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本性不错,跟着关公那种人渣太可惜了。
这样吧,你帮我在道上收一下风,查一查那孩子的背景。”
“OK,这事很简单。”靓坤点上香烟。
……
有人欢喜有人愁,作为战败的一方。
架势堂自龙头Tiger哥往下,一位位被紧急Call来陀地开会的大底,走进会议室,立即切出一副凝重的表情。
坐在龙头左手边首位,是一个相貌英俊,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
不比其他人进门坐下就抽起闷烟,他右手捏着一张发黄的相片,左手夹着一根细枝薄荷,微微侧头,盯着相片中,那道同他一起合影的人影。
那是一个笑容丑萌丑萌的青年,如果靓坤在场,肯定一眼认得出来,这个人就是被自己怼的沙皮!
等到关公最后入场,Tiger哥宣布会议开始。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忌廉,Tiger哥沉声说道:“忌廉,人死不能复生。
沙皮仔出事,在座所有人都很难过。
可既然事情发生了,你身为他的阿大,也要振作起来。”
“阿公,我没事。只是有点后悔,不该轻易答应扶他出位而已。
算了,人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意义。
阿公,沙皮怎么说也是为了社团死的。
他那笔抚恤金,我希望,能够尽快交给他家里人。”忌廉收起相片,同时抽了一口薄荷香烟。
Tiger哥点了点头,旋即盯住关公:“忌廉这个要求很合理,那样吧,我私人添多2万,连同社团那份,一起交给沙皮仔的家里人。”
关公被Tiger哥盯得头皮发麻,也知道这次自己理亏,只能忍痛说道:“今天我护不住沙皮,这个右护法做得失职,我也私人添多1万。”
嘴上说要加钱,关公却把手链解了下来:“最近手头紧,这条金手链,买的时候花了三万八。今日压给社团账房,预支1万,过段时间我再来赎……”
“哼!我拜托你,快点收起来吧!
叔公辈当行头,给小的添抚恤金?
这种事被沙皮家里人知道,人家敢收啊?”Tiger哥大怒,抄起金手链,当场就砸到关公的头上。
他扭头看向揸数大爷:“一共添3万,关公那份,我替他出。”
架势堂掌数大爷正秋,推了一下金边眼镜,点头答应下来:“好的,阿公。”
“谢了,阿公,等我手头宽裕,立即还你。”关公惦着脸戴回手链,对Tiger哥露出一个很虚假的笑容。
Tiger哥很厌烦挥了挥手:“不用了,你少给我惹麻烦就行了。”
忌廉看都不看关公一眼,起身对着Tiger哥微微欠身:“阿公,您有心了,我替沙皮一家,向您说声谢谢。”
“自家弟兄,不用这样,何况当初我提议试探蒋老鬼。
大家投反对票居多,是我身为龙头一意孤行,沙皮仔的死,我有一份责任在内。”
看到Tiger哥主动揽责,众人大惊,有感龙头做人敞亮的同时,纷纷开口宽慰他。
忌廉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内心却很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就架势堂的底蕴,目前占有的地盘,已经吃得很撑了。
打下西贡鱼市,确实让社团多出一条散粉的渠道。
甚至按照Tiger哥的想法,可以同东星尝试接触,用低于洪兴看场、运输的费用,与东星合作走粉。
因为洪兴仗着前些年扶持东星,两家社团合伙的生意里面,洪兴话事权大,占的分成比例也高。
东星龙头骆驼,不止一次找蒋震讲数,可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随着金钱帝国崩塌,四大探长成为过去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星、洪兴迟早翻脸。
这次,督府准备把蒋震逐出港岛。
Tiger哥认为,架势堂联合东星的时机到了!
先打一个湾仔鱼市彰显一下实力,结果开心没几天,鱼市就被洪兴收回,而且搭上沙皮这个红棍。
龙头是任何一家社团的面子。
面子很关键,不能落上一点灰尘。
Tiger哥被众人劝了两句,他顺其自然,终结掉沙皮这件事的处置方案。
打开一个美国飞碟打火机,Tiger哥缓缓点上雪茄:“洪兴自称,沙皮仔是被他们的草鞋靓坤怼的。
可我从关公口中,听到另外一个版本。
这一次,沙皮仔,差一点就做掉靓坤。
可在关键时刻,他被关公手下一个马仔背刺,这才糗在靓坤手里的。
证据,就是沙皮仔尸体上的刀伤,来自同一把刀。
而那把刀,是关公送给他马仔的。”
“没错!这个才是事实!
靓坤那点料,他哪够沙皮仔打啊?
忌廉,对唔住。那个靓,我刚收入门的。
我没想到,他居然是洪兴那边的针。我信错了人,连累沙皮仔扑街。”
关公越说越激动,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义愤填膺站了起来:“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的靓仔有问题,我自己清理门户!
在场谁都别想拦我,否则,以后兄弟没得做!”
第22章 张天志加入
这次架势堂丢了湾仔鱼市,据说洪兴靓坤是请了外援。
正当大家议论那位一口气丢了十一只水箱的大力士是谁?
突然又有人说,架势堂失地的原因,是关公刚收的一个马仔,在关键时刻,背刺了新晋红棍沙皮。
相比前面那种说法,后面这个理由,似乎更加符合现实。
再加上关公带着一大帮人马,四处刮他那个马仔,也算提供了一个很强力的证据。
张天志望向门口,10点钟了,那只熟悉的牛丸推车,依旧没有出现。
大约半个钟头前,洪兴九龙区话事人兴哥,带着一帮马仔来了一趟。
对方一进门,就是找他打听陈志越的下落。
想到昨日陈志越敲诈了靓坤一笔钱,张天志有些担心。
他请门口卖旧衣的六婶帮忙看下铺头,一人踩着脚踏车,往九龙城寨赶来。
初次见面,龙卷风也在场。
从对方帮陈志越说话的样子判断。
那位龙城帮龙头,绝对与阿越交情匪浅。
现在先向他透个风,万一有事发生,龙城帮跟洪兴对话,肯定比他打上门救人方便一些的。
作为常年混迹底层,客串过黑拳拳手和地下杀手。
张天志处理这种江湖事,做法比叶问高出好几个段位。
叮叮叮……
车铃响着,张天志骑车来到龙城帮陀地。
刚想上去张记发室找龙卷风,他就看见阿武弯着腰,占着一条水龙头,洗着好几口用来煮牛丸的大铝锅。
“咦,老张,你怎么来了?不用看店啊?”阿武听到车铃,也是扭身看了过来。
张天志推着车子走了过去:“今天为什么没出摊?阿越呢?”
“哦,今日有事要做,越哥在上面跟哥哥喝茶。
你先上去,等我洗完这几只新锅,我再上去找你们。”阿武避重就轻,咬在嘴巴的烟仔,一翘一翘地。
张天志吃过的盐,还多过阿武加过的钱。
一听就知这个扑街没讲实话,他将自行车靠在水池旁边,大步走向楼梯:“麻烦顺手帮我洗下车,我先上去喝茶了。”
阿武气得烟灰都抖下来,他冲着楼梯喊道:“我挑!帮你洗这架破单车,凭什么啊?”
张天志嘴角微勾,脚步轻盈跑上楼梯,几个闪身,来到张记发室。
正在说话的陈志越二人,看到张天志出现,都是有些意外。
随便坐在一张理发椅上,张天志端起一杯工夫茶:“你们究竟在弄什么大龙凤?
早上没出摊,洪兴九龙区话事人阿兴反而来了,还向我打听你俩的下落呢。”
“没什么大事,过去湾仔,帮人抢了一个鱼市而已。”陈志越微笑回了一句。
张天志听后,只是皱了皱眉头:“这帮扑街黑社会,沾上很麻烦的……”
“喂,前面那句话,可不可以别当着我的面讲?”龙卷风一边冲茶,一边怼着张天志:“之前你在船厂打黑拳,去祠堂当杀手,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不一样,我卖力卖命赚血汗钱,你们就坑蒙拐骗敲诈勒索走私贩毒……”张天志薄薄的嘴唇彷如刀锋,说出来的话,让龙卷风都有点挂不住了。
放下茶壶,龙卷风挽着袖子站起来:“阿越,你站远点。
当初我创建龙城帮,就是为了想帮被这些破事压得活不过下的街坊们出头。
现在他这样讲,摆明侮辱我张少祖的人格!”
“旋风拳?很厉害啊?”张天志缓缓起身。
龙卷风用力拧紧五指:“咏春正宗?我想试试。”
眼见二人越讲火气越大,陈志越把功夫茶具搬走:“等下!
两位都是高手,这种大场面,平日很难见到的。
我先叫信一清个擂台出来,再叫阿武开个盘口。
啧啧啧,咏春正宗大战龙卷风,这一场,还精彩过巴士大叔大战嘎妹!
不算抽水,我光卖门票,都要发达啊!”
陈志越这番话说出来,瞬间冲散原本紧张肃杀的气氛。
龙卷风和张天志不约而同,对他竖起一根中指,各自黑着脸,重新坐下来。
“这样才对嘛,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要轻易就翻脸。
老张他嘴巴是臭了点,哥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