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在肥邓脚边,林怀乐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对着楼梯口的茶楼服务生挥了挥手。
肥邓双手用力搓了搓肥脸:“阿乐,不用收拾了,你现在去打电话,通知各区堂主,每人带上100个兄弟,驰援屯门。
告诉他们,去了现场,如果大D打输了,就算用人命去堆,今日也得帮他拿下屯门;
如果大D自己争气,打赢了东星仔,所有人给我留住大D,不准他踏出屯门,务必将冲突压制在屯门区,不准波及东星其他地盘。听清楚了吗?”
“收到!邓伯,那……这通电话……”林怀乐丢下茶壶碎片,转身走出两步,又从楼梯口转了回来:“我用您的名义,还是用坐馆平哥的名义?”
“用和联胜的名义!”肥邓睁开眼睛,冷冷看着林怀乐。
林怀乐额头出汗,不敢再问:“懂了,我马上去打电话。”
目送乐少匆匆下楼,肥邓顿感心累本以为是把忠心的好枪,谁知道,也是一个奸的。
这边怡乐茶楼,东星新老两位龙头与肥邓谈崩,双方不欢而散的消息还没传出去。
屯门那边,大D带领几百个荃湾仔,对外诈称上千兵马,对手夸张补充到破万人马,终于在十几部金杯面包车的运送下,抵达敌方战场!
一片哗啦声过后,面包车齐齐开门,手持片刀、铁棍、链条等等街斗家伙的荃湾仔,气势汹汹冲了下来,齐齐聚拢在一部皇冠轿车后面。
大D推门下车,遥望对面的韩宾和恐龙,忍着激动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根雪茄咬在嘴上。
“喂,大D,你吃错药了吗?
为什么带这么多人从荃湾跑到我屯门来插旗?”韩宾戏份做足,走前一步,高声喊道。
大D脑海不停回放陈志越往日抽雪茄的姿势,感觉差不多了,学着越哥用两根手指捏着雪茄,微抬下巴喷出一口浓烟:“喂,韩宾,你问我这些没用,还是去问邓伯吧!
反正他老人家许诺我,打下屯门就支持我出来选坐馆。
也许他老人家看你们屯门风水好,想要这块地养老呢!
总之,你们这块地盘,今天我们和联胜要定了!”
“艹!浑人一个,无法沟通!”韩宾扭头呸了一口,对着吴志伟、乌鸦、雷耀扬几人说道:“各位,阿公和骆驼哥那边怎么说?眼下这个情况,我认为,对面是来真的。”
众人目光应声落在笑面虎身上,吴志伟深深看了一眼韩宾,缓缓摘下眼镜:“阿公和骆驼哥都给我Call机留言了,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屯门。不管谁在背后搞阴谋诡计,总之,打过之后再谈!”
“行!开打!”乌鸦早就等不及,一听这话,大手一挥:“韩宾恐龙,大家都是来帮你们守土的,你们没理由不带头上吧?”
众人还以为乌鸦要带头上呢,这会儿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转折,雷耀扬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浩南带来的人数最少,只有十来个马仔,现在看到韩宾恐龙被乌鸦架起来当炮灰,他也很好奇,这位让骆驼和司徒浩南都很忌惮的宾尼虎,接下来要如何破局。
真打,对面的大D,谁不知道和你是同一伙的;
假打,在场上千双眼睛见证呢,事后不管如何发展,你宾尼虎韩宾的名声必定臭掉,以后也没办法出来混了。
面对一双双恶意看向自己的眼神,韩宾淡定拆开一包好彩,给自己和弟弟恐龙分上一根:“我韩宾十二岁出来混,大半生起起伏伏,好几次好彩渡过难关。
今日,我相信也不例外,各位兄弟,我们俩兄弟先走一步了!”
说完这一句,韩宾斜叼好彩烟,手持开山刀,带头冲向大D:“东星宾尼虎在此,要拿我屯门的上来受死!”
大哥一出,恐龙自然跟上,旁边几十个亲信更加不用说,两位大佬都带头冲阵了,这要是怯战了,以后在江湖上就抬不了头了。
镜头俯视,清冷的屯门街头上,韩宾恐龙带着三十多人,朝着对面几百人冲锋,何其悲哉!
乌鸦、吴志伟等人都看傻了眼,前者设想过韩宾会找借口不上,后者也有估计,对方会来个尿遁之类的,可就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入戏,居然真的带人亲自上了。
乖乖!
古惑仔街头搏杀不是开玩笑的,小弟们一旦见血上头,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制止得了。
难道说,韩宾与大D没有演戏,这两个投靠陈志越的家伙,今天是来真的?
就在众人浮想翩翩的时候。
大D身周几个雷家房头,也是不停催促他下令进攻。
只不过,大D依旧沉着脸抽着雪茄,任由韩宾提刀的身影迅速逼近自己。
虎行从风!
宾尼虎单刀匹马,眨眼杀到大D面前不到十米。
就在众人以为大D被韩宾气势吓傻,连派人阻拦都忘记,这场过界插旗即将虎头蛇尾结束掉的时候。
xihu!xihu!
刺耳的警笛声,突然从场外响了起来。
韩宾恐龙果断刹住冲势,顺便拦住背后跟来的一帮亲信。同一时间,东星等人也是慌张看着突然冲进双方预留战场中间的几部警车。
“收、收起家伙!”
“散开散开,别和我站得太近。”
……
看到O记负责人黄耀炳推门下车,在场的大哥们面色大变,想跑不敢跑,只能催促周围小弟散开。
黄耀炳看都不看他们,走到韩宾恐龙面前,举起一张公文:“韩宾,你的事发了,我是O记负责人黄耀炳,这张是拘捕令,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
迅速念完扣人台词,黄耀炳将韩宾等人押上警车,拉响警笛掉头离场。
老黄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他带走这场江湖大风暴两位当事人韩宾恐龙以及他们身边三十来个亲信,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东星一伙人马。
大D摆了快十分钟的造型,脸都快僵了,终于等到这一刻。
用力扔下雪茄,他抽出一把砍刀指向站在最前面的乌鸦:“机会来了!兄弟们!屯门群龙无首,大家给我上啊!”
憋了许久的荃湾仔,嗷嗷叫嚷操着家伙冲了上来。
乌鸦、吴志伟等人目眦尽裂,除了我艹之外,实在无法用其他语言述说自己的憋屈。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哪还不知道,为什么韩宾恐龙身边就剩下那点人。
小弟多了,退场时间就长了。
三十来人,这个规模刚刚好。
既能麻痹示弱他们,也能在黄耀炳进场的时候,迅速分开上警车退场。
一边是蓄势许久的荃湾仔,一边是刚刚听从大佬们吩咐,丢下武器散开的东星仔。
双方一开战,后者马上就落入下风。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双番东、火牛、冷佬这些接到乐少电话,带人驰援屯门的和联胜堂主相继加入了战场,大D这场插旗屯门的行动,也就没了变故。
捱了两刀,乌鸦虽然砍倒对面几个马仔,可是眼看局势不乐观,他第一个就跑了,吴志伟一直都在他周围抱团,一看乌鸦跑路,他也润了。
陈浩南身手倒是不错,而且年轻力壮,正处于敢冲敢杀的时期。
可他来前已经察觉得出,韩宾和大D肯定要搞蛊惑。
看到韩宾上了黄耀炳的警车离场,他已经心生退意。现在又看到下山虎和笑面虎带人跑路,他这头白毛虎也不奉陪了,果断拉着山鸡扭头跑路。
这几人一走,雷耀扬也不傻,也是跟着跑。
不过他一边跑,一边在内心将骆驼、司徒浩南乃至韩宾都大骂了一通,不带你们这么坑人的!
开战不到一个钟头,大D就带人将屯门主要几条街扫了一遍,让各位过来助战的堂主们又喜又怒的是:
这场大战,和联胜赢得太轻松了。
原本接到林坏乐电话还有点不太乐意出兵的他们,入场不用挥几次刀,就帮大D打下屯门。
事后不管大D如何,反正社团方面,肯定要表示表示的;
可惊的是,大D吃相太难看了,每占下一个场子,就让荃湾仔守起来,不许其他人染指,连随后代表肥邓到场的乐少都不卖面子。
“喂,大D,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多场子,你是真的一个都不让出来啊!”火牛实在看不下去,冲上去拉住大D的衣领。
大D甩手将他推开,旁边几个雷家房头带着各自子弟冲了上来,对着火牛破口大骂。
冷佬等人急忙上来当和事老,双番东劝说大D:“兄弟,这次不管怎么说,社团也是出兵帮你镇住场子的。
你都拿下5个洗浴城,3家夜总会了,这几个麻将馆的看场权,总得放出来给大家喝点汤吧?”
“我去!有你们来,没你们来,我都可以打下屯门的。凭什么要我分好处给你们啊?”大D扭着脖子,大声喊道。
乐少走前一步,对他说道:“大D你冷静点,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这次插旗屯门,里面的门门道道,你瞒不住明眼人的。
一路走来,所有场子没人把守,就好像张腿的鸡等着嫖客一样,你和那人,不要当其他人都是傻瓜啊。”
“什么人?我不懂这些,反正邓伯叫我做事,现在我拿下屯门了,可是轮到他履行承诺了。”大D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有事,等我选上再说吧。”
第499章 双龙头的弊端
屯门街头,一帮和联胜堂主面面相窥,一时间被大D这几句话给顶得哑口无言。
这么多年过去了,和联胜每次换届选坐馆,向来都是由肥邓带头联络一帮叔公辈在怡乐茶楼投票选出来的。
现在大D摆肥邓出来当挡箭牌,众人还真的有些投鼠忌器,因为上次东星摆宴,有关他打下屯门,就支持他出来选这个承诺,还真是肥邓当众主动提出来的。
闹得最欢的火牛,缓缓放下拳头,身边的冷佬、双番东几个,也是都对他摇头摆手,暗示他不要冲动,免得与大D这个未来的坐馆结怨。
大D看到他们都不说话,立即支棱起来了。
拆开一包华子,大D笑嘻嘻散了一圈:“多谢各位兄弟带人过来帮衬我,屯门的场子,不是我不肯分,而是想要分的话,得看看邓伯他老人家的意思。
当然,大家今日能够带着兵马过来帮衬我,我大D很感激,如果大家还有想法的话,我觉得,其实……不用将眼光局限在屯门。
反正,兵马都带出来了,再打一个区,我看也是可以的。”
说完,大D对着众人挤眉弄眼,在衣兜掏出一张地图,指了指东星位于新界的那几个老区……
与此同时。
中区大馆,O记港岛总区办公室。
韩宾、恐龙二人坐在陈志越和黄耀炳对面,手上没铐,却有香烟。
“越哥,屯门那边就留大D一个人唱独角戏,他能行吗?”韩宾用力裹了一口香烟,面上十分担忧。
陈志越一边笑着,一边拆开一包扑克牌:“别小看了大D,这家伙粗归粗,其实也有他精细的一面;
再加上和联胜那帮人,平日一个个被肥邓玩弄于掌上,早就被玩傻了;
而你们俩人一口气让出整个屯门,那么大一块肉看得到吃不着,贪字当头,又几个能冷静下来,不受大D的煽动和诱惑呢?”
韩宾闻言若有所思轻轻点头,易地而处,换成自己是火牛那帮人。
见到大D轻而易举打下了屯门,正好在场人人都带兵马过来汇聚,只要有人提议扩大战果,十有八九,也是忍不住的……
想到这里,韩宾偷偷看了一眼招呼黄耀炳整理台面准备打牌的陈志越,弄了半天,原来自己和大D都是鱼饵,对方要钓的大鱼,是东星依仗发家的新界那几个区啊。
“打牌打牌,等消息,别想其他。
今天老黄带你们离场已经很着相了,接下来,先让新界的片刀砍多一会儿,才是警方出场的时机。”陈志越动作娴熟弹着牌堆,挽起袖口开始发牌。
O记这边,两位肩膀戴花的和两个棍上扎花的正在打牌,东星陀地这边,骆驼和司徒浩南一左一右,各自坐在上首两张太师椅上。
乌鸦、笑面虎、奔雷虎陆续到场,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是裹着伤,其中乌鸦伤得最重,赤膊的上身包了好几圈渗血的绷带,坐在司徒浩南右手下面的椅上,一张脸黑如锅底。
笑面虎吴志伟,正在为新老两位龙头,述说刚刚屯门一战的经过。
“骆驼哥,阿公,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