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复制了她昔日补天成就,以神石仿造穹顶而造的大结界。
任何魔力师都不可以透过这个结界调查到里面,也不可以索性传送到里面大约从表面轰击骊山的里面布局。骊山的里面可以说是由她主管的另外一个天下,而这个结界的强度,乃至可以撑得住史姑娘一次二合一魔弹的水平。
想要不闹出任何的动静就刹时击碎结界护卫的话,可以说最困难。
纰漏创意、单说强度的话,这个结界的确是最强。
但如何说呢……这个结界的构想太古朴了。
就像是没有香料而用香草,没有醋而用酸橘一样。如果将荒耶宗莲的结界比喻成佛跳墙的话;这个结界就更像是只用天然调味品制成的生鱼片。
对于现今的魔力师来说,它的理论架构着实是太过陈腐,以致于反而无法理解。
他们大约恰是由于这个结界的存在,才认为不从之娲变成的神祖埋没此中吧……
所谓的不风吹草动,即是他们完全没有进来过这个结界一次。
事到现在,雄真也清晰为什么其时陆鹰化不敢确定这个动静的正误了。
由于这个结界着实是太不加掩蔽——以致于这个古旧度乃至一眼看上去就能晓得是不从之娲的宏构,于是反而让人无法等闲相信。
根据陆鹰化的心思,不从之娲完全有大约锐意在这里配置了这个结界,让它迷惑雄真和五狱圣教的留意力,而她自己则乘隙逃离。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但,雄真在见到这个结界的刹时,却能确定下来:不从之娲绝对就在里面。
倒不是说有什么特另外原因,例如说他的魔眼看破了却界什么的……
而是,雄真感受到自己的血脉开始沸腾。
粘稠的杀意如水银一样,在他的体内徐徐活动。血液久违的燃烧起来,身子变得炽热,心脏咚咚的激烈跃动着。
那种强烈的愉悦感、期待感,雄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通过过了。
他这一刹时,突然理解了沃班侯爵陆续以来对弑神这么感乐趣的原因。
对于他们这些弑神者来说,活的久了、见得多了,对于良多事情也就看的淡了。
——但唯有这个。
唯有弑杀神明,斩杀天敌这一本能始终不可以摆荡。
那始终是不可以摆荡、不可以消逝的魔性本能!
“爱丽丝,莉莉……你们略微退后一点。”
雄真没有回头,对身后仍然有些委屈的莉莉娅娜和爱丽丝温声说。
“好的。”
“……哦。”
爱丽丝和莉莉娅娜尊从了自己的本能,向后退去。虽然莉莉娅娜只退了四五步就停了下来,但爱丽丝却是没有留步。
她对雄真昔时与某位白衣少年的战斗,可以说是影象犹新。所以爱丽丝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毫不迟疑地拽着莉莉娅娜继续向后飘去。
而雄真已顾不上她们了。
他现在的心情,可以用一个很巧妙的比喻来描述:就愉快的范例来说,相似于陆续上学三个多星期的门生,突然得悉几个小时以后就要陆续休假七天——还几乎没有功课时的心情。并且在水平上比那还要愉快的多。
理论上来说,雄真只必要应用很方便的方法便接触这个结界。例如说,应用“万符必将破戒”之类的宝具,在结界的薄弱处捅上辣么一刀之类的。大约用泡影之魔眼绕过结界索性粉碎掉里面的四个基石也可以。
但如何说呢……
那样的举动,难免太过平易了。
若是要索性拉开即将到来的大战帷幕的话,就必必要用加倍有礼貌的方法恭迎女娲大人才是——
“——你们当见,此善念善言善行薄如刀刃,灼如日光!”
跟着雄真铿锵有力的言灵落下,清静纯澈的月光逐渐沸腾起来,歪曲着雄真身边的空气。而一束月光垂入雄真手中,白色的光芒逐渐凝集成近乎透明的无柄长刃。
雄真的眼中逐渐燃起了青苍色的火焰。
极其强烈的杀意从他身边溢出。
那是如此纯洁、如此寂然的杀意。
光是注视着雄真的背影,爱丽丝和莉莉娅娜就不禁颤抖起来,向后撤退的身子也随即定格。
雄真身边的阵势就犹如被相机固定一样,异常的静止起来。唯一在跃动着的,是雄真眼中越发兴旺的火焰。
在默然过后,雄真高高举起手中的残光之剑,以庄严的声音吟出围绕着空虚的杀虐之意、带有重重回音的低语:
“晚钟以揭发汝之名讳——”
晚钟以揭发汝之名讳——
“——神谕,已到临!”
在全然的清静之中,唯有雄真那震动民气的招呼声回荡在天际。
钟声响起,重叠三次。
那是宣布殒命终至,于葬礼中敲响的晚钟。
光是钟声响起,莉莉娅娜就感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麻木了一样,近乎无法呼吸。大脑传来强烈的晕眩感,手指身不由己的颤抖起来。
犹如置身冰窖一样,满身凉的发麻。但满身的汗水却止不住的流,她的上衣霎时间湿了个通透。
连结着庄严的表情,雄真将手中的残光之剑向正前方斩去。
那光剑在空中虚虚划过,垂直地将结界切出了一道浅浅的线痕,却异常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这么说很令人疑心,但事实即是如此——在那一刹时,结界被雄真杀死了。
雄真将手中的剑散去,向着前方逐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