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郡没有宗师强者,来贺寿的也没有。
顾小年两人无声无息进了庭院。
岳府很大,极大,顶六七个神侯府。
“或许是有善举,但这大善人的名号,他还担不起。”顾小年说道。
大善人太过高尚,也太过绝对,岳临涛竟能坦然受之,心很大。
“他既然敢如此为名,必有武力来守。”
顾小年感知放开,已然发现了几个打扮如寻常护院,实则乃是绝顶高手的汉子。
柳施施问道:“是静观其变,还是直接去找那大善人谈谈?”
“你觉得呢?”
“今天很热闹。”柳施施只是如此说。
不用点透,顾小年自然明白。
今日附近有名号身份的黑白两道之人都来贺寿,武者多是绝顶高手,而那尸源地的怪异正是专挑来往经过的先天绝顶下手。
如今它虽未显露真容,却已然暴露,那今天这等机会,它如何会放过?
顾小年说道:“正巧还没吃过流水席,这回倒是开开眼界。”
柳施施却没他这么轻松,“那怪异很是古怪,你说它万一发现咱们在这,会不会就不来了?”
顾小年自信一笑,“虽然摸不准它根脚,但它想要发现咱们,还是有些难度。”
柳施施一愣,随即凝神感应,这才发现两人脚下有隐约的湛蓝光芒流转,来自眼前之人的气机愈加飘渺玄奥。
两人身周半丈之地,已然自成奇门,如一道符箓,勾画天地的符箓。
“武侯域。”她臻首轻点,道:“竟是连我也瞒过了。”
顾小年的奇门法已然超过诸葛伯昭,这点既让她感到意外,又觉得骄傲。
“吃是吃不到了,那就逛逛呗?”顾小年大胆伸手,将洁白的柔荑握住。
柳施施白他一眼,清纯之中别有风情。
……
“唉,外面多热闹啊,可惜二小姐病了。”
“就是,起夜还能惹了风寒,惹得咱们忙前忙后。”
“不是说在外多年吃了不少苦么,怎会这般娇弱?”
“嘘,小点声抱怨,别让人听见了。”
“怕什么,都在前院呢。”
“怎么还不见老爷?”
“好像是那梁家的小三爷来兴师问罪了呢。”
“是云阳的那个梁家?”
“还能是哪个,真是可惜了,听说梁家兄弟也是一等一的侠义之人。”
“嗐,凡是跟那位二小姐沾上的,哪有好下场的。”
假山后,顾小年笑眯眯地看着那三四个丫鬟拐过走廊,渐渐走远。
“嘴真碎。”柳施施淡淡一句。
顾小年笑笑,“高门大户人家,缺不了这个。”
柳施施自是知道这点,而往往这些下人私下的话里,就可能会透出一些有用的线索,这也是公门里查案惯用的手法--先偷偷混进府里,伺机偷听打探。
“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岳小姐?”她问道。
“不用,去前院。”
“现在?”柳施施有些疑惑,“是不是太早了?”
“刚刚好。”顾小年看了眼天色,正值午时。
很多人会以为江湖仇杀或是最好的杀人时机乃是月黑风高之夜,但其实不然,最好的时机正是这午时艳阳高照之时,人心慵懒,下意识会因为四下通亮而戒心衰减。
谁会于大白天杀人,还是在正午时分?
而今日,又是墨阳郡江湖高手齐聚之时,狂徒或有,但哪还敢有宵小匪类而来?
顾小年从那些丫鬟的话里加以判断,那府上的二小姐岳颖便是那尸源地的怪异幻化,或是真身,或是寄主。
而现在,正是要杀人的时候。
10.你为什么不怕
虽然岳临涛没有露面,但前院依旧热络。
他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也都带了子女来,此时就在前院招呼客人,得益于这位德高望重的父亲,他们同样很受礼遇。
当地的郡守等地方官员坐在靠堂前的一张大桌上,即便是白日,也有不少江湖人或是富商过来攀谈,暗里从袖中送上美玉银票等人人都爱都缺的东西。
柳施施看着,轻哼,“光是咱们来这一小会儿,那贪官就收了不下七万两银子。”
顾小年打了个哈欠,看似懒散,实则目光不减锐利,感知已在极致。
“谁让他们有权呢。”他随口说着,眸光却忽而一动。
接着,当柳施施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东南方向忽然传来碗盘掉在地上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