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清楚，你就单飞吧。
只是在外面闯出祸来，不要说我是你师父就好了。”王上千说完，拉开车门，开着奔驰从咪咪的面前离去。
在他走后，咪咪拍了拍礼裙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十来步外的一只商务车上，两个男子推开车门下来，飞跑到她的身边。
“师姐！怎么样了？你和师父聊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翻脸了？”眉眼与陈永仁很相似，可面相却比阿仁年轻十岁左右的青年，激动对着咪咪问道。
另外一个长相很像神灯，却带有一点娘娘腔气质的青年，捡起咪咪掉在地上的坤包：“师姐，是不是今晚的计划不顺利啊？”
咪咪冷着脸，接过包包打开，取出镜子和化妆品，动作飞快将面颊的巴掌印遮好：“计划虽然发生一点突发的变故，但是我还是完美的完成任务。
我只是问一句，能不能打出陈记的旗号，在濠江赌坛做事而已。
结局，你俩个扑街都看到了，师父毫不留情给了我一巴掌。”
“靠！他也太无情了一点。”阿伟挥了一下手臂，低声抱怨道。
任世生掐起兰花指，将他推到一边：“师姐，你别听阿伟乱盖。
我认为，师父他不是真的生气。
他那人，你是知道的，如果真气你，不会打你的，而是笑眯眯支持你去做，然后转身，就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我知道，可我想不通嘛。
那么多与陈记隔了七八层关系的王八蛋都在打着陈记的旗子捞世界了。
师父他可是陈记反诈顾问啊，正牌副总级的人物。
我们三个，怎么算都是陈记嫡系了吧？
为什么我们不能打出陈记这支旗子在濠江发展？
老娘的要求又不高，弄个小赌厅，隔三差五杀只水鱼打打牙祭……”
咪咪这边与两个师弟吐槽，王上千那边开着车子赶来码头。
快艇接到他，乘风破浪朝着港岛开来，等到登上陆地，王上千对着自己司机吩咐道：“去油麻地果栏！”
半个钟头后。
油麻地果栏。
从王上千口中听知事情始末的信一，拆开一包骆驼，朝着老王甩出一根。
王上千探手接住，左手掏出一个战壕大螺丝，将香烟点上。
信一自己点上一根，对着他说道：“王顾问，越哥和哥哥早就说过了，要带龙城帮上岸。
赌业，虽然在濠江是合法的，但是……
我觉得，他俩不会支持下面的人去掺和这个行当。
更何况，濠江那边，是新哥的地盘。
新哥与越哥的私交很好，如果越哥有意在赌业插支旗。
不用等今天你那几个徒弟提议，早在几年前，陈记这支旗就在濠江竖起来了。”
“没错！”王上千插好战壕大螺丝，笑着看向信一：“我就是看出陈先生志不在赌业，才给了咪咪一巴掌，让她回去反省反省。
我现在担心，随着我们陈记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下面可能有些人不安分了，会打着这面旗子胡作非为。
如果只是捞点钱，那就无伤大雅，我怕他们捅出黑锅，扣在陈记头上，惹到陈先生生气。”
“够小心！难怪越哥当初力排众议，请你当公司的安全顾问……”信一佩服看着王上千说道。
王上千谦逊笑了笑：“过奖了，但凡有机会当上等人，白痴才想继续去混下九流呢。
我那个徒弟胸大没脑，我会负责管教，可是其他人，我就管不了。
刚刚路过果栏，我顺路下车，找你提上一嘴，你可别怪我嗦就好了。”
……
有些事情，王上千不方便说，可信一有资格提。
好比这一次，咪咪想要依靠陈记这块招牌不再低调。
王上千即刻听出徒弟的潜台词不再低调=高调做事。
要在濠江高调，肯定离不开赌。
千几只水鱼或者宰几头肥羊，这在赌城算什么事？
今晚咪咪刻意提起陈记，只有一个可能，这几个徒弟不安分了，想打出陈记的旗号染指濠江的赌业……
王上千自认在陈记内部做人算是谨慎的了，平日也没少告诫咪咪、阿伟和任世生这三个徒弟，别打着陈记的旗号在道上乱来。
可就这样，依旧发生咪咪试探他态度的事情。
可想而知，陈记内部，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龙城帮，一定有不少人静极思动的。
一个势力大了，内部派系肯定不少。
龙城帮是陈志越起家的根基，王上千身为陈记安全顾问，知情不报是失职，直接上报又担心得罪龙城系。
他一个老千，带着三个不省心的徒弟，还想左右逢源，也着实考验技术了。
收到王上千的示好，信一亲自送他出果栏上车，临要分别，信一表示，自己马上开展自查，明天就给越哥打电话。
王上千秒懂：“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估计陈先生已经睡下，我就不去浅水湾打扰他了，等明早九点上班，我再去拜访他。”
……
当晚，陈记清洁，九龙区龙城帮占据的场子，乃至信一手上的陈记高档果汁连锁店，以及九龙城寨里面留下来的唯一据点假酒工厂。
上到清洁公司总部的阿鬼，下到老陀地张记发室看门的老人。
整个龙城帮派系，展开了一场历经通宵的自查。
浅水湾，陈家隔壁那间花园别墅。
龙卷风板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茶几摆着一壶浓茶，门口时不时有人过来按门铃，然后哭天喊地被人拉走。
“第十一批人了。”陈志越端着两碗速食面从厨房走了出来，放下笑道。
龙卷风叹了一口气：“离天亮还两个钟头呢，我估计，怎么也得再来四五批人。
对了，明天，信一肯定先去见你。
到时候，你别拦着，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这才几年，我当初把位子交给他的时候，可还帮他清理一拨人呢。
眼下鞋底的泥巴刚洗干净，脚又烂了，真是离大谱。”
第404章 查人先自查
“吃面吧，空腹熬夜容易上火。”陈志越没有答应，只是起身取来两双筷子，将其中一双拍在龙卷风面前：“你也不想想，信一当龙头才14岁啊，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本想等过段时间清理一下的。
今晚被王上千捅出来，也算是没让我雇佣他的千万年薪打水漂了。”
“千万年薪？”龙卷风停下吃面动作。
陈志越埋头吃面，呜呜点头：“是啊，当年开始打交道，已经开价百万了。
现在好几年过去了，怎么也得加一些。
老王这个级别的千王，年薪千万，其实是友情价了。
有他在陈记，千门中人，基本上不选陈记高层下手。
有需要做局，好比这次我想坑马修的老婆，即刻就有人可用，这笔钱雇他，超级划算的。”
龙卷风闻言不再说话，自己回老家旅游花1.5个亿，陈志越都给兜了。
现在他觉得老王值这个价，肯定是没问题的。
二人吃面条期间，龙城帮的老人，络绎不绝连夜过来敲门求救。
王建军、王建国带着几十个保镖站在外面。
有人过来，他们权当看不到，不过只给一分钟敲门按铃的时间。
但凡门没开，不管你平日在陈记位子多高，以前在龙城帮的职务多牛，一律扭起胳膊押走，等到明天，由屋内那两位大佬处置。
两个钟头很快过去，直到天亮，龙卷风的家门口，一共来了23波人马。
陈志越伸了一个懒腰，揉着眼角走向门口：“我先回家洗脸刷牙等信一了。”
“喂，等我一下，我洗把脸跟你过去。”
“唉，算了吧，你在几年前已经宣布退休了，昨晚也决定不见那帮老兄弟，今天，你还跳出来做什么呢？
这点小问题，我和信一摆得平的。”陈志越按住龙卷风的肩膀，低声说道：“王上千按住他的徒弟，是不想在他们赌坛惹出风波，牵连到我这个陈记首脑；
我昨晚过来稳住你，也不想外面那群不懂事的，牵连到你这个中华国术会长。
不妨提起剧透给你，北边的体育总局选出来了，下一届的武林盟主就是你了。
到时候，你张少祖先生要代表老家，巡游南洋诸国乃至北美、欧洲的国术界，与各国武道圈内的亲华人士进行友好交流。
大佬，你现在身上必须干净，面上不能沾灰尘的。”
“啊？选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参选？”龙卷风语气很震惊，可嘴角却勾到后牙槽都快露出来了。
陈志越回了他一个充满鄙视的眼神：“特么这届中华国术会长参选者就你一个人，这种把内定摆在明面上做的事情，我看，不太方便让人知道吧？”
“不对啊！我是选手……”
“你偷着乐吧，还选手？有时间，赶紧买几套靓衫准备着。
这次出访，你可是代表老家，别以为只是一趟公费旅游，武这个字，不管什么时代，都是要靠拳脚去说服对方的……”
龙卷风握紧拳头，自信笑了笑：“放心，我在20年前，已经知道这个道理了。”
……
劝住龙卷风，陈志越一个人走出屋子，王建军关门跟了上来：“越哥，信一在半个钟头前已经到了。”
“十二仔呢？他有没有一起来？
天虹仔和我说，十二仔的头马吉祥，前段时间跑去旺角玩，跟四海帮的志明哥发生口角。
那晚双方互相摇人准备开打，吉祥仔联系阿鬼，想借200个清洁员过去站街，结果被耀文阻拦了。”陈志越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王建军面露迟疑，直到陈志越哼了一声，他这才赶紧回话：“没来！”
“打电话给阿武，叫他问一问十二仔，是不是翅膀硬了，有能耐包庇小弟犯错了？”陈志越说完这一句，正好走入陈家别墅。
王建军不敢多话，应了一声，掏出大哥大站在门口联系加钱武。
大约半个钟头后，梳洗完毕的陈志越，正在食厅吃着早餐，十二少带着吉祥仔，开着一部野马跑车赶了过来。
搬张椅子坐在陈志越面前，正在向他汇报自查结果的信一，看到十二少面色慌张，对他露出一个同病相怜的表情。
十二少一脚踢在门生吉祥的膝弯，吉祥双手撑着地板，跪在陈志越面前：“越哥，我知错了，这次我和四海帮的恩怨，同我阿大没关系。当时我真是不知道，那个蹦迪的小妞就是志明的马子春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