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懂规矩随便拿起来把玩的人,高斌也不拦着,虽然物品本身值不了几个钱,但真要是砸了,可得按真货赔钱。
这时,脱了外套,仅剩一短袖的许愿走出来,问高斌:
“斌哥,咱晚上是猪肉大葱啊?还是白菜猪肉?”
“猪肉大葱,过瘾!”高斌随口说道。
“成,那就猪肉大葱,我去买菜,您帮我看着点店哈。”
“走你的,有我呢。”高斌昏昏欲睡,随意摆了摆手。
许愿刚走没多久,高斌这边来了波客人,他打了个哈欠招呼道:
“欢迎光临,看上什么跟我说。”
压根儿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
来的是个姑娘,身后跟一老头,看样子应该是主仆关系。
她青春靓丽,五官端正,样貌出众,典型的瓜子脸,大大的杏仁眼,高挺的鼻梁,丰润饱满的嘴唇,给人一种高冷而又纯欲的感觉。
高斌只扫了一眼,觉得眼熟,但也没多看,管她是谁,别耽误自己睡觉。
这姑娘一身黑色皮衣,在现在这个时代算是另类打扮。
而她身后那老头就正常多了,灰白的头发,穿着中山装,胸前挂着的蜜蜡倒是好物件,成色非常好,隐隐泛着枣红色,一看就是有年头的老物件。
高斌的观察力本身就不若,再有大金牙的眼力加成,能瞬间分析出不少东西。
姑娘在店内转了一圈,对门口的高斌说:
“老板,你这店里有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没有我就走了。”
高斌一听,这是买主啊,连忙起身道:
“姑娘是行家,等着,我挑几样尖儿货给您掌掌眼。”
直接钻到仓库里,找出两样刚到手的宝贝放在柜台上:
“您上眼!”
说完,他靠在柜台上,手里摇晃着扇子,带起的微风浮动姑娘的发梢。
可是皮衣姑娘没上手,给身后老头儿使了个眼色,随后让出身位,闭上眼睛,看也不看。
老头儿随手打开一只锦盒,露出里面的宝贝。
这是一只漏洞,老头儿当着高斌的面将漏斗取出来上上下下端详片刻,轻轻放在桌面,道了声:
“小姐,是个开门儿的。”
皮衣小妞这才睁开眼,上前半步,弯腰打量片刻:
“青花莲瓣纹漏斗~”
老头儿低声道:
“明宣德。”
高斌咧着嘴道:
“二位好眼力,该漏斗侈口弧腹,下接漏管。
造型庄重典雅,釉色白中泛青,釉质肥厚,青花下沉,凹凸感强烈,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啊。”
老头儿瞥了高斌一眼,略感意外的神情,似乎没想到这小破店还真有好玩意儿。
皮衣小妞依然在品鉴漏斗,喃喃自语:
“撇口莲瓣边,深弧壁,凸棱一圈,圆底设六孔以作过滤之用。
接管处有小圈足,长管上宽下窄。
口沿下青花画莲瓣纹,其下线纹一周,上下并加青线一道,外壁浮雕莲瓣纹,并留白边及双白点纹。
内口沿画花边一道,内壁画转枝石竹花一圈,底心双圈外画莲瓣一周,纹饰间均各加青线二道,长管白釉泛青。
青花带灰微见晕散,青料深浅不一,立体感强。
白釉腴厚,密布大小乳浊气泡,故青花纹迈较为模糊。
胎骨稍厚,接管处圈足露胎,确实是宣德型制!”
高斌立马比了个大拇指:
“行家,今儿算是遇到行家了,其实这漏斗型制永乐、宣德均有制作,宣德管为白釉,永乐则为开片哥釉型,
另外就像这位姑娘说的,宣德接管处圈足无釉,而永乐上釉。
这些特征足以证明宣德款的真伪。
这样做工精巧,传作医疗器用的漏斗,反映了当时的医疗水平,留在手里几年,便更加珍贵。”
皮衣小妞站直身体:
“我要了,开个价吧。”
高斌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嘿嘿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明人不说二话,这样大开门的宝贝,价格便宜了对不起它的价值,但我跟这位姑娘投缘,那就打个折,然后凑个整,两万吧。”
皮衣小妞翻了个白眼:
“你比个1,张口要2,当我是瞎子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激动,2,这是2!”赶紧又补了根中指,比了个yeah!
“就1万!小哥,别太贪心了,既然知道我们是行家,那就别玩虚的。”老头儿开口了。
高斌耸了下肩:
“行家都识货,反正我也不缺钱,要不你们再看看?”
皮衣小妞打开另外一个长条形锦盒,里面是一只勺子。
老头儿来了兴趣,这可不多见。
高斌笑呵呵的退到一边,将空间让给他们主仆二人,东西他肯定保真,就看这二人识货不识货了。
刚刚那只漏斗开价2万高吗?肯定是高了,但绝对不会让他们赔!
至于自己,当然是血赚咯,那漏斗是他昨天从地摊上淘到的,跟那只勺子一块花了120。
“梵文花卉大勺,有点意思啊!”老头儿啧啧咂嘴。
二人自持眼力过人,都没拿起来看,就这么弯着腰端详。
皮衣小妞道:
“梵文作为瓷器装饰题材,始自明初,永乐宣德成化三朝均见不少器物绘写或刻写梵文,均为与密宗有关的法器。”
梵文不仅是古印度的古典语言,也是佛教的经典语言。
梵文佛典起初是书写于贝多罗树叶上,故又称“贝叶经”。
所书的梵文为种子字,以草木的种子比喻佛、菩萨形象,写有梵文经咒和种子字的器皿是具有一种加持力,能得到佛法的保佑,加速修炼佛法的进程。
老头儿跟着点了点头:
“这只青花梵文勺尺寸不小,勺口宽而深,握柄细长,器身内外满釉,只有勺缘露胎,应该是覆烧而成。
以青花为饰,内部满书青花梵文,器外散点式分布团花。
整体造型雄健敦厚,青花色泽浓重明艳,纹饰洒脱有气魄,真是艺术啊!”
皮衣小妞从进门后第一次露出笑脸:
“确实难得一见,而且这样的珍品能流传至今,更显弥足珍贵。”
抬头看向高斌:
“没看出来,您也是个高手,这两件宝贝都是从哪淘来的?”
高斌也不作假,直言道:
“昨天从外面地摊儿那淘的,但姑娘,我们这行就是靠眼力吃饭,自己眼力不好,就别怪人吃香的喝辣的。”
皮衣小妞抬了下手:
“行了,我没跟你讲价,不用说这么多,两件宝贝我都要了,给个实在价吧。”
“还是那句话,我跟姑娘投缘,打个折,凑个整,5万吧。”
高斌开口就是5万,看这架式完全不给降价的空间,黑的没边儿了。
不过皮衣小妞懒得跟他计较,对老头儿说:
“去取钱吧,我在这儿等。”
“好的小姐,我马上回来。”
给高斌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迅速离开。
高斌笑呵呵的将漏斗放回锦盒,跟勺子的锦盒一块摆好,顺口问道:
“姑娘贵姓?”
“我姓黄。”
“原来是黄姑娘。”高斌心里有数了,没猜错的话,这女人应该就是黄烟烟,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儿?
莫非是为了许愿?
不对啊,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药不然那个小叛徒先找到许愿的,现在怎么轮到黄烟烟来找我了?
高斌一头雾水,他仔细搜索过记忆,没发现跟五脉有关联的线索,按理说不应该啊。
“老板,你这儿还有什么好东西?可否拿出来让我品鉴品鉴?”
高斌回过神,一听这话,不禁摇了摇头:
“没了,就这么两件镇店之宝被您买走了,我还愁没有镇店的家伙了呢。”
开玩笑,怎么可能没了,这一个礼拜他至少找了50件大开门的宝贝,每一样拿出来都不比眼前这两件差。
他纯粹是不想在黄烟烟面前暴露太多,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还是跟她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红颜祸水啊!
“是吗?不愿意就算了。”黄烟烟不置可否,抱着肩靠在博古架上闭目养神,也不怕把架子弄倒了,虽说这一架子的东西加起来都没勺子把值钱。
当然,也许是黄家财大气粗,不在意这点钱。
很快,老头儿喘着粗气回来,手上还带着公文包,见黄烟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这才松了口气。
高斌真想给他个中指,神经病,看谁都像臭流氓呗?
要不是看在他包里那些钱的份儿上,高斌还真就不卖给他们了。
啪!
5沓钱扣在柜台上,高斌立即道:
“买定离手,不退不换,规矩您二位都懂我就不废话了,需要我包装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