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蹄急,他却是借着这股势直接劈斩而出。
但他毕竟才是后天境界,飞来的司徒商眼中闪过一丝嘲笑,手掌一挥,真气而出,如锤般撞在了劈斩来的刀锋上。
绣春刀直接折断脱手,余力不减地一股大力直接将邓三带落下马。
那匹马跑得却是远了,邓三在地上滚了几滚,崭新的飞鱼服沾满了灰尘,他也灰头土脸地吐了口血沫。而右臂呈现不自然地扭曲,显然是被刚才的力道拉扯地骨折了。
邓三左臂撑了撑,刚刚翻身要起来,眼前便出现了一双黑锦官靴。
“邓小旗这么匆忙,这是要去哪啊?”司徒商淡淡开口。
邓三呸了口,将嘴里血沫吐了,晃悠着就要站起来。
但猛地,好似便要重物砸在了肩头,按着让他趴伏在地上。
他瞪着眼前的身影,眼中闪过恨怒之色。
真气外放,犹如延伸的手臂。
司徒商只是信手指着,便有无形的真气将邓三牢牢钉在地上。
“此去不远便是六部大街,如此闹市,你堂堂六扇门神捕,竟然敢袭击锦衣卫。”
邓三咳嗽一声,嘴边与地面接触,吹起了不少灰尘,“知法犯法,你该当何罪!”
司徒商笑笑,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想不到一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混子,竟然也敢跟本官讲律法,有趣,有趣。”
“我也不与你多废话,不管你骑马到底是要干嘛的,现在,就跟我回衙门吧。”
司徒商踢了一脚,真气鼓动,邓三便像是码头上的货物一般从地上翻滚而起,然后被他一手抓了后衣领,点了穴道,拎着便飞身而去。
此地行人远远看着,先前不敢多问,现在却是交头接耳起来。
而在没人注意的街边门铺的一角,一道小小的身影全然目睹了一切,此时撒开了脚便朝那六部大街方向跑去。
……
北镇抚司,内镇千户卫所。
顾小年看着堂下的身影,皱眉道:“黑白无常?”
堂下的正是刚从长街那边跑来的那人,却是个不大的孩子,穿着也很朴素,不过很干净。
此时他听了,连忙点头,“是的,邓大人被那什么神捕抓了,他给我的口型,就是说的黑白无常。”
顾小年脸色慢慢沉下去,他已经想到了,黑白无常,不正是当初自己杀蔡文斌被无心的百姓看到后所随口起的绰号么。
当时他们只看清了自己和邓三一黑一白的服饰,便有了这么个绰号,但随着时日过去,早就被人遗忘了。
除了邓三偶尔会私下跟自己提起炫耀以外,恐怕还记得的,就只有司徒商了。
现如今,他如何能想不到对方为何要抓邓三,而邓三最后给自己留下的便是线索。
顾小年缓缓起身,邓三恐怕是要亲自来找自己的,只不过还是慢了些。
他抛给堂下那人一点碎银子,然后摆了摆手,后者学着抱了抱拳,快步跑开了。
这是关青笼络来的弟兄,如今在神都里,像这种孩子还有很多。
这些都曾是神都外的乞丐或是定居下来的流民,如今一些伶俐懂事的却是被关青收拢到了一处,教他们做事。
关青此举比较谨慎,他有无衣堂口的身份,又有自己在锦衣卫这边的帮衬,所以这些事都做的比较隐秘。
如今也是帮了自己大忙。
顾小年慢慢踱步到阶前,他脸色阴沉,眼含愤怒,心里不乏后怕,但却有种诡异的平静。
越是愤怒,他就越要冷静。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分析之下
不难想到,司徒商敢直接拿了邓三,摆明是手里头有决定性的证据了。
顾小年虽然才与司徒商接触寥寥几次,但也算是对其人有所了解,这人手里没有筹码,绝不会动。
而且对方的性子,就像是块狗皮膏药,盯着你,然后瞅准机会就黏上。
“应该是燕照那边出了状况。”
顾小年想着,自己可能暴露的就只有这一点,但燕照收了自己的银子,按理来说不可能去主动揭发自己。而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半年时间他都没有揭发,如今自己成了千户,更不会来平白得罪自己。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中某个环节出了岔子,引出了燕照。
“是他夫人,还是,”顾小年目光微寒,“那把绣春刀。”
他本就不笨,如今身处神都,又在锦衣卫中当差半年之久,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和阴谋他都有所耳闻,也就或主动或被动地成长了很多。
简单的分析之间,自然就明悟了很多事情。
邓三当初是把刀毁掉后丢到了枯井里,那还是得了自己的吩咐,只不过人做事都会露出马脚,也可能有运气成分,谁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岔子。
顾小年没再多想,如今邓三被抓,不难猜想,下一步司徒商要做的,就是撬开邓三的嘴,让他来指证自己。
他不敢想邓三会不会开口,因为六扇门即便不同于锦衣卫,但公门中人,不乏刑讯,依着邓三的性子,怕是难以承受。
而最主要的,却是顾小年在深想司徒商背后是否还有人在。
不然,半年之久的案子,如何能一朝建功,还让司徒商如此雷厉风行地行事。自己完全不察不说,关青邓三他们连半点风声也未传来。
要知道,关青背靠无衣堂口,在刑部衙门和六扇门这等地方自然也是有关系在的,无非就是银子利益做使,自然有无关痛痒的消息传递。
而情报,就是从这些无关痛痒的消息里分析出来的。
如今,却是自己陷入了被动。
司徒商背后一定还有人在,顾小年很确定,比如他一个六扇门的人,如何能让燕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