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要离开申城？”
顾佳和钟晓芹听见王漫妮的诉说后，同时抬头，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说来，王漫妮已经和顾佳、钟晓芹渐行渐远了。
她们的价值观决定了，她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就算机缘巧合建立了良好关系。
但后续没有一起经历更多事情，感情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再加上钟晓芹离婚时，她的糟糕表现。
顾佳和钟晓芹就慢慢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不过，王漫妮要走，还是挺出乎她们预料的。
而且王漫妮将这个消息首先告诉她们，也挺出乎预料的。
这代表着王漫妮在这个城市几乎没有朋友，或者说，没有能够做告别的人。
“是啊~”
王漫妮撩撩头发，有些怅然：“我们店里空出一个副店长的位置。”
“本来是我的！”
“可谁想到，总部空降一个人过来...”
“那个人还总跟我过不去！为难我！”
“我一气之下就不干了！”
顾佳和钟晓芹对视对视，钟晓芹懵懵的，还不知道说什么。
顾佳组织组织语言，劝道：“这种情况...”
“不干就不干吧！”
“咱们工作是为了挣钱，又不是为了受气。”
“不过，工作不顺心，换一份就好吧？”
“你怎么直接想回老家呢？”
“我想过换！”王漫妮喝了口酒，有些自嘲地说道：“但找了几份，都是基层销售的岗位。”
“工作的环境不如米希亚，工资也不如！”
“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好像在这个城市闯荡七八年，什么都没攒下！”
钟晓芹有几分惭愧。
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好一个朋友的责任。
当初，王漫妮确实在自己离婚的事情面表现不太好。
但朋友，又不是万能的！
自己不该那么疏离她，自己不该现在才知道她离职、离开的消息。
而顾佳，心里则对王漫妮多了一分警惕。
她这些日子经历的事多了，知道‘一无所有’之人的可怕之处。
有些人在这种境况下，会触底反弹，涅成凤。
有些人则会破罐子破摔，我不好了，你们也别想好！
她会随机的报复人，会随机的攻击人，会随机的宣泄自己的愤懑。
顾佳清楚的知道，远离王漫妮这个决定是自己下的。
顾佳也能清楚的看见，这里是自己家，王漫妮是自己找过来的！
而再以王漫妮之前的性格，她涅成凤的概率不足1%，破罐子破摔的概率则有90%！
剩下的9%，顾佳希望什么都别发生，就这么安稳的吃完一顿告别饭就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
更别说一个心里充满不甘，总觉得别人亏欠她的人。
“顾佳，我要走了，所以也不怕得罪人！”
“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说几句肺腑之言！”
“那个梁正贤，他真不是好人！”
“他那么帮你，一看就是别有所图！”
顾佳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在原先，她就信过王漫妮对话，远离吴源。
后来发现不对劲，才赶紧找补回来。
而时间也证明了，吴源确实是自己的贵人。
就算别有所图，他也克制着自己！
这就足够了！
总不能别人无缘无故，就把资源给你？
别人又不是圣人，也不是许愿的神。
人家看你顺眼、欣赏你，如果你连这感情都不能接受，那还做什么朋友！
“漫妮！”
顾佳提高声音，让王漫妮清醒清醒：
“今天不谈其他事！”
“今天只是我们三个朋友之间的聚会，再者，也算是和你的告别宴...”
“呵，朋友...”王漫妮略带嘲讽地说道：“顾佳你把我当朋友，那我说的话，你就该听进去！”
“而不是继续跟那个梁总这么不清不楚的！”
“你这样，对得起子言，对得起许幻山吗？”
顾佳一端酒杯，直接泼在王漫妮脸上。
“你说我可以！别提子言他们！”
“我的家人，不是你可以侮辱的！”
“再者，王漫妮，我也是听你说你要走了，所以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别以为，我就没脾气！”
“你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就是嫉妒嘛！不就是在想为什么不是你嘛！”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谁会给你这么个功利的人，付出真心！”
“我功利？”王漫妮擦擦脸上的酒水站起来：“我怎么功利了？！”
“说到功利，倒是你，顾佳！”
“一天天的往楼上跑三趟，早把自己也交出去了吧！”
顾佳被王漫妮这话，气的有些发抖。
她抬起手指向门外：“滚！”
“给我滚出我家！”
“我从今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呵呵，”王漫妮对顾佳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不见就不见。”
“不过顾佳，我还想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说着，王漫妮拍出一张照片。
“看看这是什么？看看这是谁？”
“是不是许幻山？是不是你老公？”
“顾佳，你们两口子玩儿的还挺花啊！”
“老婆找大款，老公找小姑娘！”
“你们这一家，真让人作呕！”
王漫妮往顾佳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这一刀，扎的顾佳都有些眩晕。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照片，她悲愤异常的看着那人物侧脸。
是许幻山！是他！
和他拉着手的那个女孩儿，顾佳也有印象。
是许幻山到京城出差时，乐园方面接待他的人！
现在乐园订单早就结束了，而且看照片背景，还是申城这边。
这姑娘为什么来这座城市，不言而喻！
顾佳只感觉心中一阵绞痛。
她没想到，自己经受住了考验，自己经受住了诱惑！
但最爱的人，却在她坚持的时候，背叛了她！
顾佳不知道吴源对她的好感吗？
一天可能不知道，两天可能没感觉到，但这么长时间，顾佳怎么可能一点儿异样都没察觉到！
只是，吴源从不说出口。
吴源也一直表现的很有分寸。
‘知己’，他主动的将两人的关系定格在这里。
那顾佳对于这份知己之情，就是欣然接受的。
一个资本大佬，一个明知道会帮到自己的贵人，没有主动推开的道理！
别看顾佳在茶厂上说要独立，但顾佳知道，这是吴源的存在，给了自己一部分底气。
就算自己经营失误，把茶厂带进死胡同，还会有人帮自己。
说白了，顾佳认识吴源，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犯错的机会，是无数次再起的机会！
面对这样的机会，付出的东西呢，仅仅是一些小礼物，是一些情绪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