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好好的，你乱说话，害我差点得罪了刚刚认识的好朋友。”
第324章 曾剑桥跑路
吴阿秋没时间搭理贝多芬的碎碎念，他飞快冲向电梯，朝着商场出口跑去。
贝多芬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二人先后出来上车，吴阿秋一脚油门踩到底，甲壳虫小轿车调头赶回警署。
十几分钟后，油麻地警署，3楼，凶杀组。
李海添的办公室被人用力捶了几下，刚刚躺下来午休一阵子的他，烦躁坐了起来：“谁啊？进来，门没锁。”
吴阿秋气喘吁吁推门进来，大声喊道：“阿头，我有重大发现啊。”
“说。”李海添闻言来了兴趣，坐好之后，难得掏出烟盒给俩人散了一支。
吴阿秋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滋滋两口抽着烟，在对方眼神的催促之下，将自己去银河购物中心，偶遇简自豪一事讲出来。
贝多芬几次张口欲言，可是看到拍档兴头很高，只能努力忍住。
不过坐在他们对面，被吵了午休的李海添，那个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正当吴阿秋一本正经进行脑补，推断出自己遇到的简自豪可能与陈超案件有关的时候。
李海添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够了！”
“咦。阿头，我还没说够哦，我甚至怀疑，那几个和简Sir混在一起的人，可能和本案有关联，甚至是破案的关键呢！”吴阿秋愣愣看着李海添。
李海添彻底无语了，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我不是将案件资料给你们了吗？
你们回去到底有没有看啊？
这件案子，大馆很重视，特意派了一个高级警务人员当做卧底。
今天你居然和我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去和简自豪攀谈？
香蕉你个芭拉，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吴阿秋额头渗出一层汗水，坐在他身边的贝多芬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这个时候，打横黎板着脸站在门口，屈指敲了敲打开的房门：“李Sir，有关陈超那个案子，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署长，Sorry，这个案件，也不知谁把资料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还以为，是你叫人送过来的呢。
喏，我安排了警长吴阿秋、探员贝多芬跟进案件了。”李海添上来就甩锅，应付了打横黎。
他的目光转向吴阿秋：“目前查出什么结果了？今天趁着署长在，你向他汇报一下。”
吴阿秋哪敢说查到简自豪的头上，他红着脸对黎家仁说道：“Sorry，署长，我们还没查出线索。”
“嗯，不用查了，案件移交给楼下刑事组。”黎家仁知道这事铁定有大馆那边鬼佬插手，也懒得与他扯这种嘴皮仗，直接就敲定结果。
李海添暗骂吴阿秋和贝多芬无能，如果能查点东西，不就可以做借口，参与这件案子了吗？
对于视自己为眼中刺的打横黎，他也是无可奈何，唯有吩咐贝多芬，去将案件档案取来。
打横黎带走这份‘遗失’在三楼的案件资料，转身来到二楼刑事组找陈志越。
“越哥！差点灯下黑，原来案件是发在我们油麻地的。
只不过，被鬼佬偷偷塞给楼上了。”在陈志越看文件的时候，阿仁开始发起牢骚：“这帮鬼佬，真是可恶！
在洛哥和颜爷的时代，他们就分走我们最多的钱。
现在又在各个警署，空降类似李海添这种香蕉人，试图夺我们这帮华警老人的权。
我听说，很多分区警署，已经是鬼佬代理人在话事了。”
“这种事情，是正常啦。
而且你本身放松了警惕，每次大馆发案件下来，不管大小，肯定有相应的手续和文件可以查的。
明明知道楼下有个香蕉人，这次还被对方偷了鸡？
换做我，已经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省得丢人现眼。”陈志越头也不抬，自顾看着资料。
黎家仁被骂得没话可说，正如陈志越说的，这种事情，鬼佬想要做蛊惑，有些手续还是绕不过的。
可是他这次没有发现，让李海添成功钻了空子。
如果发生在四大探长时代，家法都要挨一顿了。
“我回去就换掉秘书！”打横黎马上做出保证，说完，他见到陈志越没有指示，赶紧找个理由抽身离开。
听到房门关上，陈志越骂了一句不知所谓，抓起电话，按下内线，将维奇和陈家驹叫了进来。
指着面前的档案袋，陈志越说道：“这是陈超案件，交给你们了。
信一那边，已经提前接触了陈超的合作伙伴何文，需要线索和支援的话，可以打信一的电话。”
维奇和陈家驹闻言大喜，这样的话，这案子几乎没有难度了，阿头简直就是送给他俩刷功劳的。
“对了，有个事情，你们注意一下。
飞虎队教官简自豪，目前卧底在几个出狱人员身边。
如果你们办案期间偶遇，对他们关照一下。”陈志越喊住俩人，多吩咐了一句。
维奇和陈家驹还没来得及看文件，自然不知道简自豪卧底的事情，更想不通一个警司带着几个出狱人员的杂牌军，怎会与陈超、何文这种伪钞大佬有交集。
可既然越哥说了，那就记起来吧，左右不过少挥几下拳头的功夫而已。
将案件交给维奇和陈家驹，陈志越签了一些积压下来的文件，就出门下楼，开车来到医院。
打横黎下楼之前，医院的警员有电话进来，说是Tiger哥要求见他。
圣玛丽医院，住院部。
Tiger哥和忌廉各自躺在一张病床上，后者嘴唇咬着，脸上表情很是复杂。
在一个钟头前，大佬Tiger与他有过一番长谈。
两个大难不死的人，也是有过一次交心了。
Tiger哥质问他，自己对他不薄，连龙头的位置都想交给他，为什么还要伙同外人对付自己。
忌廉本不想回答，可被催得烦了，大骂Tiger哥不思进取，这几年任由社团地盘被人蚕食，他身为护法，几次要求公家出钱招收兵马，可一直都被拒绝。
如今，社团势力龟缩在跑马地，又将这个烂摊子交给自己，他很不服气，认为大佬是用他来背锅的……
“你是不是痴线啊？
当初架势堂和暴力团，之所以能够威风。
那是四大探长垮台之后，各大老牌社团故意龟缩观望风向，才给了我们两个社团快速发展的机会。
这个繁荣，是假的啊！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盛极一时，什么叫做烈火烹油啊？”Tiger哥捂着心口连连咳嗽，被捅的伤口隐隐作痛。
忌廉扭过头来，冷冷回道：“如果当初让我话事，抓住这个机会大力发展，架势堂肯定不会输过现在的东星。
你自己能力有限，做人瞻前又怕后，先是赶走关公，后又对各大帮会让步，搞到帮会沦落到三流的序列。
阿公，不是我忌廉在吹，你早五年让我接位，我有信心将社团发展起来的……”
“发展个屁啊！
那个时候，如果我给你当龙头，你肯定带着帮里兄弟去帮沙皮报仇。
喂，一边是洪兴，一边是龙城帮，甚至还有一个陈记，你打条毛啊？你打得过吗？”Tiger哥没力反驳了，他颓然摇了摇手：“别说那么多了，按照你的行为，三刀六洞都算是轻的。
可是，我欠了陈志越的人情，现在，我用你给我这2刀来还。
你怎么和程一言勾结的，等下他来，你一五一十对他坦白。
你我之间，因果两清，大家事后，恩断义绝。”
忌廉扭头看来：“你认真的？你不杀我？”
各家社团在港岛几个监狱里面，基本都有帮众。
忌廉以下犯上，入狱之后，Tiger哥这个龙头说要他的命，自然有人做事的。
Tiger哥知道，对方还不清楚，架势堂在这次两大警署联合执法中已被铲平。
他板着脸回道：“我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怎么样，答不答应？”
“行！这是你自己说的。”忌廉松了一口气，程一言那边不好惹，可性命要紧，Tiger哥这一关过去再说吧。
俩人谈妥不久，陈志越来到医院。
和守在门口的军装伙计打个招呼，陈志越独自走进病房。
看到视如陌路的俩人，陈志越自己掏出香烟点上：“你们有伤在身，我自己抽了啊。”
前面和Tiger哥谈妥，忌廉见到陈志越还不放心，提出一个要求，将来入狱，别和Tiger哥住在同个监仓。
这种小事情，陈志越很爽快就满足他了。
你一个蹲监狱的，哪算计得过管监狱的？
假如不老实，就阿仇和阿雄的手段，住单间都能给你弄成一个自然病亡的结果。
“那是二个月前的事情了……”忌廉讨到两层保障，终于开始松口。
在他的娓娓道来中，陈志越和Tiger哥终于知道，忌廉的野心，是如何被程一言逐步挑拨起来的。
由于架势堂这几年地盘大为缩水，很多盈利的场子，陆陆续续丢掉。
跑马地这个地方，说荒凉，却有一个马会；
说繁华，能赚钱的地方，基本都是与马会成员有关系的人掌握着呢。
Tiger哥年过五十没后，除了过段时间在陀地露次脸，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大小老婆研究造人方式。
可以说，这两三年，架势堂大小事务，其实都是忌廉在管的。
对于营收月月赤字的社团，忌廉真的扛得很艰难。
你没场子，养不起小弟还好说。
可那帮扎职的大底、曾经有堂口的堂主、退休的叔公辈，这些人，就算不月月发钱，逢年过节，帮会总得慰问一下吧。
更别说，帮会前途暗淡，很多叔公辈就开始找名目捞钱。
有节操的，国历，农历各摆一次寿宴，没节操的，甚至都开始与相熟的赌场打配合赊欠赌账，然后通知忌廉过去救场了。
对外要维持社团招牌体面，对内要给这帮扑街擦屁股。
Tiger哥甩手不管，忌廉却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这个时候，金主程一言出现了，一张1000万港币的支票，让忌廉缓了一口气。
一边是将架势堂带进沟里的Tiger哥，一边是承诺出钱扶持他招兵买马的大水喉。
一向想在黑道有所作为的忌廉如何选择，不用太过简单。
尤其当程一言告诉他，自己与陈志越也有过节，那就更加有共同语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