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持有足以让一样人去死两次不止的绝症,巫条雾绘却仍然每天都撑了过来。乃至病院的大夫和看护都换了好几批,她也仍然没有真正断气。
巫条雾绘还记得,曾有一位新人看护查房时,用不忍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身子,怯懦的说着:“你不疼吗?”
而她从看护的目光身后,却看到了第二重意思:“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她无法回复。
如果许诺真的有效的话,为什么自己许诺了这么多遍,也没有人来救我……
“——巫条雾绘。”
一个宽和而温暖的声音,在巫条雾绘耳边响起。
她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集中明白,向门口看去,起劲的去调查来访者的身影。
由于他没有开灯的原因吧。背靠着屋外走廊中的灯光,巫条雾绘只能看到一个迷含糊糊的黑色轮廓。
下一刻,强烈的喜悦感从胸口满溢而出。呛的巫条雾绘顿时就咳嗽了起来。
“不要激动。”
他用极轻的声音说着,右手微微抬起往下一压。
说来也怪。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胸口的疼痛就被抹除了。
感受着他轻轻的坐在自己的身边。巫条雾绘出奇的乖巧,怔怔的看着他一声不响。
“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不要太紧张,照实说便。”
男子温声说着:“你为什么会向往天际呢?”
巫条雾绘顿时默然了。
如果说的话,大约是……
“……由于天际,是没有边际的。”
巫条雾绘怯怯的,用极轻的声音念道:“和这里不一样。”
而他闻言,却高兴的笑了起来。那洁净的笑声像个孩子。
“好啊。那你就飞吧。”
他轻声说着,将手覆盖在了巫条雾绘的眼睛上。
开始传来的,是那熟识的温暖感受。微微的酥麻过后,她感受到自己的当前蓦地一亮——并非是看到了天下这么方便。而是整个天下顿时亮如明昼。
她从新恢复了目力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即是看向青年,将他的样子紧紧的烙在了自己的内心。
“呀!”
在那以后,巫条雾绘才惊愕的留意到,青年的双脚并没有着地。而是像鬼魂一样漂浮于空中。
……他死了吗?
而青年却真的像个鬼魂一样,笑眯眯的凑过来,用手索性探入了自己的腹部,中心乃至没有任何拦阻,就像是空气一样索性透了过去。
在他一阵搅拌以后,好像从自己的体内取出了什么东西。在那同时,巫条雾绘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蓦地一轻,好像疾病被他索性拿走了一样。
“商定已经杀青了。如我所说,其义如是……你健康了,巫条雾绘。”
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背动手,轻声说:“来吧,最后一次,呼叫我的名字吧。”
“……周、风,师傅。”
巫条雾绘像是着魔了一样,低声喃喃道:“你真的来了。”
她翻身想要坐起,但身子却突然一轻,整单方面都飘了起来。
雄真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响的从窗户退了出去。
“不、不要走!”
她下明白的疾呼作声,紧跟着雄真从窗户一步踏出。
那一刹时,巫条雾绘乃至以为自己要坠落而死了。
但她的身子却悬在了空中。
“……我这是?”
她看着自己飘在空中的身子,有些茫然。
但就在这时,一个温暖的身子却无言的从左近抱了过来——那是和自己领有相同面容,却满含稚气的另外一位白衣少女。
她正和自己一样飞在空中。那清晰的目光,让人遐想到出身的小狗。
顷刻之间,从新见到雄真、恢复健康、飞在空中、遇到同伴——人生之中空前绝后的四重欢乐群集在一起,巫条雾绘反而有些茫然。
“我可没法把她带回家啊。否则家里会闹翻的。”
雄真背动手,温声说:“你们去飞吧。当然,如果飞累了、饿了的话,可以去巫条大厦歇息一会……那边我已经承包了。顶层的两间即是你们的房间,我会找人去给你们做饭洗衣服的。病院就不要回去了。”
巫条雾绘呆呆的的看着雄真,以难以置信的声音低声问:“辣么……我们有什么能为您做的吗?”
“……说真话,没啥。不如说救你们只是我的一时之乐而已。”
雄真寻思了一会,照实说:“你们很可爱,而我也是愚笨的颜控凡人……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饱受痛苦,我不高兴。但如果你的意志过于软弱的话,让你获得解放对于其余人并非是功德……那样的话,我会让你走的高兴一点。还好,你至少有呼救的勇气。”
“如果必然有什么想做的话……辣么,假设你们见到想要跳楼寻短见的人,就去劝一下他们吧。人生在世,就没有什么迈但去的坎。”
雄真咧开嘴角,露出豪迈的微笑:“说未必以后你们会成为观布子市的神明……之类的哟。”
两位巫条雾绘微微一顿,同时向着雄真深深鞠了一躬。
暑假的最后一天,濑尾静音回到了礼园佳学院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