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他需要通过权利的手段来给自己挣面子,让自己没那么怂。
一群保密局的组员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觉得很有面儿。
就像一个怂货,证明自己不怂就得围一大群人跟着,壮壮声势,觉得自己哪时候挺豪横。
铁林从大家不待见的组员到组长,其实是赶鸭子上架。
他的处长让他去午门外等,他不能不去。
冯清波简简单单给了他组长,从一群同事对他鄙夷嘲讽,到听他指挥。
他威风凛凛的有了车,这是他第一次对豪横下的定义,这也是他唯一一条短暂的“升官发财”之路。
以至于后来明知道北平要和谈,还一直妄念果军能打回来。
这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坚持买彩票的道理一样,那是黑暗内心中唯一的光亮,若是连这道光都没了,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第178章 套路
“小人!”高斌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个评价。
可金海却再次笑出声:
“兄弟,你看人真准啊。”
“不是我看人准,铁林这种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看透他,除了他自己。”
高斌这番话,让金海深以为然:
“可他终究是跟我插过香的兄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不能不管!”
高斌知道金海为什么问他徐允诺和铁林的评价了。
“海哥,你不用在意我的态度,我知道你已经原谅徐天了。”
“倒也不至于说原谅,只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不能因为这点误会说断就断了,毕竟我是大哥。”
金海原谅徐天的契机是徐允诺,而对于铁林,恐怕是因为大缨子。
“我明白的海哥。”高斌让他放宽心,兄弟关系各论各的,反正高斌以后不会再教徐天功夫了。
“行了,不说这个,铁林那边有空你拉一把,这小子好面儿。”
为了俩兄弟,金海也是操碎了心。
先是帮徐天找自己练武,现在又让高斌拉铁林一把,他也是服了:
“海哥,图什么呢?”
“呵呵,不图别的,就图一个理字,一个头磕在地上,天王老子都改变不了。”
高斌内心感慨,其实这个世界的故事线很简单,就这么20几天的事,能复杂到哪去?
可他依然在这里待的津津有味,就是因为这个世界里的人物,有血有肉,每个人都很饱满,跟他们接触,也能让自己的阅历更丰富。
“行,您是这个,我说不过您。”高斌比了个大拇指,他活了几辈子了,第一次对一个人打心眼里佩服。
论人格,金海并不完美,可他对待兄弟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服气。
高斌话锋一转:
“想办法查查田怀中的死,对咱们的计划有利。”
“田丹的父亲?”金海问。
“对,他的死有蹊跷,应该是有内鬼导致的。”
“只要我能查到这个内鬼,田丹就能为我作保?”
“她没这么说,但我能说服她。”
“知道了,想想办法。”
“这事儿得问铁林,当初他在火车站抓的人,一共有几个,分别去了哪,他应该有印象。”
金海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
“好,给我点时间。”
...
其实高斌知道谁杀了田丹的父亲,但他不想也不能说,还是让金海自己去查吧,以他的能力,查出来并不难。
那个姓冯的,利用完了直接弄死就是,留着是个祸害。
折腾了一上午,又有些饿了,让祥子拉着自己直奔天桥。
这一片其实早在明朝永乐年间便已经存在,那时候叫正阳桥,在桥的两边有穷汉市和日昃市。
明朝时的天桥,据说桥的南边,都是河塘,里面种着荷花,每到夏天荷花尽开的时候显得特别精神。
在接近先农坛、天坛的地方,还开有河渠,一直向东,可以直通三里河。
后来三转桥、南桥湾、南河塘、北河塘等地名,便是从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
在河塘的旁边还建有水亭,当时河塘里有专门的画舫供游人乘坐。
明朝的时候,每到夏天,四九城内的百姓大多都会来到天桥,看看荷花,游玩一番,不论是坐船还是步行,整天都络绎不绝。
如果当时天桥的河塘里要是能跟后来一样任意划船,想必会跟北海一样划船的游客络绎不绝。
到了清朝初年,随着王朝的更迭,天桥的荷塘也没人管理,荷花也就此荒芜,空留给人们一个过去的印象。
这时候天桥的南端因为接近先农坛和天坛,已经禁止百姓在这里盖房子,靠近桥的东西两端,只有官家盖的房屋十间,东西各五间。
步兵统领衙门在这里靠北的地方盖有官厅三间,再往北则有几家卖“碗儿酒”的小酒馆、饺子馆和小吃摊。
一直到乾隆年间,天桥的北边才渐渐的兴旺起来,新开了不少酒楼,文人雅士络绎不绝地前往天桥游玩,曾经荒废的天桥,一时间又重新被人记起。
天桥一直到清朝道光、咸丰年间,最终走向了平民化。
许多流动摊贩因为天桥不需要缴纳摊位租金,可以随便摆摊便都聚集在这里,摆上各种杂货供百姓挑选,后来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市场。
在天桥的东西两端有着显著的区别,东边主要是各种摊贩,做买卖营生的,西边则是平民的乐园,各种卖艺的艺人在空旷的地面上设立一个卖艺场所。
在靠近天桥的西边,开有一个俗名叫王八茶馆的福海居茶馆和五斗居,北边有劈柴陈茶馆,西沟边有鸟市。
每天一大早,天桥卖艺的梨园行先在靠近先农坛的空旷处喊嗓,耍把式卖艺的也在这里进行早锻炼。
一天天的西边比东边越来越热闹,但也仅仅赢得了普通百姓的叫好,比起明朝时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从1895年将正阳门外向南一直到永定门翻修马路,将原来的石条拆去,换成碎石子。
再到1909年外城巡警总厅与市政公益会商定,由官商一起合组一个公司,招股办理香厂地方事务,做一个模范市区。
于是将琉璃厂厂甸庙会改迁到万明路,设立临时商场,同时收购民房,开始了拓展,香厂也开始渐渐的正规起来,天桥也开始了它逐渐的改变。
民国初年,政府出台了开放香厂计划,仿照1909年的办法,进行招商设立货摊茶棚。
当时的京剧名家俞振庭牵头认领了天桥西边的空地,开设了振华大规模戏棚,东边也有人组织开设了蹦蹦戏棚,但后来蹦蹦戏棚被烧。
不过班主见天桥很具有吸引平民娱乐的能力,便集资在天桥的南首东边,改唱大戏,由临时戏棚变成了永久性的歌舞台。
歌舞台、燕舞台、乐舞台等如雨后春笋一样的相继登场,天桥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
随着1913年后,北洋政府对天桥周边进行改造,并在天桥地区修建多条马路,无形中将天桥连通。
自从天桥东首有了戏棚,原本其他地方的估衣摊一家接着一家的来到天桥东口内搭设摊位,开辟了午市。
每天上午十时左右,陆续前来摆摊,一直要忙到午后,这里也是游人如织,生意爆好,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天桥当时的茶馆也不少,什么六合茶馆、合顺轩、三友茶社等。
再加上各种戏馆,还有各种落地摊儿卖艺的,除了熟悉的相声、大鼓书、抖空竹、摔跤、打拳外,还有三弦、河南坠子、说青、跑马、高跷、莲花落、竹板以及卖膏药的场子,构成了天桥最热闹的时代。
高斌来的正好,是天桥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人们在错落的棚帐摊位前,吃喝玩乐,舒缓一下生活的压力。
黄米面切糕、炸糕、豆汁、羊肚、包子、饺子、糖饼、牛杂碎,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勾起人们浓浓的食欲,忍不住将口袋里捏得紧紧的钞票掏出来,
各种声音也混杂在了一起,看洋片说山海经的锣声,摔跤场上的吆喝声,大力士在寒风中将一身皮肉拍得脆响,评剧园子里梆子声伴随着坤角的咿咿呀呀,天桥电影院里机器的轧轧声,还有戏院门口的吆喝声“落价了,嘿,门票XX!”
别以为在这边听不到名角,大错特错,都是为了赚钱生活,所以在天桥这边的戏院,花两毛钱买张票,听到名角的戏也不算什么新奇事儿。
这就跟后世一个人听相声专场一样,不值得大惊小怪。
高斌背着手走在前面,祥子拉着车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吃一路买,时不时停下看看光景,赏个几分几毛,这就跟后世看直播打赏一个道理。
只不过看直播就过过眼瘾,现在,至少能听见姑娘小伙子真心实意的喊声爷!
吃饱喝足,高斌一招手,祥子赶紧拉着车上前。
坐在一堆战利品中间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徐天站在那一动不动。
高斌犹豫了一下,迈步上前,不过经过他的时候故意没看他。
“斌哥!”徐天叫了一声。
“叫高师傅。”
金海要原谅他,高斌可不会。
“斌哥,我错了!”
高斌站住脚,背对着徐天:
“哦?错哪儿了?”
“不该没脑子随便怀疑人!”
“嗯,你是挺没脑子的。”高斌对这个评价表示认可。
徐天低头道:
“我不该怀疑大哥。”
“还有呢?”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高斌跟他说过,杀小朵的人,不见得是个表面上的玩刀高手。
可他还是去找了屠夫,说明什么?说明心眼里没认可高斌的话。
但现在,高斌似乎是他找到凶手的唯一渠道,内心有执念的他,自然不愿意放弃。
“斌哥,求你帮我!”
砰!
骨子很熬的徐天,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把外面过往的人都吓得呆住了。
“怎么?想玩苦肉计?”高斌却不吃这套。
“不是苦肉计,我真的想求你和大哥原谅。”
“要跪去海哥面前跪,在我这儿没用,还有,找小朵凶手的事,我会帮忙。”
徐天立马道:
“谢谢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