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常抬起头来,看到众人,双眼依旧赤红,仿佛没有听到。
这时候张彦博猛烈地挣扎了一下,手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李无常又是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张彦博重新趴下了。
“父亲,救命啊,李无常他要杀我……你给我放开,放开……”张彦博见众长辈来了,一边求救,一边挣扎。
张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令武对一旁的李青使了个眼色。
李青施展身法,瞬间到了李无常身边一掌拍在李无常的肩上。
“啪!”李无常被重击,抛飞一丈开外,然后跌了个跟头,他迅速站起来,看清楚来人,赤红的双眼恢复清明,冷静过来,站在原地,看着李青。
李青扶起张彦博。
见到张彦博的样子,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暗中感慨着李无常的狠辣无情。
张彦博脑袋上挨了一酒壶,满脸是血,背上挨了一计板凳,又被按在地上狠狠踩了很多脚,衣服凌乱,表情狰狞,看上去特别狼狈。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臭小子,放开我……”张彦博想要甩开李青的手,这就要上去和李无常拼命。
李青自然是拉住他。
张修看着爱子如此狼狈,异常气氛,正要开口问话。
“无锋,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李令武先一步发话,声音冷漠。
张修只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候解释。
众公子噤若寒蝉,靠在一边,低头不敢说话,李无常依然站在那个位置,目光冷漠。
李无锋回答:“父亲,是这样的,刚才……刚才彦博表弟和无常有些误会,他们脾气都大,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一时没有收住。”
“误会?什么误会这么大,都要动手杀人了。”李令武冷喝道。
李无锋摆着双手,非常紧张,思索着如何措辞,他看出来了,父亲此刻异常生气,彦博表弟受了如此伤害,必须给张家人一个说法。
“彦邦,你来说。”张修见李无锋一时间没有话语,就指着张彦邦。
张彦邦不敢隐瞒,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当然,像“婊子或者婊子养的”之类的话语没敢说出口,只说张彦博的言语对李无常的母亲稍微有些不敬,所以李无常才会悍然动手,而张彦博没有还手。
他言语中多少偏帮了自己的弟弟张彦博,李无常被他说成了一个嚣张狠毒,不尊兄长的狂徒。
众长辈都是明眼人,心中有着自己的判断,看张彦博的表情,众人知道他不是没有还手,而是根本还不了手。
只是他们不知道李无常一个没有武功的混小子,是怎么将有着三品水平的张彦博打得这么惨的。
众公子哥还是知道的。
之所以有这个一面倒的结局,一来是因为张彦博一开始就喝多了,就算有三品功力也不能发挥出来,其次就是李无常太阴险了,突然发难,酒壶板凳齐上阵,而且动作迅速熟练,简直就如同一个市井流氓,让人防不胜防。
张修咳嗽了一声,看向李令武。
李令武知道必须给他个交代,否则会伤了亲戚情分。
“修兄看着办,小弟无不服从。”李令武干脆让张修自己做主,这样最好,免得出现李令武作出处罚,而张修不满意的局面。
“还是先问清楚怎么回事,再做处置吧。”张修对于妹婿李令武的态度很满意,说完之后,看着李无常,冲他招招手,道:“无常,你过来。”
李无常揉着肩膀走了过去,刚才李青那一下够狠的,肩膀现在还隐隐作痛。
张修盯着李无常看了好一会,见他毫无怯意,淡淡问道:“无常,你是当事人,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大哥和你大表哥没说清楚。”
李无常躬身行礼,慢慢说起事情的经过。
“舅舅,是这样的,最近我不是碰运气治好了周将军的病么,二表哥非要说我这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我就表示,说我是瞎猫不要紧,但是不要说周将军是死耗子,如果传到周将军的耳朵里不好,传到陛下耳朵里更不好了。”
张彦博大声道:“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
李无常轻笑一声:“二表哥是不是想告诉陛下,他受了一只瞎猫的蒙蔽,从而赏赐了五千两出去?”
张彦博紧张起来,道:“你不要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修狠狠瞪了张彦博一眼,继续问:“然后呢?”
李无常继续道:“我说考虑去找周将军评评理,大表哥说大家都是兄弟,就不要那么计较了,我看在大表哥的面子上就没有计较了。”
顿了顿:“谁知道二表哥又骂我是长舌妇,我真是……”
“难道你不是吗,整天想着告状。”张彦博反唇相讥。
李无常耸耸肩,无奈道:“且不说这个,那二表哥为什么又辱骂我的娘亲呢?还说得那么难听。”
接着对着张修道:“舅舅,您老是出了名的儒雅之士,我估计像‘婊子’和‘婊子养的’这种粗俗的话语您一定说不出口,也不会教表哥,只是不知道二表哥和谁学的。”
此言一出,张修脸色终于变了,望向张彦博,咬着牙道:“是这样吗?……别左看右看,我问你,你有没有说过?”
如果张彦博真说过如此混账的话,那就是张修管教无方。
张彦博这才紧张起来,嘀嘀咕咕的说不话来。
李令武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按张彦博所说的,李无常的母亲是婊子,那他李令武算什么?
张修见状,这就要动手打人,看着张彦博那个惨样,又不忍心,心里既埋怨张彦博嘴无遮拦,又埋怨李无常下手太狠,不知轻重。
李无常忙道:“舅舅,您先别生气,能不能先让我和二表哥说几句?”
张修点点头,表示同意,先让小辈们自己说清楚也好。
李无常道:“二表哥,我母亲含辛茹苦将我生出来,不到一刻钟就离我而去,生养之恩,未敢稍忘。”
顿了顿,呲着牙道:“就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子,谁要是辱骂我的母亲,我就要让他好看,这次算你走运,哼!”
若不是长辈们来的话,张彦博现在还能不能爬起来还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