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一起生活最久的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拄着拐杖,磨擦两下:“傻柱,家里的事儿,孩子们都跟我说了。”
“老刘那边儿,咱们确实是帮不上手了。”
“我...”
“我问过街道那边,可以起诉,可以强令刘光天他们,给老刘出钱、出赡养费!”
“你看,这么着...”
“咱们还是把老刘,像你爸那样,送养老院。”
“送个好一点儿的。”
“然后,咱们,主要是你!作为代理人去法院告他刘家的几个小崽子!”
“这么着,淮茹他们也不用太辛苦。”
“你,也不用再和淮茹闹脾气。”
易中海的话,让傻柱有些傻眼了。
他看着易中海,有一种‘你怎么也背叛革命’的失落感。
“一大爷,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
“当初是当初!”易中海拿着拐杖在地砖上磕两下:“当初大家伙儿把钱都给你。”
“但谁能想到,他们非要搞什么电视机,非要去冒险呢?”
“如今害了他自己,也连累着你们...”
“傻柱,别难为自己、别难为别人了!”
易中海的话,不中听。
但是实话!
如果刘海中他们没有瞎搞,就凭他的退休金,好好过完晚年生活,没问题的。
傻柱长叹一声:“好吧...我试试...”
傻柱对刘海中的处理,易中海看在眼里。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他是不想来说这个话的。
但,棒梗他们找上门了。
他敢不来吗?他能不来吗?
人都是会老的。
当年能把一个院子的人,指挥得团团转的一大爷,如今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
他靠着别人家生活。
当年能用一双拳,打得南锣鼓巷无敌手的傻柱,如今也是要靠别人眼色过活的。
他不看人眼色,很多事儿,他就办不了,没办法。
易中海在这事儿里,已经看清楚了。
贾家做主的人,逐渐成了棒梗他们这一代人。
秦淮茹,如今也心向着棒梗他们。
傻柱继续混不吝,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没人撑他。
只不过,不同的是,以前的傻柱还能用自己的武力给自己打出一片天。
现在的傻柱,连他最以为豪的武力也在渐渐失去...
他没倚仗了!
易中海及时看清形势。
他,只想把自己最后的几年人生,安生过完。
其他的,他管不了了,顾不了了。
傻柱的未来,易中海是不担心的。
反正,他最差还有一个亲儿子顶着。
亲儿子又是个能人。
了不起了,傻柱过过三大爷的生活。
那,也算不错了。
所以,易中海这时候只能装糊涂,只能做一个偏心的人。
刘海中,他虽然是傻柱和众人冲突的中心。
但他躺在床上,谁也见不了,谁也说不上话。
只能看着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
傻柱不好意思去见他。
只能秦淮茹出面,把事儿说给他听。
刘海中听着这被通知的最后决定,心里委屈地流下了泪。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负担,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没人要的皮球,被人踢来踢去。
可不管刘海中流不流泪,他去养老院的事儿,都改不了了。
后面的官司,他也听不见了。
或者说,他不想听、不想看。
刘海中,心中郁闷,加上病一直没好,再加上京城的冬季...
三重因素作用下,他在养老院连一个冬季都没熬过,就撒手人寰。
此时,傻柱做为当事人状告的案子,还在走流程呢...
他听见刘海中去世的消息后,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在反思、他在后悔...
他在怪自己!
所以,当棒梗他们朝最后的一大爷发动冲击的时候,傻柱直接掀了桌子:
“要想把一大爷赶走,那你们就把我和一大爷一起赶走!”
“否则,一大爷哪儿也不会去!”
棒梗看看被掀翻在地的桌子,对傻柱说道:
“傻爸,我们就那么说说...”
“你看你,急什么!”
“这一桌好菜都浪费了。”
“你和我妈,不白忙活了吗?”
傻柱气得胸口起伏:“你们是说说吗?”
“你们这是试探!”
“是不是我下一刻答应,你们就要把一大爷送走?”
“一大爷碍着你们了?”
“他没退休工资,还是他的钱养活不了自己?”
“棒梗、秦淮茹!”
“做人,要知道感恩!”
“那以前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不是一大爷给你们家送面、送东西吗?”
“你们吃了一大爷他家的东西,总不能白吃吧?”
“谁白吃了!”棒梗蓦得起身,他站起来,比傻柱高、比傻柱壮。
傻柱一时,都有些心悸、恍惚。
当初那个被自己用擀面杖砸的小子,已经这么大个头了。
他现在,好像能用擀面杖砸自己了。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傻柱有了一点点儿‘怕’。
不过转瞬,他就把这种心理从自己身上驱除。
打了一辈子的小子了,现在怎么会怕他?
“你要干什么?想跟我动手是吗?”
傻柱冷笑着挽起自己的袖子:“来来来,小子,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长的本事!”
“够了!”秦淮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制止了他们俩的闹剧。
“家里还不够乱吗?”
“是闲的吗?”
“棒梗,给我坐回去!以后不准你再说易爷爷的事。”
“傻柱...”
“你也消停点儿吧。”
“我现在很累...”
“很累很累!”
秦淮茹虽然没有像骂棒梗那样骂他,但傻柱,听出了她对自己的深深责备。
这让傻柱,手足无措。
虽然,一直以来他和秦淮茹的感情,都是跌跌撞撞的。
但秦淮茹如今语气中的失望,还是他前所未见的。
他真切地认识到,秦淮茹,真的变了!
这让他无所适从...
傻柱与棒梗的争端,在秦淮茹的怒吼中结束。
但这又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自此之后,棒梗几兄妹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去管易中海。
亦或者,故意找茬儿,管的不好。
这就让傻柱只能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