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 第191节

  车马来了。

  可不?远远的一辆黑马车驰了过来。

  马车相当快,很快的近了。

  高篷、单套,车辕上是个面目冷峻的黑衣汉子,车篷密遮,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用想,赶车的早看见大帽黑衣人了,大路当中坐个人,尤其是醒目的一身黑,还能看

不见?

  顿时,马车缓了下来,丈余外停住。

  冷峻黑衣汉子握鞭站起,就要说话。

  突然,一个低沉话声从黑衣人那大帽阴影下传出,不但带着劲力,还隐隐有慑人之威:

“你做不了主,让能做主的现身说话。”

  车帘陡然揿开,一个枯瘦红衣喇嘛翻身上了车辕,老眼两道锐利目光,直逼大帽黑衣人:

“施主何为?”

  大帽黑衣客道:“平日都是和尚化缘,今天我要跟和尚化个缘!”

  枯瘦红衣老喇嘛道:“这种事倒是新鲜,施主恐怕是头一个。”

  大帽黑衣人道:“不管什么事,总要有个头一个。”

  枯瘦红衣老喇嘛道:“说得也是,但不知施主要化什么?”

  大帽黑衣人道:“你车里有什么,我就化什么。”

  枯瘦红衣老喇嘛两眼精芒一闪:“原来施主是个有心人。”

  大帽黑衣人道:“早在我跟你化缘时,你就应该知道了。”

  枯瘦红衣老喇嘛道:“可是没想到施主意在此。”

  大帽黑衣人道:“现在你知道了。”

  枯瘦红衣老喇嘛道:“当然知道了,只是我若是不肯施舍呢?”

  大帽黑衣人道“以前,找人化缘的有恶僧,现在,找和尚化缘的也有恶客。”

  “这么说,施主是位恶客?”

  “我是善是恶,要看施舍的人的态度而定,要是施舍的人慷慨、爽快,我化了缘就走,

绝不多事掠扰,也绝不多作别的要求,那就不能称之为恶客了,是不是?”

  “说得是,说得是,只是,施主既知以前找人化缘的有恶僧,当知那些恶僧必有他的仗

恃。”

  “我当然知道,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又道是‘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

你说是不是?”

  枯瘦红衣老喇嘛两眼精芒再闪,道:“那就让我先看看,强要化缘的恶客,究竟有什么

仗恃吧广

  他话落扬手,向着坐着车前地上的大帽黑衣人轻轻一挥。

  轻描淡写又轻描淡写,简直就像赶苍蝇。

  大帽黑衣人一笑:“好个‘密宗’‘大罗印’,头一招就下杀手,和尚,我跟你有什么

深仇大恨?”

  他只说话,没动,一动也没动。

  动的是地上的土,突然在人面前打旋扬起,然后,忽然化为一线,一折,闪电似的射向

了高坐车辕的枯瘦红衣老喇嘛!

  枯瘦红衣老喇嘛一怔,猛惊,不知是没敢抬手挡,还是没来得及,只见他头一偏,那既

疾又猛一线尘土,“卟”地一声,擦着耳轮打过。

  只听大帽黑衣人笑道:“幸好‘密宗’‘大罗印’我见识多了,不然这头一下就非伤在

和尚手里不可。”

  枯瘦红衣老喇嘛定地了神,猛往起一站,一件红衣像吹了气,倏然鼓起,瘦小的身躯也

为之暴涨一倍,两眼圆睁,须髯飞扬,神态吓人,然后,他离开车辕飞起,头下脚上,直扑

车前地上的大帽黑衣人。

  大帽黑衣人大笑:“和尚,‘密宗’‘九变魔影’,怕不怕‘降魔柠’?”

  他随话抬右手,突出一指,直指老喇嘛额头两眉之间!

  就这么一指。

  也只是蓄劲待发。

  可是已经够了!

  吓得老喇嘛机伶一颤,身躯倏地恢复原状,硬生生扬头而起,直上半空,半空中再折腰

倒射,又落回了车辕之上。他脸色大变,一脸惊容,骇然道:“施主似乎熟知‘密宗’?”

  大帽黑衣人笑道:“那当然,刚我不说过么,不是猛龙不过江,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

山我还知道,你接下来就要施看家的本领‘摄魂大法’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对我照样

没用.不信你尽可以试试看,”

  枯瘦红衣老喇嘛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他正半信半疑,犹豫不决,不过,旋即,他脸色忽

转阴沉,道:“施主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大帽黑衣人道:“和尚何意?”

  枯瘦红衣老喇嘛道:“我只是个人下之人,若是施主要的施舍给了施主,却连施主是何

许人都不知道,如何向主人交待?”

  大帽黑衣人一点头道:“是理,我可以告诉你,想当年我在‘雍王府’效力的时候,和

尚你还缩在藏边过苦日子呢!我姓关,和尚听说过有这么个姓关的么?”

  枯瘦红衣老喇嘛脸色大变,机伶暴颤,失声道:“原来是关……”

  大帽黑衣人道:“和尚,我不喜欢当年在‘雍王府’的职称。”

  枯瘦红衣老喇嘛立即改了口:“原来是关将军,那我就好跟主人交待了,关将军要的就

在车里,是关将军自己扶他下车,还是我代劳。”

  大帽黑衣人道:“不敢偏劳,也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挺身站起,走到车前,掀起车帘伸手进去扶出一人,正是燕侠。

  大帽男在人掀车帘,扶出燕侠,就站在枯瘦红衣老喇嘛的身边,老喇嘛却一点也不敢轻

举妄动。

  燕侠被大帽黑衣人扶下了车;却跟在沉睡中似的,整个人靠在大帽黑衣人身上。

  大帽黑衣人拦腰扶起了他,转脸一笑:“和尚,谢了,要是愿意再见我,咱们就会后会

有期,要是不愿意再见我,咱们就会后会无期了。”

  他腾身而起,倏化长虹,飞射不见!

  枯瘦红衣老喇嘛面如死灰,立即冷喝:“走,折回去!”

  赶走的忙挥了鞭,鞭梢儿脆响声中,马车转了一个圈子,飞也似地驰上来路。

  口 口 口

  这是一座庙,年代很久远,但是并不残破。

  一座年代久远,而不残破的庙,却冷静异常,不但没有香火,就连和尚也没有一个。

  连个和尚都没有,庙是谁修茸,又是谁每天打扫的?

  这就不知道了!

  应该总有人。

  可不,你不看,连后院的处处花草,通幽曲径都还是挺好的。

  如今,就在这后院的一座小亭里的石凳上,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大帽黑衣人.一个正

是燕侠。

  燕侠似乎睡醒,可却像是刚醒,还睡眼惺松,迷迷糊糊的,望着大帽黑衣人道:“这是

什么地方,你又是……”

  只听大帽黑衣人笑道:“你小子可以清醒了。”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了燕侠的脑门上。

  燕侠先是一怔,继而机价一颤,最后两眼猛睁:“关叔!”

  大帽黑衣人自称九姓关,老喇嘛称他关将军,燕侠叫他关叔,不用说,他是关山月。

  关山月笑道:“难得你还认得我。”

  燕侠霍地站了起来:“我怎么……”

  关山月抬手一拦:“别问我,你自己想。”

  燕侠缓缓坐了下去,刚坐下,却猛又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

  关山月又抬手一拦:“想起来了就想起来了吧,别站着,害得关叔跟你说话,还得仰着

头。”

  燕侠忙又坐了下去,急道:“是无垢,不是那个无垢,是冷无垢……”

  关山月截口道:“我知道,只是也不能怪她,她是被别人迷了心智,然后受命对你施以

‘摄魂大法’。”

  燕侠道:“谁?谁迷了她的心智?”

  关山月道:“一个红衣老喇嘛,想想看,你不会不记得他。”

  燕侠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他,可是他……”

  关山月道:“也不能怪他,他也是听命于别人。”

  “还有别人?”燕侠道:“谁?”

  关山月道:“‘天威山庄’的那位庄主。”

  燕侠诧声叫道:“冷无垢的父亲?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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