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青却知道得更清楚,秦可卿修炼的是死亡剑道,这一剑道,便是最强大的剑道,秦可卿在三年前就已经快修行到巅峰了,所以,他败得很彻底,不是他弱,而且秦可卿实在太强。
后来,回了琅琊剑派,刘亦青曾经请教过他爹,也就是琅琊剑派的掌门刘扶风,一个成名多年的神念境宗师。
刘扶风告诉他,若是他成为大修行者,可以与秦可卿一战,但若是秦可卿的剑道由死转生,那就成为神念境宗师之后再去试一试。
当那日,在天山上,见到了秦可卿的生命之剑,刘亦青都绝望了,打赢秦可卿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并不是秦可卿如今就能和神念境武者匹敌,而是秦可卿已经走在了同样神念境的道途之上,若是生命剑道大成,或许就能直接成为无敌宗师!
但,让刘亦青震惊的是,秦可卿的生命剑道居然是受了别人的指导,还在剑道上败了,若是一个老辈武者,他觉得不足为奇,但秦可卿说,是一个同辈武者,名不见经传。
刘亦青一路南下,追着顾青辞的痕迹来到了泌阳府,除了有秦可卿的威胁让他不敢拒绝之外,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好奇和佩服,他想见一见顾青辞,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有秦可卿那么幸运。
“嗯,那位高手兄也算是间接救了我一命,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得我都被秦可卿那疯女人给一剑杀了!”一边喝酒,一边在街道上走着,刘亦青完全不在意旁人看他那鄙视的眼神,像是一个烂酒鬼一般,自顾自嘀咕:“也不知道这个顾青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辈男人楷模啊,连秦可卿都被融化了,还特么娘学会笑了,要死……要死,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刘亦青刚一嘀咕到此处,突然愣住了,就站在街道中间,傻愣愣地凝望着泌阳府上的天空,明媚阳光有些晃眼,他却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脸上僵硬着,喃喃道:“我特么真是个乌鸦嘴,咋好的不灵坏的这么灵,真出事了,好浓烈的阴气,这么是有妖魔鬼怪啊……”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疾呼,刘亦青缓缓回过头,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一匹枣红马呼啸而过,正好撞在他肩膀上,然后……那匹马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你耳朵聋了,叫你让开你不让开,把我都给害得摔倒了。”
刘亦青还处于茫然中,就听到一声娇叱,那枣红马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同一时间爬起来一个女子,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亮晶晶的明眸下是腻如玉脂的鼻子和红润的樱桃小嘴。
只是这女子偏偏一身男装,外面披着冰雪白披风,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走到刘亦青面前,呵斥道:“你说你这人,站在大路中间干嘛?你想找死吗?”
刘亦青依旧保持着喝酒的姿势,只是葫芦里没有酒水流出,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看着面前着英姿飒爽的女子,脑海里顿时乱糟糟的,就像是一团浆糊一般,被搅了一转然后又一转,再然后还有一转……
“原来是个傻子,怪不得!”
那女子用力把刘亦青推到街道旁边,然后翻身上马,笑嘻嘻的大声道:“傻子,以后可要记住了,别在路中间走,不然会被撞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公子有剑,捕头有礼(第五更,求订阅)(修)
中午有阳光,山村里很安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灵堂外响起,马怜儿很焦急的看着顾青辞,他刚刚在外面就看到了马家村的族老们带着府衙差役来了,来势汹汹。
顾青辞也听到了动静,也听到了马怜儿的话,但他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
十数名衙役手纸铁锁腰刀,来到了灵堂外,这正午的院落里,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暖和,在这寂静的里和灵堂的清冷不太搭配,突然间又变得压抑严肃起来。
顾青辞抽出了长剑,整个灵堂里仿佛陷入了寒冬时节,那一抹光泽,仿佛夜里点燃了一束烟花一般明亮刺眼,悄无声息地发出勾魂的气息。
顾青辞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棺材前,轻轻地把着剑,闭着眼睛。
马怜儿疑惑,就准备开口,被颜伯拦了下来,她便疑惑的看向了颜伯。
颜伯把马怜儿拉到一边,轻声道:“马小姐,你放心吧,顾大人在这里,你安静的看他处理就行了,不会有事儿的。”
马怜儿还是十分着急,道:“可是,他们来了好多人……”
颜伯摇了摇头,道:“别说这点人,就是,再多十倍,只要顾大人在这里,他们都别想把我带走。”
这时,灵堂外有人出现了。
是一群衙差和几个马家村族老,衙差们都面容冷峻甚至有些凶恶,手里的铁链在寒风中叮叮作响,应该不是被风吹动,而是被手摇动的,一柄柄腰刀都已经出鞘,严阵以待,毕竟这里有一个砍伤了两个青壮的恶徒。
领头的是一个捕快,穿着红色官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上大有沧桑之意,他踏步进入灵堂,呵斥道:“伤人凶徒,还不俯首!”
然后,他就愣住了。
灵堂里,棺材前,一个青年。
那青年端坐在椅子上,驻剑而立,微闭双眼,一动不动,除了偶尔有风吹动那一身白袍,便仿若雕塑。
捕头盯着顾青辞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顾青辞理会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倒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人,而是转过头问道:“他就是那个凶徒吗?”
马家村里一个族老站了出来,他看到顾青辞的那一瞬间也愣住了,微微诧异,这个青年他印象很深,早些时候在村头还碰面了。
在马家村这种小山村里,像顾青辞这般气质的人是没有的,甚至于他们都没见过这种风采的人,所以,这族老印象深刻,而且,还和顾青辞打过交道,顾青辞的文质彬彬,也让他记得很清楚。
他跟疑惑顾青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大约能够猜测出肯定和马世联有关系,毕竟,马世联当初是举人,肯定结交过很多同窗学子,他突然心里有些拿不准了,摸不清顾青辞到底是什么身份,和马世联到底是何等关系会不会阻拦他们,但,如今,箭在弦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族老愣了一下,便指向棺材旁,说道:“大人,那凶徒不是这位公子,而是那个老头儿。”
捕头皱了皱眉头,望了过去。
被捕头那几乎是针刺一般的目光扫过,马怜儿心里一突,吓得急忙抓住了颜伯的胳膊。
颜伯拍了拍马怜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捕头打量着颜伯,而颜伯则是咧着嘴,露出两颗老黄牙,看上去与一个普通的老者没什么区别,人畜无害,还十分和蔼的模样。
捕头眉头紧锁,望向族老,问道:“你确定,这么一个老者会是伤了两个青壮的凶手?”
族老急忙点头,说道:“大人,你别看他年纪大,下手可狠了,你看他腰间还挂着刀呢,他就是用那把刀伤的人。”
捕头慢慢地收起了铁索和腰刀,望向颜伯,态度很温和,说道:“老人家,我是泌阳府衙门的捕头王印,有人指认你是伤人凶手,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衙门。”
“我知道。”颜伯表现得很平淡,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
王印和他身后的差役们都愣住了。
他们今日奉命来缉拿歹徒,根本没想到那能够砍伤两个青壮的凶手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者,而且,这老人也似乎一点都不怕他们,这也让他们有些难以理解。
被这么多凶神恶煞的衙役围住,还能如此冷静问甚至是毫无感觉的这种人,要莫是和官府打了无数次交道的地痞流氓老油条,要莫是毅然赴死不惜己命的狠匪,但偏偏颜伯很明显和这两类人没有任何关系,看上去纯粹就犹如村里那些天天晒太晚的老人差不多。
王印也是有父母高堂在世的人,所以,对于老人,他有足够的尊重,也有足够的耐心,即便颜伯这幅态度,他也是很温和的说道:“那,老人家,既然你没其他解释的话,就跟我走一趟吧,要是有什么冤屈,你大可以跟知府大人讲,他一定会替你申冤的。”
王印说话很诚恳,态度也很好。
只是,颜伯却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没什么冤屈,砍人的的确是我,但是,你们要想带我走,可不是那么容易,你们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颜伯一边说,一边就指向了顾青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