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闻言怒道:“汉国乃是汉王之汉国,非是儒家汉国,我身为汉臣,自当为汉王着想,而非他张良,靠奉承儒家上位。”
“其罪之三,目无君上,凡事不以汉王着想,只为一己私利,其罪当诛。”
“臣请汉王诛杀张良,以儆效尤。”
刘季听着前半部分,只觉十分解气,可听到郦食其说要诛杀张良时,顿时眼神游离,装作在神游太虚。
郦食其见状面露悲愤之色,仰天长叹:“乱臣贼子当道,为之奈何?”
张良在一旁冷声打断道:“郦食其,你撒泼完了吗?”
“你以为和西秦联盟,对方就会放过汉国?一旦时机成熟,西秦绝对会出兵扫平天下。”
“若不趁现在西秦实力尚不足以灭掉三国,联手将其打压下去,将后患无穷。”
“至于和楚国联盟,你难道连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都不懂吗?”
郦食其闻言只是冷笑一声,一脸不屑道:“通敌小人。”
张良脸色一黑,不再理会郦食其,反正不管郦食其怎么反对,连楚灭秦是一定要执行下去的。
此时孟轲开口了:“本座只强调一次,此事乃是吾师儒圣与其他圣人定下的事,容不得任何人反对。”
“谁若反对,谁就是儒家之敌,尔等若不想承担儒家的怒火,最好憋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说完孟轲冷冷看了郦食其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郦食其直接将头别过去,虽然他无法对抗儒家,可不代表他就要对儒家顺从,该不满就不满。
被郦食其抢了话头的萧何,朝孟轲拱手一礼道:“轲圣之言,我等铭记在心,不过有一点,在下想明确一下。”
“儒家决议,汉国全力配合,可在下希望儒家能确保汉国的利益,莫让汉国吃力不讨好。”
孟轲淡然回道:“此事不用你来操心,汉王既是吾师儒圣所看好的天命皇者,天下终究会是他的。”
孟轲说出这句,大殿中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
刘季是天命皇者这件事,大殿之中的人,早在几年前就有所听闻,可眼看几年时间过去了,也没看到迹象啊。
孟轲轻咳一声,站起身说道:“话已带到,还望各位全心全意替攻伐西秦做准备,若战功卓越者,儒家将不吝重赏。”
“具体事宜该如何处理,本座就不一一述说了。”
孟轲刚欲转身离开,一道身影由外而来,高声道:“儒圣谕旨,楚汉南越三国合一,归胡亥统率。”
孟轲微微皱眉问道:“卜商,这条命令真是老师发的吗?三国归胡亥一个陌生人统帅?”
卜商点头道:“回禀孟师兄,确实是老师刚刚下达的命令。”
郦食其闻言如同疯了似的,高声:“我不同意,坚决不允许将汉国的命运决断权交给他人。”
“大王,这是亡国之道啊,绝不能同意。”
孟轲瞬间脸就黑了,弹了弹手指,将郦食其轰进了柱子里,粘在上面,无法挣扎下来。
孟轲做完这一举动,面色平静看着刘季,轻描淡写问道:“汉王以为如何?”
刘季望着神色肃然的孟轲,果断下令道:“来人,将郦食其轰出去。”
第917章 汉儒
刘季一声令下,四名佩剑侍卫快步走入大殿,望着镶嵌在柱子里的郦食其,神色愕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刘季见状忍不住呵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将这出言无状的郦食其轰出大殿?”
看到侍卫们上前,准备将郦食其从柱子里弄出来时,刘季又补了一句道:“轰出去就行,注意别伤了他。”
侍卫们见大王发了话,手忙脚乱一阵忙活,将郦食其从柱子里救了出来。
郦食其被人拉出来后,原本浑身使不上劲的感觉立刻消失不见,整个人恢复正常。
郦食其很快意识到是孟轲动的手脚,心中充满了忌惮和担忧,儒家圣贤身具如此伟力,汉国和汉王像傀儡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出路何在?
不知为何,郦食其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张年轻的脸,同为君主,那一位可丝毫不受道宫钳制,满朝文武,几乎看不到道宫弟子的身影。
郦食其胡思乱想发呆之际,张良不轻不重咳了一声。
刘季立刻板着脸冲侍卫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带走?”
侍卫们依言想将郦食其押走。
郦食其甩开侍卫伸过来的手,嘲弄的目光分别在孟轲、张良、萧何脸上扫过,最后朝刘季深深一拜:“微臣告退。”
郦食其傲然往殿外走去,将要出殿时,变故突生。
卜商突然冷声道:“且慢,汉王,此人公然挑拨儒家与汉王的关系,本座有足够理由怀疑他是西秦细作。”
谁不知汉国因儒家而立,儒家因此在汉国说一不二,如今居然有汉臣公然质疑儒圣的谕旨,简直胆大包天。
此风绝不可助长,必须以严厉的手段打压下去,让汉国上下明白,谁才是汉国真正的主宰。
尤其是现在,儒圣需借助汉国之力攻灭西秦,遏制道宫独霸天下之势,更加不能出现意外。
眼下既然有人撞上来,卜商正好杀鸡儆猴,震慑心思诡异之徒,说不定还能讨得儒圣欢喜。
孟轲作为儒家亚圣,或许不在意此事,卜商可得抓住这个机会。
郦食其闻言,原本压抑的情绪猛然爆发,直接戳穿卜商的小心思,冷声说道:“卜商圣贤是想让在下吊死在稷下学宫门口,以宣示儒家威严吗?”
卜商岂会在意郦食其这种凡人的感受,漠然道:“你还不配吊死在稷下学宫,城门口足矣。”
“来人,将这细作拖下去,吊在城门口,吊死为止。”
轻描淡写的话语,透露出儒家的强势,只要儒家认定你有罪,无需审判,直接处死。
随卜商一同前来,在殿外等候的宗师境儒家弟子如狼似虎冲了进来,将六品境的郦食其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