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爷要喝果汁,我在找榨汁器。”
“那东西可不常用,你肯定找不到,还是我来吧。”卡森念叨着进入餐具室,很快就从箱子底找到交给安娜。
“快去吧,别让少爷多等,托马斯和威廉请假真不是时候。”
安娜心道:幸亏他们请假了,要不然...
来不及多想,拿着榨汁器去弄果汁,帕特莫夫人正在准备晚餐,根本没空帮她。
晚宴对于每天闲得蛋疼的贵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社交场合,因此必须要郑重对待。
有外人的话,所有人都要身着晚礼服出席,如果是自己家的私宴,男士只要穿西装衬衫,女士稍微做个头型,换上正式一点的连衣裙即可。
英国有句名言:“不知礼,无以立”
正是百年来,英国贵族所坚持的生活方式。
既然身在这个世界,高斌也要遵守这个规矩。
所幸他是男人,造型上不用废太大功夫,不像城堡里的女士们,晚饭前两个小时就要做头发,挑衣服和首饰。
安娜着急忙慌的放下果汁,便要去楼上为玛丽服务,她是女仆领班,更是玛丽的贴身女仆。
“今晚找时间我们聊聊?”高斌对正要离开的安娜说。
“什么?”
“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就晚饭后吧,到时候看我眼色,你去忙吧。”
安娜稀里糊涂的走出书房,自己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吧?
她给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恼恨自己太不矜持。
...
晚宴到来,高斌换上了燕尾服,提前到餐厅旁边的客厅,罗伯特已经到了。
“喝一杯吗?”罗伯特正在倒酒。
“是的父亲,我需要一杯威士忌。”
“呵呵,它是你的了。”
罗伯特将酒樽中剩下的全倒了出来,然后看了眼卡森。
老管家为这个家族服务了几十年,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干什么。
“马上就来,老爷。”
接过酒杯,父子俩碰了一下,罗伯特问:
“听卡森说你在书房呆了一下午?”
“是的父亲,我读了一些历史书。”
“怎么突然对历史感兴趣?”
“既然您对我提出了要求,我自然要做一番努力。”
言外之意,我是要继承爵位的人,对于历史怎么能不了解呢?
罗伯特非常意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随之而来的则是欣慰。
“不过有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需要告诉你。”
“需要我扶着墙吗?”
罗伯特轻笑:
“那倒不用,不过...”
“父亲,直说吧,难道泰坦尼克号从海里浮起来了?”
“不,虽然我也很希望这个奇迹诞生,但很遗憾,它将在海底沉睡直到永久。”
顿了下,还是道:
“莫力告诉我,我还有个远方堂侄,他叫马修,马修克劳利,在曼彻斯特,学的是法律。”
高斌恍然:
“显然,我的继承之路多了个对手。”
科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突然开口:
“我的儿子,不用担心那个马修,我和你奶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说完,她上前挽着高斌的胳膊,意思是坚定站在他的身边。
罗伯特无奈道:
“亲爱的,这只是一个备选,但是按照规定,马修才有资格继承这里的一切。”
“按照规定,高才是你的长子,长子继承爵位和财产!”科拉寸步不让。
“当然,他当然是我的长子,但是...”
但不是亲生的,这是贵族院大老爷都知道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同意一个养子继承爵位的。
财产无所谓,毕竟是克劳利家族的私产,想给谁就给谁!
“没有什么但是,罗伯特,你非要把我们的家产给一个外人才甘心?”科拉有些恼怒,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
也就是罗伯特性格脾气都不错,换一个贵族大老爷早就发火了。
高斌突然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罗伯特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难道高斌有?
“我今天下午翻阅史书,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位养子继承全部家产和爵位。”
罗伯特愣住: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位?”
“确实是有的,虽然不出名。”
“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他娶了公主。”
罗伯特和科拉都呆住了,高斌想娶公主?
那意味着跟王室联姻,贵族院的大老爷们必须效忠王室,自然不会跟王室对着干。
高斌要是娶了公主,必须得有相对应的身份才行,一个伯爵勉勉强强,再加上克劳利家族的财产,倒也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而现在王室跟高斌年纪差不多的公主,且还未出嫁的公主,似乎只有一位,罗伯特脱口而出:
“玛丽公主。”
是的,英国人取名字就是这么没新意,重名概率非常高。
不过,娶这个玛丽,可比娶自己名义上的亲妹妹难度大得多。
理论上来说,想要跟公主成婚有两种方式,其一是王室主动联络某个贵族,双方联姻,这样做的前提是克劳利家族必须有自己的价值。
或者在军方,或者在财富上。
前者跟克劳利家族没关系,后者还不够。
其二就是自由恋爱,这比第一种方式还要困难,因为高斌根本没机会见到公主玛丽,自然没机会让公主爱上自己。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有建设性,且足够大胆的主意,一旦成功,所有问题将迎刃而解。
这时,罗伯特的三个女儿,高斌的三个妹妹先后步入客厅,他们将在这里等待晚宴开始。
“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呢?”伊迪斯今晚身着一席白色长裙,高贵优雅,可惜长相不尽如人意。
罗伯特忽然拍了下脑门:
“按理说我们应该服丧才对。”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开始也来得及,毕竟消息还没确认,不是吗?”科拉宽慰道。
如果进入服丧期,所有人都将身着黑色服饰。
“追悼会正在筹办,到时候会在教堂建一座泰坦尼克号遇难者纪念碑,到时候再穿黑色衣服也来得及。”罗伯特说。
“那可太好了,我就不想穿黑色。”说话的是玛丽,她并不喜欢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自然也不想为对方披麻戴孝。
“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到外面可不要乱说,毕竟帕特里克是你的未婚夫。”罗伯特说道。
“我知道了。”对于父亲的话,玛丽不敢反驳。
这时,卡森得到下面人的提醒,开口道:
“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晚宴准备好了,可以移步餐厅。”
“走吧,先吃晚饭。”
几人刚出门,就见维奥力特祖母迎面走来。
“介意多加一副餐具吗?卡森?”
“当然,老夫人。”
“妈妈,您怎么来了?”罗伯特赶忙上前搀住老母亲。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怎么?不能来吗?”
对于儿子的古板,老母亲多少有些不开心。
“当然能来,走吧。”
众人来到餐桌旁端坐,女士们把搭配晚礼服的手套放在膝上,藏在餐巾下面,手不能放在桌上;
椅背是不能靠的,椅背完全只是起装饰作用,也是为了方便男仆拉椅子。
这样的坐姿并不舒服,但为了优雅,必须要做出牺牲。
每个人面前放的三个酒杯,大一点的装红葡萄酒,小一点的装水,最小的装白葡萄酒。
再加上盘子两边十几种刀叉,看着就让人眼晕。
还好高斌熟知这些规矩,倒也不至于丢脸。
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从外向内依次使用,基本错不了。
仆人在布置餐桌时,所有餐具位置都需要测量,管家卡森会用一把木尺来测量摆放物品的间距,刀叉和盘子之间、刀叉与刀叉之间、椅子与桌子等距离都要测量,以确保摆台的对称性和仪式感。
餐具擦得锃亮,没有一点污渍,甚至连指纹都没有。
上菜前,女主人科拉端起酒杯,里面乘着英国本土产的起泡酒,随后道:
“今天第一杯酒,为所有泰坦尼克号上遇难的人们。”
所有人举杯附和。
喝了这杯酒,男仆鱼贯而入,单手托盘,另一只手背后,等到卡森示意过后,轮番站在主人身边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