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差不多！”
姜明伦点头同意，又道：“不免让我想起了冯翊西南扫荡的时候，方向都有些分不清，大家都是到处乱钻，生怕突然遭遇大规模的部队。”
李无常轻笑一声，陷入回忆。
那时候刚入军伍，新兵新将乱地搞混战，采蘑菇和摸鱼就是那样。
当时尚有叶二少和钱三少那两个傻鸟当队友呢。
姜明伦又道：“还别说，就是因为这个地形，赵元极和徐明龙才在通川混了这么久，都舍不得走了……”
李无常翻了个白眼：“他们哪是舍不得走，根本就是被困住了……”
姜明伦打个哈哈，“差不多一个意思……他们就算能回汉川和青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向西发展？那边还有个林齐呢，就算搞定了林齐，难不成往后还和吐蕃人打死打活？或者直接和吐蕃人勾结？”
李无常笑道：“那样也不错嘛！”
这下轮到姜明伦翻白眼了，道：“吐蕃人也不算特别强大，要不然早就下山了，哪用的着今天这里骚一下，明天那里闹一下？”
顿了顿，续道：“再说了，这勾结异族的名声岂是那么容易担的？就像汉水帮和天罗帮，那是后勾结契丹高手，都没落的好名声吧？天罗帮还好，聂晋着实有几手，加之那时候他们天罗帮只是陪衬，所以如今在荥阳能站稳脚跟，至于汉水帮，不强拉人入伙的话，怕是连兵都难以征到，还得亏了他们的底子厚。”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
自己人关起来门怎么打都没问题，外族掺和进来就不是很好听了。
李无常心里却不免想起了“雄鸡图”。
种族和文化的融合不是不可以，但是肯定需要经过漫长的岁月。
哎！
“愣少，今趟进西流，你不会又想整出点事情吧？”沉默了半晌，姜明伦开口询问。
一路不快不慢，明天就可以进西流了。
“呵！”
李无常笑一声，道：“哪能呢，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当然了，若是有机会的话，那自当别论……其实在很久之前，我的理想是仗剑行江湖呢，可是现在却是满脑子搞行刺，唉！”
姜明伦道：“谁小时候还能没个梦想呢，小男孩嘛，当然是仗剑行江湖了！”
李无常道：“谁说不是呢，只是世事难料啊！”
人一剑，四海为家、随遇而安，遇到不平之事就出手行侠仗义，偶尔行医治病，潇洒自在。
然而事实却未必有想象中那么浪漫。
李无常道：“就算给咱两一个机会，那也不可能！”
姜明伦愕然。
李无常悠悠道：“咱都是拿刀的……拿刀的不是龙套就是反派……”
电视剧多半就是这么个设定，主角当然要拿剑，而且是很漂亮的那种剑。
龙套和反派嘛，给他配个金丝大环刀得了。
姜明伦：“……”
第583章 一个道理
西流小城比之前的义盛热闹不少，很有城池的样子，只是城墙略微低了一些，房子也不是非常高大、华丽，街道也没那么宽阔。
不过地方不小，人口也不少。
虽暂为军事区，但平民甚多，除了原住居民之外，另外还有来此处暂避战火的苦难人儿，更有贾宋清野之后安置的人群。
护卫队和战场下来的伤兵自然也不在话下。
人的适应能力不用多提，无论面对多糟糕的情况，无论面对多陌生的环境，只要给一点点时间撑过最初的惶恐和茫然，就能稳定下来，之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护卫队乃是万金油的存在，除了盘查进城人口，还需维持秩序，打击浑水摸鱼之辈，偶尔充当物资押送队，有时会有还会客串一下答复的助手，帮助伤兵进行简单的包扎、敷药。
原住居民趁机大做生意，提供可口美食和良好的住宿环境。
逃难的也不乏有钱人啊，傍身的细软总会有一些，金条、珠宝之类的不在话下。
朝廷对于难民虽有安置，但无非是稀粥、难民营的组合。
稀粥有限，放完即止，吃不饱、饿不死，至于难民营，条件也就那样，肯定睡不爽利，这些哪能和原住居民提供的那些相提并论呢。
对于这种生意，朝廷也不会刻意去插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价格不要太过离谱就行了。
各类小偷小摸自然也不在话下，有惯犯，也有失去父母的孤儿，偷到了好东西先去偷偷换点好吃的慰劳一下肚子，也有直接偷吃食的，被抓住了多半是打一顿了事。
也算一个活法，可惜没有抓进大牢一说，否则有些人会更加高兴的。平素坐牢的话，屁事不用干，还管饭。
各式各样的人混在一起，嘈杂、人气足、混乱中又透出一种和谐，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李无常和姜明伦就是两个“浑水摸鱼”的家伙。
他们没有从正面进来。
城墙低嘛，随便翻一下就进来了。
为了不惹人注目，两人都经过了简单的乔装，脸色变得黑黑的，衣物老旧，和历经磨难的难民没有多大的区别，混在人群当中都找不出来。
姜明伦还特地用破布将刀子裹了好几圈，以免玄铁刀那华丽的刀鞘惹人注意，拿在手上充当拐杖，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
“这里看上去很有气氛啊！”
姜明伦看着忙碌不堪、颇为热血的场面，心中不免想起了战时的房陵城，忍不住感慨一句，涌起了一种自己是来当坏人搞破坏的古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