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站了一夜,直到令狐冲出来,叫醒他。回过神的百晓生依旧不困,反而给人神采奕奕之感。他看着令狐冲哈哈一乐,当即飞身一纵,却是坐到了一块大青石上,兀自闭目练功去了。
经历了一夜的胡思乱想,百晓生终于整理好了自己杂乱的思路。通过一夜的时间,他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修炼计划表。
内功修炼不可能全天候的,除非是缓缓而动,而那样,作用又不大了。就如他华山派的内功,那便是全天候自发而动,可却非常缓慢,增加的内力也不多,完全无法与自身全力修炼相比,不然岳不群也不用去强调“气为主,剑为辅”的理论了。
百晓生的天蚕功没有这种特性,自然要更加认真对待了。
昨夜,他仔细回想了自己修炼内功的时间,把这个时间定在了三个时辰。早晨一个时辰,中午一个时辰,夜晚一个时辰,一共六个小时,看似不多,可每个时辰都达到了百晓生经脉承受极限,再多就会使得经脉胀痛了。
其他时间百晓生又拿出练功后的半小时修习,然后便是练剑、练掌、练轻功等时间了。林林总总算来,非常紧迫。
故此,百晓生联想到了解析系统,想到了自身情况,便决定暂时专攻一门剑法,先把一门剑法悟透,化为自己的东西,以此来带动其他武学的进步。
有了详细的规划,百晓生练习时也自律了许多,那边令狐冲虽没有规划,可十几年的练武早已让他把时间的规律刻在了骨子中。这不,他看到百晓生修炼内功,也想到了昨天之事,当即坐在一旁,打坐修炼了起来。
待早饭过后,二人又练起剑法,然后内功……一直到傍晚,陆大有送饭上崖,说道:“大师哥,师父、师娘今日一早上陕北去啦。”
令狐冲不明所以,寻问原因,而百晓生却是知道,田伯光要来了。
想到自己与田伯光的比试,百晓生微微一笑,很是期待在这里看到田伯光,不知他看到自己,想到两人的承若,他会是何等表情?
018 再斗(一)
这日傍晚,吃过晚饭后,百晓生与令狐冲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对拆剑法,便在二人打斗兴起时,忽听得远远有人走上崖来,脚步迅捷,来人武功着实不低!
令狐冲心中一凛,暗道:“这人不是本门中人,他上崖来干甚么?莫非是那蒙面青袍人吗?”他想到了那日打落小师妹秋水剑后的人,那人似是华山派长辈,一手玉女十九剑看的令狐冲目瞪口呆。
相比令狐冲,百晓生知道,田伯光来了。他微微一笑,上前走了几步,与令狐冲并肩看向下方山道。不多时,田伯光便已上崖,大声道:“令狐兄,故人来访。”听这声音,令狐冲微微一惊,随即笑道:“田兄远道过访,当真意想不到。”
一旁,百晓生也笑了出来,他看田伯光肩头挑着胆子,两边担着竹筐,更是哈哈大笑,道:“田兄,你不会是知道我在此地,特来履行承若吧。”
田伯光看到还有人微微一愣,待看清是百晓生后,苦笑道:“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没有下华山。”
“怎么?百兄与田兄认识?”令狐兄有些意外。
百晓生点头,解释道:“我来华山之时正好遇到田兄,便与田兄比试了一番。兵器上我输了,但拳脚与轻功,我却是胜了。所以,田兄还差我一个承若。”
兵器上百晓生输了,令狐冲不例外,可轻功他竟然赢了,这就让他意外了。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其轻功名震江湖,比之刀法还要强。可百晓生竟然可以赢了他的轻功……他看着百晓生,脑海中想到这几日两人的切磋打斗,暗自摇头。
他疑惑道:“百兄,你的轻功确实不错,可若说胜过田兄,这……”
“什么胜过我,这臭小子用了计谋,这才胜了我,若只比轻功,他岂会是田某对手?”田伯光不忿道。
“哈哈……”百晓生一愣,道:“田兄,可是我赢了。”
“你……”田伯光大是尴尬,可此人却颇为敢作敢当,他道:“好,你赢了,那不知你要田某为你做些什么?”
“我要求不高,只希望田兄改了那**的毛病便可。”微微一笑,百晓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让令狐冲与田伯光都是一愣。
相比田伯光,令狐冲愣了一下后大喜道:“田兄,我觉得百兄之言有理,若田兄改了自身**的毛病,必是一条江湖汉子。”
让淫贼改掉他**的毛病,这可不容易。所以百晓生此时又加了一句:“当然,若田兄实在想要,不可去**良家女子,只可入****之中,花钱买春。如何?”
田伯光想了一下,咬牙点头道:“好!谁叫我田伯光栽在了你手上,你提的要求我便应了。”
“好!敢作敢当,田兄不愧大丈夫本色。”
有了这一承诺,令狐冲对田伯光也不再那般戒备了,三人坐在一起,说笑间也把各自的尴尬化解于无形。片刻,田伯光从竹筐里取出两只大坛子,笑道:“听说令狐兄在华山顶上坐牢,嘴里一定淡出鸟来,小弟在长安谪仙酒楼的地窖之中,取得两坛一百三十年的陈酒,来和令狐兄喝个痛快。”他说罢,又对百晓生抱歉道:“兄弟,田某没想到你也在此,就忘了你的份,实在抱歉了。”
“哈哈……田兄说的哪里话,有这么好的酒,多少就不重要了。”百晓生摆摆手,那边令狐冲则起身看那两坛酒,果见酒坛上贴着“谪仙酒楼”四个烫金大字招牌,招牌招纸和坛上篦箍均已十分陈旧,确非近物,令狐冲忍不住一喜,笑道:“将这一百斤酒挑上华山绝顶,这份人情可大得很啦!来来来,咱们便来喝酒。”
他快步走回洞中,拿出三个大碗,田伯光将坛上的泥封开了,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三人便已有醺醺之意。
田伯光提起酒坛倒了两碗,分别递给二人道:“你们尝尝,怎么样?”
令狐冲举碗来喝了一大口,大声赞道:“真好酒也!”将一碗酒喝干,大拇指一翘,道:“天下名酒,世所罕有!”百晓生也轻轻抿了一口,但觉醇香酒气直入腹中,好不舒爽。“好酒,真是好酒,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如此醇香之酒啊。”
闻言,田伯光大笑,道:“我曾听人言道,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长安,而长安醇酒,又以当年李太白时时去喝得大醉的‘谪仙楼’为第一。当今之世,除了这两大坛酒之外,再也没有第三坛了。”
令狐冲奇道:“难道‘谪仙楼’的地窖之中,便只剩下这两坛了?”
他不明白,百晓生却是知道,那田伯光胆大包天,为了显示自己诚意,直接把那一地窖的好酒都给打了。以前,他不觉可惜,只觉得田伯光本事了得,不明令狐冲嘴中“可惜”之意。可现在喝了这酒他却是知道,如此好酒就这么被他打破了,那真是大大的浪费啊。
‘nn的,你便是一一偷出来也行啊,怎么能打了呢?’百晓生心里暗骂田伯光这个败家玩意儿,嘴中却也不慢,咕噜噜的一碗碗的往嘴里倒。
“田兄,你来华山是客,荒山无物奉敬,借花献佛,你喝一碗天下第一美酒。”突然,令狐冲起身,认真的对田伯光敬了一碗。田伯光也起身,正色道:“多谢!”两人将一碗酒干了,岂知此时令狐冲突然右腿飞出,碰碰两声,将两大坛酒踢入了深谷,隔了良久,谷底才传来两下闷响。
百晓生可惜的望着山下,田伯光则惊道:“令狐兄踢去酒坛,却为甚么?”
令狐冲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田伯光,你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令狐冲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鄙猥崽之徒,又答应百兄,从此不为淫贼,这才跟你喝了三大碗酒。见面之谊,至此而尽。别说两大坛美酒,便是将普天下的珍宝都堆在我面前,难道便能买得令狐冲做你朋友吗?”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田伯光,在下今日再领教你快刀高招。”
田伯光却不拔刀,摇头微笑,说道:“令狐兄,贵派剑术是极高的,只是你年纪还轻,火候未到,此刻要动刀动剑,毕竟还不是田某的对手。”
他却不知,因百晓生的关系,令狐冲剑法已经进入了新的境界,也许还不是他田伯光的对手,可真要斗起来,百招乃也不会败下阵来。
“田伯光,殊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日令狐冲已非昔日令狐冲!”令狐冲低喝一声,却是让田伯光微微一愣,他再次打量令狐冲,却也发现了令狐冲的不同。
他一剑在手,身上气势锐利,似如长剑一般,让人无法逼视,其双目更是神光隐隐,比之当日大有进步。
‘这小子难道真有把握?’心里犹疑了一声,田伯光又看向一旁百晓生,暗道:“看他身上气势,这半月多也大有进步。若两人同上,便是打不过自己,自己想要取胜也难。”想到此,田伯光道:“令狐兄,田某此来并非与你为难,只是受恒山派小师父之托,请你走一趟恒山……”
“田伯光,师父便是师父,怎还有甚么大师父、小师父之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你想不认帐么?仪琳师妹是恒山派的名门高弟,你拜上了这样一位师父,真是你的造化,哈哈!”想到仪琳,令狐冲便想到了田伯光的丑态,心头陡然好了起来。
田伯光大怒,手按刀柄,便欲拔刀,但随即忍住,冷冷的道:“令狐兄,你手上的功夫不行,嘴头的功夫倒很厉害。”他说了一句,又道:“令狐冲,这一次算我田伯光求你,你必定与我走一趟恒山,不然别怪田某不客气。”说罢,他扫想百晓生,道:“也许田某拿不下你二人,可山下那些华山派弟子……”
“田伯光……”令狐冲大怒,长剑一拍,发出清亮的剑吟之声,一股锐利之气,直逼田伯光。他微微一惊,看向令狐冲的目光更是缩了一下,他虽预感到令狐冲剑法大进,可没想会到如此地步,当真不可思议。
那边,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百晓生突然道:“两位,不如我们再打个赌吧。当初,我与田兄比了三场,这一次,就让令狐兄与田兄比三场,谁败了,便赢下胜者条件,如何?”
田伯光念头一转,马上道:“好!”他却是不信,令狐冲能够打败他。
而令狐冲则愣了一下,他扭头看向百晓生,见其对自己笑,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如此令狐冲就领教田兄高招了。”
019 再斗(二)
刷的一剑,令狐冲长剑展开,嘴中轻喝:“田伯光,接招吧!”他一出手便是华山剑法中的杀招“有凤来仪”,剑刃颤动,嗡嗡有声,登时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