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洞天只得玄叶,玄德,欧阳图三人,王崇若非见到天外那座旗门,里头有几百号学了峨眉道法的弟子,还炼就了太清炼魔剑阵,说不定真会以为,玄叶,玄德和欧阳图处境窘迫。
他谢过了欧阳图,便关了居所,暗暗忖道:“玄叶,玄德,欧阳图来玄胎天这么多年。家底可积攒的不少,且不说天外那一座旗门,数百弟子,九口飞剑。就说这里,至少有两座以上的洞天了。”
一座便是玄德他们藏身之地,另外一座,自然是玄德所赠的紫翠山。
“这等家底,只怕跟峨眉本山也不差太多,也就是却阴定休炼的几口最好的飞剑,还有回仙镜等宝物。”
“玄德果然是个过日子的!这要是玄叶,这怕这玄胎天的峨眉派,还真就穷的一逼,光光尽。”
王崇思绪连篇,他选是催动了兜率紫气,顿时有无数玄紫符箓飞出,一层一层,祭炼了下去。
王崇只觉得,自己和这座紫翠山,性子十成十相合,祭炼不知道多久,忽然身外一轻,急忙施展法力,落入了一座洞天之中。
一个丰神俊逸的道人,大袖飘飘,立于虚空,见得王崇,忽然一笑,说道:“有缘人到了!”
王崇眼光尖锐,不由得心头大吃一惊,暗忖道:“此人功力深不可测!至少也是道君级数……”
“玄德那老东西,如何能把此宝偷出来?”
“不是说,玄胎天只有两位道君么?”
小贼魔思绪连篇,道人却从容走上来,伸手一搭王崇的额头,一股法力传入,顿时开颜一笑,说道:“果然是毒龙寺的法力,姑母的心思我已经知道,此身这就去跟转世身相合。”
王崇急忙叫道:“这位道长!你姑母……是韩老祖么?”
道人身上,已经有烟云之气,听得此言,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便是韩戬,从小就被姑母封了记忆,送来玄胎天,海渊派处修行,待得我炼就山海八法,成就道君,这才知道,此身不过是为转世身奠定基石。”
“我须得两世身合一,才有成道之望!”
“这座大葫洞天,我已经无用,除了一件极光针我要带走,其余宝物都留给你了。”
“韩戬,姑母……两世身……”
王崇忍不住心酸,跪在地上,叫了一声:“老师!弟子不肖!”
他忽然就明白了几分,为何韩无垢没有出手杀人,十成八九是看在令苏尔的面子上。
令苏尔当年,去帮徒弟求亲,别人看不出他王崇的底细,韩无垢还能不知?
王崇是此时此刻,才忽然明白,演天珠为何说令苏尔是此世间最好的师父。
这师父……真能救命啊!
第七五六章、三位道君
玄叶淡淡的说道:“此人有些古怪。”
玄德答道:“我亦感觉有些古怪。只是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古怪。”
欧阳图沉吟良久,忽然说道:“他似乎对徒儿十分熟悉。”
玄叶双眼微微一睁,寒光肆意,但随即就合上了双眼,说道:“且不管他!此人绝非是九寒魔君一脉,只要能帮忙我等,诛杀九寒魔君,来历就算含糊,也不须在意。”
玄德有些忧色,问道:“师兄何时能突破道君?”
玄叶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怕是还有三年五载。”
玄德松了一口气,说道:“想要图谋九寒魔君,这等半步劫仙,光凭太乙境的修为,绝不可能,非得有道君之姿,才有几分把握。”
玄叶淡淡说道:“韩师叔前些时候,有传信来,说会送来三位道君。”
玄德微微愕然,叫道:“咱们峨眉三脉,哪里有三位道君,难道韩师叔会亲自来?就算再……”
玄德道人忽然就住了嘴,欧阳图知道,这位师叔是怕说出口,被人算出端倪,也叹了口气说道:“弟子无能,还差几分火候,才能晋升太乙。”
玄德安抚道:“欧阳图师侄儿已经算是不错,也不需要急躁。”
欧阳图是真有些难过,被玄德一劝,就更难过。他虽然是师侄儿,但却比玄德修道年久,如今玄德都炼就太乙不死之身了,他却还未有,心底颇为嗟吁。
其实若欧阳图,不是因为玄叶叛出峨眉,导致心有纠结,被卡在金丹境许久,还真未必就比玄德修道慢了。
但修道便是这么一回事儿,未必你资质无双,天份绝佳,又复有真传道法,就一定比人强,终究还是要看一个命数。
欧阳图亦知道,若是当年自己师徒,有这个命数,师祖阴定休就不会把峨眉交托给玄德了。
王崇此时身在吞海玄宗,隐隐约约,感觉到第九衰亦自临身,他刚要出手推算,心头就生出无穷警兆,吓得小贼魔不敢动手推算,第九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第七衰未过,第八衰就来,现在第九衰都来了……我这太乙九衰,何来的如此匆匆?”
“第七衰是要逃过韩无垢杀意,第八衰……也许是寻回天符化身,但也未必如此轻易,这都还算是有迹可循。”
“第九衰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道君之辈,我算不出来端倪也就是了,怎会生出如此警兆?”
王崇默默问了数句,演天珠仍旧不回,他也没奈何,只是心头始终不得轻松。
忽然,一日。
王崇正在邀月夫人怀里午睡,听得外头有门下弟子呼唤,这才从容起身,但心头玄奥意境传来,不由得就是一惊,急忙按住了邀月夫人说道:“夫人莫要出去,待我去问一句。”
他化为一道清光,走上半空,却见一个中年乞丐,胯下青牛,悠悠然而来。
见得王崇就冷笑一声:“逆徒!逃走多年,还认得师门吗?”
王崇叹息一声,但心底却疑惑非常,拜了八拜,问道:“令师怎么突破了道君之位?”
令苏尔之前,也不过阳真境,忽然就连太乙都没有,就得到道君之果位,由不得王崇不惊讶。
他也是没法知道,玄胎天发生了什么。
若不然,也不会有此疑惑。
令苏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道:“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你继承了我的道法。”
令苏尔一提青牛,破空而去。
留下王崇,心头颇有些呆滞,不知道这位昔日的师父,究竟何所来,有何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