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涵川皱眉道:“不怎么办!范仰临死前也过,祸不及家人。如果她与此事无关,那么不要再有关系,也不必让她知道。”
叶行又像曾经的某个晚那样,总是有一连串的问题,接着问道:“那我们还能不能找到大赤山了?”
丁齐答道:“现在想这个为时过早,好像也没有太大必要,我们连境湖都只查探了很的范围。与其考虑怎么找大赤山,还不如想想,阿全究竟把方外图志放在什么地方了?找到方外图志能找到大赤山的准确位置。而且按庄先生的猜测,那里面很可能有寻找阿全下落的线索。”
尚妮当即眼睛一亮道:“真的吗?”
庄梦周开口道:“非常有可能!”
简直可以给叶行起个绰号叫“问题叶”或“叶问题”了,只听他又问道:“那么阿全究竟把方外图志藏到什么地方了?”
卢澈都过公安部门的天眼系统,查到了石不全那晚离开公寓后的行踪,由于是私下帮忙,他不可能将内部的监控记录都发给丁齐,只是提供了一批截图。从截图可以看出,石不全从公寓里出来时,夹克的拉链是拉的,怀里应该藏着什么东西。
可是他从镜湖大学出来后、前往赤山公园时,拉链又拉开了,因为天气确实有点热,很显然东西已经不在了,应该留在了镜湖大学里。可是镜湖大学那么大,假如没有明确的线索,也是很难找到的。
冼皓皱眉道:“叶行,你问的问题,是大家都在想的、都要去找答案的,你不能一味只问别人。你看似总在思考,实际却只等着别人去解决一切,和废话差不多!”
叶行显然不高兴,但如今也不敢再和冼皓顶嘴了。庄梦周站起身从房里拿出来一个卷轴道:“大家要找的,是这样一根东西。它可以随便往哪里一藏,假如不知道确切的地方,确实很难找出来,否则范仰早找到了。”
丁齐突然一拍大腿道:“对!阿全应该已经把方外图志修复完毕,如今它应该是这个样子。那天他藏在衣服里面的,也是这样一卷东西。庄先生,您既然早想到了,为什么不早?”
庄梦周有些纳闷地瞅了丁齐一眼道:“这不是明摆着嘛!还用我?你居然现在才想到?”
朱山闲苦笑道:“庄先生,你不能把别人都当成你。我也是刚听了丁老师的话,才突然反应过来的。”
庄梦周将卷轴放在茶几道:“我还以为那天你们只要看见这东西明白了。”
这事整的,哪儿理去?庄梦周认为显而易见的事情,想当然以为大家也都能一眼看明白,连都不用。结果别人此前还真没反应过来。方外图志修复之后是具体什么样子的,如卷起来的尺寸有多大、展开之后有多长?答案在眼前。
这是一幅新制作的空白卷轴,缎料外衬、内裱宣纸,但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应该是阿全最近拿来的,放在架。次搜查房时,大家都看见了,还仔细检查了半天,确定它是一个没有任何内容的空白卷轴,于是又放了去。
现在仔细一想,石不全为何要拿来这样一件东西、他是准备干嘛用的?很显然是用来仿制方外图志的。因为算方外图志修复好了,原件也要尽量少翻动,平时想查看内容,可以弄一份仿制品,这样有利于保护古籍原件。
这事并不复杂,丁齐转念间想明白了。此前没想到,是因为他根本没去想,无论当时还是后来这一周,都有太多别的事情要琢磨、分散了注意力。丁齐是一想明白了,可对于庄梦周而言,则根本不用想,当时一看明白了。
那么修复后的方外图志,应该是二十八厘米高,卷起来的直径五厘米左右,展开后内裱的宣纸长度是五点一六米,与眼前的卷轴一样,所区别的是里面有内容。
叶行将那根空白卷轴拿过去研究了半天,又突然抬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全究竟偷了人家什么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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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到达世界的尽头
094、到达世界的尽头
这哪儿知道去?刺客已经死了,只能纯粹靠猜。品 大家确实都很关心这个问题,但猜和猜也是不一样的,有人是瞎开脑洞,有人却能一语的,众人竟不约而同都将目光看向了庄梦周。庄梦周只得答道:“很可能是和我们的景石类似的东西。”
尚妮追问道:“为什么呢?”
庄梦周一指丁齐道:“有困难,找警察;有问题,找丁老师!”
在座这些人,叶行好像是专门负责提问的,而丁齐好像是专门负责答的。庄梦周已经给了一种答案,假如他是信口胡,让丁齐负责把话给圆来;假如他是言之有据,那么让丁齐去分析其的推理过程。
丁齐想了想,解释道:“我也同意庄先生的判断,这不是瞎猜,而是建立在行为分析的基础。首先那刺客过,阿全偷走的是他祖传的宝物。像这种东西,假如没有必要,很少有人会随身带着吧?
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情况,此物可能是一件首饰。我看刺客并没有打耳洞,手指也没有戴过戒指的痕迹,所以很可能是镯子、手串、项链、挂坠之类的东西。另一种情况,是此物与出入大赤山有关,像我们手的景石。
所以刺客从大赤山出来追杀阿全时,将之随身携着。当然了,这两种情况可能同时都存在,那是一件首饰类的东西,用途却类似于我们的景石。
而且我还有一个判断,他那件宝物景石更有用,或者效果更好,至少现在的景石效果要好,又或者大赤山的玄妙与境湖不同。刺客凭借那件宝物,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进去,这是我们还做不到的。”
叶行忍不住插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齐:“当初我将涂至深度催眠,进入他的精神世界,见到了那位姑娘。当时姑娘身穿了一件裙子,是二零一四年夏天出的款式,我在一家商场的专卖店里见过。这明衣服是从外面买了带进去的。
能把东西带进去,有两种可能。其一像我们当初那样,还没有从混沌懵懂反应过来,其二是真有办法将东西带进去。考虑到我们此前的判断,魏氏家族世代拥有大赤山,所以第一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到这里,丁齐的语气顿了顿,停了几秒钟才接着开口道:“所可能性最大的推测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宝物是一件随身饰物,凭之能出入大赤山,而且还能把外面的东西带进去。当然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是大赤山和境湖不一样,东西本来是能带进去的。”
尚妮惊叹道:“丁老师,你可太了不起了!几乎没什么线索,却把事情差不多全搞清楚了!”
丁齐谦虚道:“不是没有线索,其实我刚才也是边想边,是在整理线索。这可能和我的工作习惯有关,用我的术语来,谈话的过程是建立心册的过程,心册档案建立得差不多了,初步的结论也有了。但还不敢跟庄先生,庄先生直接给了答案。”
冼皓却声道:“四年前专卖店里的女装款式,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哪个牌子呀?”
这让丁齐怎么答!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丁齐刚刚本科毕业留校任助教,同时读刘丰导师带的在职硕士研究生。他是陪佳佳逛的商场,两人那时关系还较暧昧,像是即将成为恋人但还没有完全挑明的阶段。
佳佳试了这件衣服,问丁齐好不好看?丁齐感觉很好看,已经打算把衣服买下来送给佳佳了。虽然衣服有点贵,他的存款还差点,得先刷刚办的信用卡,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才能还。可是佳佳并没有让他买,是没看,也可能是出自女孩的矜持,或者知道他手头不宽裕。
这种事情他怎会不记得呢?其实佳佳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了,没法和冼皓可是这些话丁齐只能在心里嘀咕,也不好出来啊。他只得答道:“我也不记得是什么牌子,只是偶尔路过看见了,有点印象而已。”
这也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那件衣服是什么牌子的,记住的只是佳佳穿衣服的样子。这可能是男性的思维习惯吧,至于哪家专卖店的位置,丁齐倒是记得。
冼皓淡淡道:“看来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去逛的街。”
对于这话,丁齐只能很聪明地装做没听见。而冼皓又道:“你还记得专卖店的位置吗?哪天也带我去看看。”
聪明如丁齐也立刻套了,他点头道:“好啊,我还记得!是不知道那家专卖店还在不在了。”
冼皓嘴角微翘道:“丁老师真是个很念旧的人呢,四年了,居然连逛过哪家店铺都记得。你是陪导师的女儿的一起去的吧?听人家现在已经去美国了。”
丁齐微微吃了一惊,只得讪讪不言。像叶行曾经过的那样,大家对他知根知底,尤其在这些江湖高人面前,他简直是个透明,所有情况很容易能调查清楚。估计冼皓在来境湖市之前调查过他,因为范仰在请她来的时候,转述的可是丁齐的经历。
叶行不满道:“你们两个注意点,大家在讨论严肃的事情呢!”
丁齐不好和冼皓顶嘴,却瞪了叶行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朱山闲站起身道:“确实不关我们的事,你们慢慢聊吧,我得去了。”
着话他已经打开了手机,发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以及微信留言,当即了个电话道:“孙市长,您找我呀?刚才我关机了,省里有位领导找我谈话,了解一些情况。您还没睡是吗?我马过去找您!”
朱山闲最近确实很忙,境湖市这次举办的新经济论坛邀请了很多商界名流,地址在雨陵区,省里面也有好几位领导出席。按照常理,朱山闲是根本走不开的,他随时都可能有事。假如不是这样,范仰也不会轻易套。
但朱山闲真悄悄来了,他趁着晚饭后直接把手机一关便走了。孙副市长找他有事呢,结果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现在都凌晨一点了。
朱山闲终于电话是被省委领导找去谈话了,假如换成别的人,或许会追问是谁找他、谈了什么。但那位孙副市长却没有再追问,这也是官场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