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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之后,孙教授借住的老乡家里,高斌仨人稀里糊涂吃着剩饭,一边等着孙耀祖解开龟甲上的文字。
“孙教授,您倒是说话啊,这上面写的什么啊?”胖子急不可耐的问道。
一想到他身上还背着红眼球心里就膈应。
老胡推了他一下:
“急什么?总的给人点时间?”
“不是我急,是我背后的眼球急,没等他解出来我就好嗝儿屁了。”
“放心吧,没听斌子说40岁之前没大碍吗?”
孙耀祖终于开口了:
“我手头没有参考资料,能认出来的只有两个字,一个滇一个献。”
滇具体讲是指古滇国,在滇池附近,也就是现在的彩云之南。
尘珠在过去对君王有着特殊的含义,象征权力和兴盛。
古滇国被史学界称为迷失的国度,始于殷商时期,灭亡于西汉时代。
据说在其王国中期,曾经爆发过一次严重的内乱,国中一部人因此离开,躲入山林过上隐居的生活,这些人的领袖自称为献王。
也就是说,要想找到尘珠,可能还得去云南,寻找献王的墓。
众人正在分析的时候,陈瞎子突然出现。
陈瞎子说献王墓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为了使众人信服,他拿出了一张人皮地图,说是这是他当年在云南李家山滇王墓找到的献王墓的地图。
滇献两国本是一家,后来献王自立为王,还为自己选了一处永远不可能被盗的风水宝地。
可献王死后,他的手下想重回滇国,就把献王墓画了一张地图呈给了滇王,并声称也要为滇王找到这样一处墓穴。
陈瞎子的眼睛就是当年在滇王墓拿到这张人皮地图,被毒气攻入眼睛,为了保命才抠掉的。
滇王墓里情形已经是非常凶险,献王墓更加凶险非凡,陈瞎子愿意把地图送给高斌等人。
高斌顺势道:
“陈老爷子,这次您就跟我回京城吧,我们给您养老。”
老胡和胖子也都听说了陈瞎子的故事,也对他钦佩不已,自然同意高斌的想法。
“不好吧?”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老爷子故意拿捏上了,还真是个老顽童。
“您要是再拒绝,我们可走了。”
“那就这么定了!”陈玉楼当即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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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以后,高斌让胡八一给雪莉杨打电话,得知对方已经坐上了前往华夏的航班。
朱传仁知道雪莉杨一定回去找孙教授询问龙骨天书的事情,于是便跟孙耀祖多留心,等雪莉杨来了以后,让她来找自己等人。
几天后,雪莉杨果然在金宝阁找到了等她已久的高斌。
高斌当场把自己等人的龙岭迷窟之行告诉对方,并拿出了跟她外公遗物一模一样的龟甲。
随后,高斌跟她说:
“我们分析,尘珠应该在虫谷里面,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雪莉杨想都不想:
“当然,这也是我的家族使命!”
“行,那你就先住下,等我们准备妥当后即刻出发。”
高斌和胡八一分析了好几天,最终确定遮龙山应该就是献王墓的地点。
遮龙山附近蚊虫滋生,还都是体型巨大的蚊虫,又有瘴气笼罩,当地人汉化程度低,还会利用虫子下蛊。
所以此行的危险程度,犹在龙岭迷窟之上。
鉴于三人刚刚出生入死回来,身体还很疲乏,雪莉杨主动说休息两个月再出发,反正眼下红斑诅咒的事情已有进展,不用急于一时。
高斌肯定没意见,趁这两个月时间,他对叶亦心发起猛烈攻势,顺利把她拿下。
两人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后更是如胶似漆,恨不得天天都在一起。
但高斌有工作,叶亦心还有学业要忙,见面的时间不算太多,只能每个周末凑在一起你侬我侬。
俩人腻歪的程度,把胖子膈应的不行,直言有他俩在的地方,他胖子绝不出现。
可高斌就喜欢带着叶亦心在胖子面前秀恩爱,馋死他。
叶亦心本来挺害羞的,但次数多了也觉得这样逗胖子挺好玩,乐此不疲。
陈瞎子住进了高斌的四合院,不用再为吃喝发愁,每天有人伺候,能够睡到自然醒,老头儿满意的不得了。
时不时让人送他去找孙耀祖下下棋,拌拌嘴,老年生活悠然自得。
之前在龙岭,陈瞎子还跟孙教授吵过架呢,现在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尤其是当他得知孙耀祖的真实身份后,俩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一个卸岭魁首,一个观山后代,按理说应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却在很短时间内奉对方为知己,只能说天下的怪事太多,也不止这一件了。
...
相传两千年前,西南边陲之处,首领献王率族人从古滇国迁离而出,归隐虫谷。
因献王精通风水,生性残暴,又擅使一种诡秘邪门的术,他为给自己修建王陵,竟让大祭司将蛊虫灌入百姓体内,制成皮俑,其手段毒辣阴狠,令人胆战心寒。
时隔至今,虫谷已成禁地,且有剧毒瘴气弥漫,周边居民谈之色变,反倒是外地游客络绎不绝。
有为慕名开眼界,有为寻宝发横财,无论何种原因,这些人全都有去无回,仅剩陈瞎子死里逃生。
尘珠乃是地母所化,世称凤凰胆,珠中有火炎菁华,可解除搬山家族的短命诅咒。
正因古代帝王热衷于这等脱胎换骨的成仙之效,所以此物已成献王墓殉葬品。
两个月后,金宝阁,铜锅冒着热气,满屋子飘着肉香,却无人动筷。
大金牙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始终沉默,不禁开口道:
“怎么都不吃饭啊?生活好了,肉吃够了?”
胖子没好气的说:
“老金你别跟着乱,以后能不能吃到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那不更应该吃了?以后要是吃不到,现在就得吃够本儿。”
胖子眼前一亮:
“说的有道理哈,那什么,要不咱先招呼?”
高斌也拿起筷子:
“大家都吃,都吃,说好的送行宴,怎么一个个的都耷拉着脸,好像我们死定了一样。”
说着,他给陈瞎子夹了几块肉,自己狠狠咬了口麻酱烧饼。
按理说这里头就属他最轻松,因为他压根儿没受到诅咒。
可偏偏被这气氛压着,他心里也不太好受。
这顿送行宴吃的没滋没味儿,叶亦心吃着吃着开始抹眼泪,就跟他要去送死一样,也是没谁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四人终于踏上了前往春城的火车,随后又乘坐长途客车抵达遮龙山最近的镇子,在镇上又转成卡车前往遮龙山。
四人按照计划,事先扮成自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以收集蝴蝶标本为由搭车,避免引起同车人怀疑。
司机是个老手,经常在村落与城镇之间来往,走惯了凹凸不平的十八弯山路,以及陡峭悬崖,每次遇到那种看似非常危险的路段,都能化险为夷。
当地百姓习以为常,但胖子已经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每次坐车他都晕的厉害,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其实胡八一和雪莉杨也不太好受,不过他俩能忍。
倒是高斌跟没事儿人一样,跟同行的老乡聊着当地的风土民情,聊得还挺愉快。
当然,他也通过三寸不烂之舌,打听了不少有用的知识。
胖子吐得脸色煞白,整个人快要颠散了架。
正当胡八一转移注意力,尝试跟小贩攀谈,车身突然剧烈摇晃,一声止刹惊醒众人。
透过车窗望去,右侧山体发生崩塌,若非司机眼疾手快,恐怕大家已被掩埋。
不过经常走这条路的人对此习以为常,表示一路顺利不翻车才是奇迹。
此时天色暗淡,大雨将至,所有人先下车,帮着司机一块检查车子。
这里全是高山深谷,人烟寂寞,想要祈求上苍派辆过路车,简直是痴心妄想。
高斌这一路没少跟老乡攀交情,大家得知他是首都来的客人,也都拿出了最大的热情。
得知他们要前往遮龙山捉蝴蝶,一位老乡道:
“这遮龙山可不好走呢。”
“怎么说?”老胡在一旁捧哏。
虽然他们有人皮地图,还有陈瞎子的口述指导,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大自然变化太大,能不能找到陈瞎子说的路线都是未知数。
如果有当地向导帮忙带路,那就容易多了。
可惜,这一车人都没有去遮龙山的。
倒是跟老胡搭话的那位老乡,应该是知道去往遮龙山的路。
“想去遮龙山,必须要经过遮龙寨,遮龙寨的人与世隔绝,很少有人出来交际,可不好说话呢。”
高斌连忙问:
“老乡,有没有路线能避开遮龙寨?我们毕竟是来工作的,要是与他们起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老乡说:
“有的,但要绕一大圈,现在下着雨,又是黑天,你们不可能进去。”
“那怎么办?”
“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回家住,等会儿车修好了咱们上车,再走半个小时就能到,从我们村子往遮龙山走,虽然路线崎岖,但一路无人,还能避开遮龙寨的范围。”
高斌连声道谢:
“那可太好了,谢谢您了老乡。”
他也不是不讲究的人,当即给老乡拿了点京城带来的礼物,有点心有肉。
送钱就显得俗了,人家也不一定要,但送点小礼物,人家就很开心。
这年头的人还是淳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