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打手势仍难传其意,索性分心二用,边说边在桌面以手指书写。
符太知机道:“为何忽然扯到两个老妖处去?”
龙鹰解释了来龙去派后,结论道:“否则怎会这么巧的?”
符太道:“这个我真的不清楚,符小子并没有告诉老子。”
龙鹰道:“你没告诉符太,五采石早物归原主?”
符太道:“当然告诉了他。依我看,两大老妖该和符太没关系,否则不会再找老田要五采石,就像我们上趟般,纯属巧合。”
龙鹰先点头赞他聪明伶俐,又在桌面虚画写字。
符太边看边道:“你怎知得这般详细?”
龙鹰道:“是河间王告诉我的。”
此句极为关键,代表“范轻舟”向“丑神医”隐瞒有关如台勒虚云和无瑕的存在。
几可肯定,无瑕听罢,会立即找台勒虚云报告今次的“大丰收”。
符太摇头道:“真的不明白你,李清仁看样子便知是大奸大恶的人,你不但向皇上推荐他做大统领,还和他过从甚密,符太当年在洛阳更认出他是大江联刺客里的其中之一,只是没人相信,包括你。”
龙鹰苦笑道:“我是有苦衷的。”
符太哂道:“什么苦衷?”
龙鹰道:“给你问得我头都痛了。好吧!一句话,想杀田上渊,此为必须一着,不这样,我和你都没命离西京。”
又问道:“符太是否仍在西京?”
符太道:“你问我,我问谁?”
龙鹰道:“不问哩!最紧要是不伤我们的兄弟之情,人生难得才有个说得来的知己。你是否决定走?”
符太道:“你当我说笑吗?他奶奶的!看见圣神皇帝那蠢儿我便心中有气,眼不见为净。”
龙鹰道:“你不想干掉九卜女吗?”
符太冷哼道:“她可躲到哪里去?找到田上渊,等若找到她,对算账,没人比老子更有耐性。”
龙鹰又在桌面画字。
符太用神看,道:“给你惹起老子,我们提早走。”
龙鹰失声道:“后晚走都等不及,我琮有些事未办妥。”
符太道:“那就再给你一个白昼,我们明晚走,高大那边由老子搞定,夜哩!老子要睡觉了。”
※※※
龙鹰离开时,无瑕早走了。
此时他真的心力交瘁,疲不能兴,否则说不定会追着无瑕到因如赌坊后的押店,听无瑕和台勒虚云的密话。
今趟确占尽便宜,凭一席话打掉无瑕对积压着的诸般诱惑。
任无瑕如何聪明绝顶,亦无从想像个中的曲折离奇,超乎想像。
回到花落小筑,踢掉靴子,倒头便睡,到给符太派来的小太监惊醒,已是日上三竿,离午时不到一个时辰。
勿勿梳洗更衣,赶到符太处和他一起吃午膳,解释了昨夜的事后,欣然道:“老天爷仍是站在我们的一边。”
符太同意道:“确非常精彩,混蛋自有混蛋的福气。”
又道:“一起入宫如何?”
龙鹰大吃一惊,道:“我还用做其他事吗?”
抓起两个包子,扬长而去。
第十五章 道魔制衡
龙鹰依足规矩,登门拜访无瑕,扣响门环,比之以前自行出入,还登堂入室,实大异其趣。
离日没尚有一个时辰,向佳人道别是他今天做的最后一件事,接着就是启碇开船,踏上新一段的旅程。
来此之前,他见过闵天女。
门闩拉开的声音后,“咿呀”一声,门开。
有别于一向见惯她俏书生的男装打扮,无瑕换上裙褂,柔软贴体,白地黄花,颇有荆布钗裙的味儿,别有一番绰约风姿。
眼前的无暇,家常便服,秀发如云如瀑的散垂刀削般的香肩,衬托的她更是玉骨冰肌,若似可透视的嫩肤底下的血脉,素脸不施脂粉,尽显她得上天厚爱的丽质。
然而,最能撼动龙鹰心神的,是他像重回塞外“清溪之战”与她初次相遇的一刻,岁月没在她身上任何一寸现出痕迹,还似乎变得更年轻貌美,仿如不懂人道,却又情窦初开,十六、七岁的怀春少女,有些儿怕了他目光般,现出少女的青涩和害羞,已非扣人心弦可以形容其万一,而是冲破所有障碍和堤防的狂潮猛浪,令龙鹰头下脚上的颠倒。
她惊人的美态是整体的,绝不能孤立来看,浑身青春摄人的魅力。
这是什么功法?是否“媚术”最高层次的体现?返本还元,凭的就是得天独厚的动人天赋,秀外慧中,令龙鹰的魔种倏地活跃,热血沸腾。
他奶奶的!
无瑕绝对是有备迎战。
龙鹰的目光失控的在她能迷死任何人的芳躯上下梭巡,不放过任何美景。
“玉女宗”的首席玉女,微垂螓首,羞人答答,却是由他放肆。
龙鹰跨过门槛,差些儿与她碰个满怀,无瑕莲步轻移,退后。碰空的后果,令龙鹰感到空虚、失落。
龙鹰在身体的层面,亦有异常的反应。嘴唇焦干,如在沙漠走了多天,急需水的滋润;舌头和喉咙燥热,生出原始野性的渴望。
隐隐里,龙鹰晓得是魔种出问题,被无瑕惊心动魄、返本还元的“媚态”本相,挑动了魔种一向被道心抑压的某种天性。
这绝非无暇的本意,美人儿要挑动的,是龙鹰克制着对她的爱意,是形而上、纯净无暇的男女之爱,问题在于她压根儿不晓得,龙鹰就是魔种,魔种就是龙鹰,比之以前任何一刻,她更不知“范轻舟”乃龙鹰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