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朔欣然道:“鹰爷明白了!”
龙鹰叹道:“疑无路处,忽然别有洞天,美人儿是我们的福星而非煞神。哈哈!敌既无所攻,便不知何所守,以我之无形,制敌之有形,今回肯定是别开生面的水战。”
宇文朔淡淡道:“房州一役后,在下未开杀戒久矣,今趟可痛快一番。”
他说得轻描淡写,龙鹰却感觉到他对田上渊深刻的仇恨。
龙鹰道:“化整为零后,我们尚差一着,方可万无一失。”
敲门声响,接着符太推门而入,道:“范爷的美人儿溜了吗?”
坐入龙鹰旁的椅子去。
龙鹰笑语道:“还以为你爬不起来。”
符太没好气的道:“休说废话。不过我说的亦是废话,若她走了,你们便不用传音,累得我听不到半句。”
宇文朔代龙鹰扼要解释清楚目前的景况,转问龙鹰,道:“何谓万全之计?”
龙鹰淡定的道:“就是在水底应付田上渊之法,先让老兄清楚明白水底下的田上渊将变得如何可怕,方晓得万全之计的必须性。有请太医大人。”
符太说明后,搔头道:“知道他厉害又如何,这种事只能在水内见真章,何来应对之策?”
龙鹰道:“视之为一场水底下进行的战争又如何?在战争里,任你如何强横,决定胜负的,仍是整体实力的较量。我们就以兵阵对他娘的单枪匹马,杀他个狗血淋头。”
宇文朔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在水底下如何布阵?”
龙鹰悠然道:“有辅助工具便成,此招名为‘水底战筏’,可将我们剩下来的九个人聚集,形成战斗单位,共同进退,小弟就是动力。当年在大江联战船的重围内,我、万爷和公子,就是凭一条浮木,从水底内脱身。今次有备而战,再不用窝囊急遁。”
符太站起来,兴奋的道:“先找郑居中,然后到底舱去,看有何合适的材料。”
宇文朔离开榻子,沉吟道:“无瑕会否出来活动?”
龙鹰道:“早在我们登船前,她已摸清楚船内情况,不用多此一举。足不出房还有个好处,可令我们不对她起疑,船沉时亦联想不到她身上去,事后还可怪小弟保不住船儿,累她落水。”
符太边拉门,边冷哼道:“人人以为我是易吃的果子,我将令他们知道错得厉害。”
龙鹰抓着他肩头,推他出房。
天亮前,在同乐会十多艘战船掩护,附近又没其他船只,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空船计”。
每移走一人,从另一船运来一石,保持竹青号的负重,不让人一眼从吃水深浅瞧破船上少了人,又可成为龙鹰的攻坚利器,重施当年守卫风城的故智。
两卷《实录》,读过的撕出来烧掉,余下的以防水油布包扎,贴身收藏。
水底战筏仍在赶工中,预计明天黄昏入大河前,功行圆满。
其他的准备,交由符太和宇文朔处理,九个人里,没一个人可闲着。
龙鹰负起监敌之责。
回到舱房,无瑕好梦正酣,睡得又熟又甜,看得龙鹰心里恨意更浓,明明在害对她情深义重的人,仍可安寝。
在靠窗的椅子呆坐片刻后,无瑕醒来了,伸个懒腰后,从榻子上坐起来,被子滑下,现出单薄内袍掩藏不住、骄人的美好身段。明知不应该,龙鹰仍忍不住的垂涎欲滴。
无瑕一脸天真、无知的神色,似好一阵子方发现给龙鹰的眼睛占她便宜,嗔道:“哪有这样目不转睛盯着人家的!”
龙鹰冷冷道:“不想给老子看,就不必到这里来抛头露脸。”
无瑕抿嘴笑道:“范爷生气哩!”
或许媚术就是这样子,不论心里对她如何不满,至乎切齿痛恨,可是凭一颦一笑,却可将龙鹰心内怨慰,抹得干干净净,欲恨无从。
龙鹰道:“难道我该高兴吗?”
无瑕白他一眼,垂下螓首,幽幽的道:“我是女儿家呵!终身大事,好该多给无瑕一点时间。唉!男儿汉怎明白女儿家的心事,如非视范爷为如意郎君,怎会在范爷眼前沐浴,只是不想范爷操之过急吧!”
龙鹰苦笑道:“哄死人,没命赔。大姊以为小弟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双方尔虞我诈,情场变战场。
龙鹰表现得恰如其份,一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模样,心中不忿。
无瑕颊泛红霞,先偷偷的瞄他一眼,又垂下头去,轻轻道:“范爷勿生气,在人家心里,早是你的人哩!闯关后,范爷爱怎样处置人家,瑕儿莫不遵从。”
说毕艳霞扩散,小耳、玉项,没幸免的被波及。
龙鹰还感觉到从她娇躯散射出来的灼热,这样的功夫,真不知如何练出来的。
明知她口不对心,仍告色心大动。
龙鹰叹道:“老子姑且暂时信你,届时若仍再欲迎实拒,推三推四,范某人就和你来个一刀两断,落得心境清净。”
无瑕横他娇媚的一眼,道:“我们就走着瞧。”
接着问道:“船上的许多人,到哪里去了?”
龙鹰若无其事的道:“大姊尚未有问的资格。”
无瑕低声骂道:“小器!”
龙鹰乘机道:“不是我小器,是大姊一直讳莫如深,从不透露自己的事,连名字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嫁又不嫁,教范某人可相信什么?”
无瑕苦恼的道:“人家有难言之隐呵!若人家向你透露,等若出卖小可汗,背叛师门,范爷要陷无瑕于不义吗?”
龙鹰摊手道:“你这般说,教小弟尚有何话可说?”
无瑕仰起俏脸,娇嗔道:“当然不是这个样子,我们的一方,再不是范爷的敌人,而是同舟共济,除非范爷另有想法,否则我们间没有冲突,只有合作。”
龙鹰道:“暂且听着。小弟已告诉众兄弟有美在房,大姊要不要到甲板吹风,又或到舱厅吃早膳。”
无瑕道:“我不想见其他人。”
虽然早知道答案,仍禁不住心中一沉。若与船上各人打成一片,遇事时便没有不现身的理由。
无瑕又道:“范爷准备放手大干。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