,可世尊遭难,弟子非但没能帮上忙,就连佛门都守不住,以至于佛门弟子遭人欺压,弟子愧对世尊,无颜面对世尊啊。”

附身在恒远身上的佛祖迈进大雄宝殿,随手将门关上,接着走到供奉佛像的高台上,整个人与佛像融为一体。

刹那间,佛像就像活过来了一般,泥胎雕塑化为血肉,恒远消失不见,展现出来的赫然佛祖原本模样。

佛祖坐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看着玄棠,意味不明道:“是吗?”

玄棠连忙回道:“弟子所说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谎言,愿被世尊镇压,永世不得翻身。”

佛祖沉默片刻,看着恭恭敬敬跪伏在面前的玄棠,忽然笑道:“行了,起来说话,本座若不信你,今日怎么来找你?”

玄棠满脸欣喜从地上爬起,热泪盈眶道:“弟子叩谢世尊信任,有世尊这句,弟子就算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算值了。”

佛祖收敛笑容,不怒自威道:“行了,虚妄之言少说,本座且问你,本座离开这段时间,佛门究竟发生了什么,竟凋零如斯?”

玄棠闻言再次跪伏在地:“弟子无能,自世尊消失之日起,道宫以庄周林泽为首几人便想方设法打压佛门,若非顾忌天道反噬,恨不得将佛门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佛祖神色微动道:“哦,怎么个打压法?”

玄棠脸上浮现一抹愤懑:“先是林泽仰仗庄周圣人之威,逼迫弥勒地藏观世音三位师兄背叛佛门,自立门户。”

“三位师兄为了保全佛门传承,静待世尊归来,只得委屈求全,照道宫要求,将佛门一分为四。”

“佛门分裂没过多久,林泽依然不放心,带着庄周亲临南疆,恃强凌弱,强行逼迫三位师兄随他们回长安,并一直囚禁至今。”

“除此之外,为了打压佛门,林泽下旨,所有僧人必须通过劳作获取食物。但有不劳而获者被发现,直接抓捕充作苦役,当畜牲一般使唤。”

“若有僧人不肯成为苦役,便会被西秦官吏带人斩杀,身首异处,下场极为凄惨。”

“想我佛门无数高僧,哪个不是靠信徒布施供养,只需专心侍奉世尊即可,何至于沦落到像贱民一般下地劳作,以至于佛门威望大损,为他派耻笑。”

佛祖恼道:“难道你们就任人欺压?不会奋力反抗吗?”

玄棠苦笑道:“镇守南疆的西秦官吏放言,如出现僧人反抗伤人情形,伤一人便杀十僧,杀一人则杀百僧,直到将佛门僧人屠尽为止。”

“弟子自问世尊不出,无人可敌庄周,为了保全佛门传承,不得不忍啊。”

佛祖脸上浮现一抹冷意:“难怪这一年以来本座收到的气运急剧减少,连以前一成都不到,原来是道宫从中作祟,所用手段如此下作,令人不齿。”

“道圣生性淡泊,庄周性格温善,如此毒计,唯有林泽那小鬼想的出来,此小鬼先是受道圣指使算计本座,如今又迫害佛门,简直欺人太甚。”

“待本座归来,必定让他偿还因果,遭受报应。”

玄棠闻言神色微动,小心翼翼道:“世尊这不是已经归来了吗?难道……”

说到一半,玄棠连忙止住话头,满脸惶恐道:“弟子无意触犯世尊,还望世尊恕罪。”

佛门等级森严,普通僧众打探佛祖可是亵渎大罪,按戒律可是要遭受极为严厉的惩罚。

玄棠虽然算不上普通僧众,可他依然没资格打探关于佛祖隐秘的消息。

整个佛门,没人有资格。

佛祖冷冷看了玄棠一眼,漠然道:“本座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回头自己去领一次业火焚烧处罚。”

玄棠闻言干涩道:“弟子谢世尊法外开恩。”

佛祖微微满意道:“这还不错,既然罚都罚了,本座就提点你一次,本座真身藏在不知名之处,附身他人,并不能太过长久,所以还算不得归来。”

“待本座重登圣位,不惧道圣儒圣时,自然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附身不能持久吗?实力还未恢复,只能通过附身行动吗?

玄棠不可避免脑海里浮现杂乱的念头,随即又将之强行驱散。

玄棠心里很清楚,哪些话能信,哪些话不该信,若信了不该信的,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眼见佛祖没有继续往下说的迹象,玄棠很快醒悟过来,佛祖此次现身,估计是有什么事吩咐他去做,否则没必要冒着风险出现。

毕竟佛祖尚未恢复圣位,连庄周都打不过。

于是玄棠主动一拜,试探性问道:“世尊是否有事吩咐弟子去做?”

佛祖漠然道:“本座还真有件事想交予你做。本座要你想办法,将弥勒地藏观世音三人中任意一人带到本座面前。”

“你且记住,此事万万不可惊动道宫之人,尤其是道圣和庄周,若是坏了本座大事,本座饶不了你。”

玄棠迟疑片刻,小声说道:“回禀世尊,据弟子所知,弥勒地藏两位师兄安然无恙,被软禁在长安,观世音师兄恐怕已遭遇了不测。”

佛祖神色一变:“你说什么?观世音遭遇不测?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给本座说清楚。”

玄棠小心翼翼道:“一年前,林泽带着庄周来到南疆,准备逼迫三位师兄自囚于长安,可最终只找到弥勒地藏两位师兄,观世音师兄不见踪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半点痕迹都无。”

“弟子觉得奇怪,便暗中派人打探事情始末,最后才得知,观世音师兄很有可能遭了不测。”

佛祖神色稍缓:“如此说来,你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无确切消息?”

玄棠微微点头道:“没错,弟子并未收到确切消息,可弟子仔细想了想,道宫林泽一直都对佛门图谋不轨,若观世音师兄没陨落,他怎会轻易放弃继续追查下去?”

“弟子甚至猜想,观世音师兄就是被道宫所害,所以道宫才会只将弥勒地藏两位师兄囚禁在长安。”

佛祖沉思片刻,摆了摆手道:“既然弄不清楚,那就不要胡乱猜测,待本座恢复圣位,便可断定观世音是生是死。若真是冤死,本座自会替他了结这段因果。”

“眼下你且安心完成本座给你的交代,观世音来不了,弥勒地藏来一人亦足矣。”

玄棠神色肃然,高声应道:“还请世尊放心,弟子决然不会让世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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