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婷不再说话，心中发苦。
西面崩的那么快，南面想来也是大同小异，而且那边还有叶尔信亲自出马，朝廷高手的压力更大，能逃出来少许精锐就算万幸了，剩下的士兵只会陷入被追杀的境地，要么被杀死，要么就此散去。
至此，出洛阳算是一败涂地，还是低估了契丹人的手段。
可若是不出，早晚也是被困死的下场。
不过，由于法帅军高手队的插入，契丹人和汉水帮也损失了不少高手，最起码已经死了一个老怪物了，张家、颜家、马家也死伤惨重。
而且看聂晋和苍掌柜的架势，肯定还会闹点动静出来的，改变大局当然不可能，但是稍微恶心一下契丹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唉，管不着了！”卢元致一直是个闲散的王爷，他也甘愿如此，上战场的时日并不多，打过胜仗，也落荒而逃过，骨子里非常讨厌战争，但又不能超脱出去。
如今洛阳兵败，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生出一种让法帅军定中原也不错的心思。
先去梁州，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
实在不行，就带着女儿和家将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那总能实现。
卢婷纠结了一番，终于放弃。
刚才李无常不敢正面看她，意思很明显了，她能领会的到，他心中有她，但是无可奈何。她才不信李无常单单是为了所谓的维持平衡。
“前面带路！”卢元致大手一挥，吩咐手下。
一行人西去不提。
李无常、聂晋、苍掌柜玩了一阵子就撤退了，去和等在南面的林俱汇合去也，把耶律峰等人恶心的不行。
“他娘的，周胜被救走了，卢元致也开溜了，冯忠义父子不知所踪，一定要给我寻到！”耶律峰扔掉被李无常劈至变形的弯刀，黑着一张脸吩咐手下。
他刚才很想围死李无常来着，可惜那么多人一起上，连李无常的衣角都没摸着。
至于聂晋和苍掌柜，每人耍了几招而已，却轻松耍死了十几个契丹勇士，外加二十几个汉水帮高手，连两大长老都差点受伤。
区区三人而已，却视契丹大军如无物，想来就来，想跑就跑，这在耶律峰看来，无异是奇耻大辱，更胜于颍川那一次的失利。
中土人不可小视！
这是叶尔文以前经常会说的一句话，果然有点道理。
聂晋是一个，如今李无常又是一个。
耶律峰饱经沙场，自然不会因为这次失利而颓废，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和杀心，誓要将法帅军斩尽杀绝。
南门。
林俱看着匆忙赶来的李无常等三人，埋怨道：“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慢？叶尔信独挑卢元恪、卢元羽兄弟的大戏都错过了，这下好了，都散了……”
苍掌柜一拍大腿，“不是吧？”
林俱摊摊手，示意苍掌柜自己观察。
南门的场面比西门更加火爆，地上的尸体都堆了好几层了，浓重的血腥味直刺鼻腔，尽管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让人涌起一股想要呕吐之感。
厮杀还在继续，没有成片对撞，而是四散混战，双方士兵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没有长官的命令，没有方向，没有章法，没有配合，唯有握紧手上的家伙，机械版的舞动着。
细看一番，不难发现契丹人已经占据了主动。
“卢元恪可以啊，看架势是半斤八两啊！”苍掌柜赞道。
“确实难得，不过是南门是四万打两万多，而且精锐居多，除了卢元恪卢元羽兄弟之外，还有袁季同、柳景明、乌庆伦、白敬山等悍将。”
林俱点了一下，反问：“西门呢？”
聂晋大致解释了一番。
“冯忠义跑了？”林俱很惊讶，口中啧啧不已。
“反正没看到人，卢元致也跑了，所以西门崩的更快了！”李无常补充一句，运足目力再度观察了一番之后，叹道：“一条大鱼都没看到，都跑了吗？”
林俱道：“卢家兄弟有一套联击之术，拼起命来相当吓人，连叶尔信也无可奈何，护拼了几百记狠的，方圆数十丈之内都是连绵的劲气，看到那一片大坑没？剑气轰出来的。
期间，柳景明和袁季同指挥大局，一人带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分散突围了。之后，卢家兄弟才跟着退去，叶尔信、叶尔聪也没有紧追，而是收拾残局。我好不容易才按捺出手的冲动……”
聂晋奇道：“他们三个就没一个受伤？”
林俱道：“卢家兄弟应该受伤了，叶尔信只是略微脱力而已，保险起见才没有穷追不舍。也得亏卢家兄弟的护卫够多，以命搏命挡住了叶尔聪率领的契丹高手队，否则哪有那么轻松？”
李无常略有遗憾，但很快就放下，笑道：“也罢，和预想中的差不多！”
之前大家就做过猜想，只要卢元恪敢率众冲出洛阳城，必定是损失惨重的下场，甚至会全军覆没，而契丹人也别想轻松，小二万还是要损的。
苍掌柜就有些耿耿于怀了，“还真是打了一次酱油！”
这话是跟李无常学的，颇为有趣，其他几人听的都笑了起来。
战图 第一〇六三章 撞上铁板
叶尔文作为契丹人的军师，自然研究过法帅军的战报，其中以襄阳西部力抗赤龙会和东江派的大战最为浩大，最终以法帅军惨胜而告终。
究其原因，不外几点。首先，法帅军更为团结，而赤龙会和东江派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其二，法帅军有大炮那等利器，突然上场，打了两派一个措不及防。再者，李无常作为首领，身先士卒，只身硬顶卢士凯和项泰之举极大的激励了法帅军的士气。
对于这些，叶尔文都做过总结，做好了各项准备，并不惧怕襄城、淯阳二郡交界处的大战，所以将重心都放在了洛阳战场。
如今洛阳战场已经接近尾声，而襄城和淯阳的大战才刚刚进入白热化。
因为法帅军有大炮，所以契丹人很注意细节，将五万精锐分成数十股，多面进攻，以最快、最散的杀入法帅军的大部队，另有数支千人铁骑找机会撕口子，来回穿梭，打散法帅军的阵型。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和法帅军的大部队纠缠在一起，大家打肉搏战，将远程武器的威力将至最低，甚至是使之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契丹精锐耐力足、速度快、执行命令的效率高，肯定不会像昔日东江派和赤龙会那么狼狈。
算盘打的是挺好，不过法帅军也不是吃素的。
榴弹虽然没怎么发挥，但是散弹和连弩车却建功了，只发了两轮，弄死了不少契丹人，等到契丹部队近身之后，大家抄着家伙硬上，没有丝毫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