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武道开始逆命 第87节

  语毕,淡淡的扫了眼扫地僧:“大师……你扫了一辈子地,还是扫不尽心中妄念,这佛修的……委实差了些……”

  “阿弥陀佛……”扫地僧喧了一声佛号,垂首默然不语。他有自己的修持,自然不会为他人言语所扰。而且这是立场问题,他也不可能尽听其言。

  “呵……无趣……”王易淡笑摇头,摆手示意了下。双手负后,玩味的扫了眼玄慈。

  玄慈被这一眼看的面皮一抖,心中顿生寒意,暗自提起了警惕。

  叶二娘一身黑袍罩体,缓步走出人群,随着走动,眼中的木然缓缓隐去。她来到王易身旁,缓缓掀开了头上的黑色布罩,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她望着面色微变的玄慈,面上浮现浓浓的思念,情真意切的唤了一声:“慈……叶儿我……好想你啊……”

  话语中的真情流露,听得众僧色变,听得群雄哗然,就连随同王易而来的众人,面上都是一阵惊愕。

  所有人全都一脸震惊的望向玄慈,看着他猛然惊变的神情,每个人心中都涌现出了复杂诡异的情绪。

  玄慈方丈何人?人称伏虎罗汉,江湖正道领军人物,武功极高,地位尊崇。

  叶二娘何人?无恶不作,喜爱盗取他人婴孩玩弄,残忍杀害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就是这样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竟然有私情!!这说出去谁信?!

  所有人看着脸色复杂,漠然不语的玄慈,眼神莫名的诡异了下来。他们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王易刚刚的话语:世间万象皆虚幻,真假难辨心难猜。

  若此事为真……这人心……是真的难辨难猜!

  “少林清净之地,岂容你这满身罪孽之人放肆?给老衲死来!”玄悲踏前一步,地面青石被踏的龟裂凹陷,金刚佛杖被他高高扬起。他厉喝一声,一脸怒容的狠狠砸下。

  劲风呼啸,金刚佛杖拉出巨大风啸,直直的朝着叶二娘的头颅砸去。

  这骇人的力道,一看就没有丝毫留手,这杀人灭口的心思太过明显了些。

  叶二娘不闪不避,面露凄然,一脸柔情的望着玄慈。看着他几次抬动的手,看着他颤抖蠕动的嘴唇,看着他老泪纵横而下的模样,内心平静的毫无波澜。

  “放肆!”段延庆一声呵斥,踏前一步,抬手一指点出。嗡!虚空一震,炽热的一阳指力横贯长空。

  锵!金刚佛杖,被一股巨力带动的高高扬起。

  玄悲身形后仰,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拿捏不住手中刚杵。他接连后退三步,稳住身形,一脸惊愕的看向身着飞鱼服的段延庆,眼底闪过深深的忌惮之色。

  段延庆放下右手,冷声道:“叶二娘关乎万余婴孩之死,如此滔天大案,你少林好大的威风!这等朝廷重犯都敢一言不合的下杀手!怎么?少林就如此急着灭口?”说着转身厉喝道:“锦衣卫上下听令!若少林再敢有异动,给本官血屠了少林寺上下!”

  盈满了凛然杀意的话语,让人听之遍体生寒。不少人闻声,面色不由为之变色,眼底盈满了忌惮之色。

  锦衣卫的凶名,随着一次次的抄家灭族,一次次的血腥杀戮,早已轰传了整个天下,其名已然可止小儿夜啼。

  “喏!”两千锦衣卫,齐齐躬身领命,滔天杀伐气息透体而出,惊的群雄群僧连连后退。

  段延庆看着群雄和众僧惊变的脸色,眼底闪过满意之色,一甩袍袖退回了原位。

  东厂都是些监视人的活计,哪有锦衣卫这般来的快意。他既然开口要了这个位置,就得做出一番功绩,免得让人瞧之不上。

  童贯一身大红官袍,媚眼如丝,掩嘴娇笑道:“指挥使这般霸道,委实让人心尖儿发颤啊……”

  阿朱手臂上鸡皮疙瘩乍起,连忙拉着阿碧一脸嫌弃的往左挪了两步。

  段延庆嘴角扯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忌惮,拱了拱手道:“比不得童督主,本官只是在维持朝廷威仪,不强硬些可震慑不住宵小。”

  也不知阁主给这家伙创了门什么功夫,竟将一个昂藏大汉,变得如此……娇媚!娇媚也就算了,一身实力还如此恐怖。一根绣花针,不知刺死了多少世家高手。

  “慈……”叶二娘再次情真意切的唤了一声,她踉跄前行,身形一个不稳,跌伏在玄慈脚边。抬起头,眼中盈满泪水,悲痛的颤声道:“我们的孩儿不见了,叶儿我……叶儿我这些年……过得好苦啊……”

  “孩儿很可爱的……每次见到别人家有可爱的孩儿,叶儿……就忍不住,心就会很痛很痛……”

  扫地僧看着这一幕,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泪流满面的玄慈,差点忍不住一掌将这个孽障拍死。

  “阿弥陀佛……”

  一众玄字辈老僧齐齐口喧了一声佛号,他们面上全都露出悲苦之色。望向玄慈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以及愤恨。他们明白,少林寺千年名誉……今日怕是要一朝尽毁。

  玄慈面若金纸,白眉颤动个不停,嘴唇嗫嚅半晌,终是发出一声惆怅叹息。他缓缓解下身上袈裟、佛珠,双膝一软,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跪在了大雄宝殿的石阶上。

  “冤孽啊……”玄慈苦叹一声,望向王易双手合十,苦涩道:“真人,一切罪孽皆因老衲而起,诸般孽业便由老衲承担了吧。还望真人给少林,给佛门留些情面。”

  “承担?不说雁门关之事,单是叶二娘那满手的血腥,你就承担不起!那万余无辜稚子的冤魂!你承担不起!少林承担不起!佛门承担不起!这天下无人承担的起!你如何有脸求贫道留情面?!”

  王易眸光睥睨,逼视四周众僧,冷声道:“诵经诵法不诵心,舍缘舍善不舍名!这巍峨佛门,这天下寺僧,皆是面慈心不慈。寺庙披着佛光,广占田宅,侵夺百姓之际,口上说着慈悲,可心中何曾有半分慈悲?贫道一路行来,见沿途诸寺庙,看到的都是寺僧‘吃人’!”

  “呵……情面?佛门也配?!”王易嗤笑一声:“若身披袈裟,手持念珠,心中却无慈悲之念,这佛有何修的必要?”

  “哈哈哈……说得好!说的好啊!”苍老厚重的话音响彻天际:“玄慈面慈心不慈,带头大哥……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黑巾遮面的昂大汉,踏着殿堂屋檐,急速起落而来,很快便稳稳落在了玄慈身前。

  童贯面色一冷,手捏莲花屈指一弹。吟!龙吟乍响,一点寒芒耀人眼眸,一枚银光灿灿的绣花针,刺破空气,如银色闪电,如曜日横空,直奔来人后心。

  王易随手探出,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即将没入萧远山后心的绣花针,就这样被他轻易捏在了手中。

  段延庆和童贯等人刚想继续动作,见到王易出手的这一幕,便自觉的将体内真气平复下来。

  玄慈缓缓抬头,愣愣的盯着来人,眼中浮现明悟之色,沙哑着嗓子道:“原来萧施主没死,老施主也是来问罪老僧的么?”

  萧远山掀去面巾,露出一张方面大耳,虬髯丛生,与萧峰八分近似的威武面容。他慎重的对着王易抱拳一礼,眼角余光忌惮的扫了眼童贯。

  直起身,老老实实的将自身狂性收敛。冷眸扫向玄慈,不屑道:“问罪?你不配!能亲眼见证你这虚伪假慈悲的家伙,从云端之上跌落,老夫就觉心中快慰。”

  说着面向王易抱拳一礼,恳求道:“真人,你帮了峰儿不少,老夫感激不尽。等会这大戏落幕时,还望准许老夫手刃了此人。”

第140章 戏终,留一线

  萧峰望着萧远山的侧颜,下意识的开口唤了一声:“爹爹……”

  回过神来,心中低叹一声,父亲果真还是来了。多方探查都未寻到其踪迹,这次出现怕是少不了一番杀戮。

  萧远山偏头望向三女身后的萧峰,愣了一下,面上浮现柔和浅笑,直起身,欣慰道:“孩儿,爹爹很欣慰……不愧是我萧远山的种。”

  自从在山下乔氏夫妇家里,和自家孩子交手并被击败后,他便看开了很多,也放弃了诸多计划。

  萧峰窜出人群,来到萧远山跟前重重跪下,仰着头,虎目含泪的颤声道:

  “孩儿去了雁门关,看了爹爹留下的刻字。调查之下,也知晓了三十年前雁门关恩怨经过。孩儿……孩儿很痛苦,想报仇,可是……可是……”说到最后,面上浮现痛苦哀伤,已是泪湿了脸颊。

  “唉……”萧远山见萧峰这般模样,不由莫名一叹,伸手将其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今日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恩怨爹爹都会处理,你只需记住,你萧峰并不欠他们什么……”

  说着偏头眸光冰冷的盯着玄慈:“嘿嘿嘿,玄慈!你一生为名,为了这少林寺的千年名誉,付出了太多太多……这到头来一场空的感觉,不好受吧?”

  他是真的快慰,若非知道此役过后,玄慈这老匹夫一定会自缢,他都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让玄慈活着,让其终日活在自责悔恨之中,这才是对这伪善之贼最好的惩罚!可惜今日之事,他做不了主,不然真想囚禁其一生……

  “善哉善哉,既造业孽,当承业果。”

  玄慈双手合十,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望向僧众后面的功德殿,高声道:“慕容博老施主,当年你假传音讯,方才造就如今种种大错,你可曾有半分愧疚自责?”

  众人面露惊疑,萧远山未死?慕容博也未死?今日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大戏?所有人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可功德殿内空空荡荡,并无什么异常。

  玄慈摇摇头,低头看着身前的叶二娘,幽幽一叹道:“这些年苦了你啦……”

  叶二娘踉跄起身,趴伏在了玄慈怀中,柔情道:“叶儿不苦,慈有苦说不出……才是真的苦。”

  王易看着互相依偎的二人,摆手朝着身后示意了下。

  童贯娇笑一声,飞身而起,曼妙身姿化作一抹红影,快若闪电的飞扑入远处功德殿。

  轰!

  轰鸣声中,功德殿门窗破碎。一灰一红两道人影从殿内冲出,激烈交战于半空以及屋顶。二人身周劲气四溢,沿途青瓦木梁尽皆破碎。

  “嘻嘻,你这斗转星移的路走错啦。要有扭转乾坤之势,阴阳互转之能才对啦。”

  童贯手捏莲花,莲步轻踩,幻化漫天红影,银芒遍布虚空,犹如群星闪耀般,点杀向灰衣蒙面的慕容博。

  “你这妖人施展的什么武学?怎地这般诡异?”

  “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亦无男女相。葵花真解,天人化生,妙不可言。”

  慕容博眸光阴沉,这妖人速度太快,每每交手都是一沾即走,完全没有借力打力的机会。

  眸光一凝,双手立即转换了武学。周遭虚空立即掌影指影翻飞,与四面八方点杀而来的银色寒芒,碰撞在了一起,发出密集的嗤嗤之声。

  “咦?”童贯惊疑一声,好奇的加大了几分力道:“般若掌、无相劫指、拈花指、参合指……难怪易主看不上你这鲜卑异种,自家武学都没学好,就去染指别派体系,当真是粗鲁愚笨的紧。”

  “童贯,别玩了。”淡淡的话语响起,将愣神的众人惊醒过来。

  “人家知道啦……”童贯收起玩闹心思,指间银针如大日西陲,破开重重掌影指影,一击点破了慕容博丹田。

  童贯探手一把抓住慕容博的肩膀,拎着他飞身返回,随手一扔,便将他扔到了萧远山脚边,摆手娇笑道:“好了,大戏继续,别扰了易主雅兴。”

  阿朱面色微变,连忙出手点住阿碧和王语嫣的穴道。二女这一上前求情,怕是会就此名传天下。

  王易瞥了阿朱三女一眼,对于阿朱此举甚为满意。带她们前来少林,就是为了斩断三女与慕容氏的因果。

  收回目光,抬眸眺望向少林寺后山深处,感受着那里潜伏的两道强大气息,嘴角掀起一丝莫名浅笑,心中战意隐隐升腾!

  躲在群雄中的慕容复,望着自家父亲的狼狈样,神情顿时复杂难明。见包不同四人想要出手,连忙低声制止了下来。

  这半年来,他慕容家的势力,一直在被锦衣卫和东厂合力清缴。绿林、门派、商行……凡是接了慕容家‘燕’字令旗的势力,都被清缴了的一干二净。这个时候若敢露头,下场唯有一死,复国之念将彻底成为空谈。

  萧远山俯身掀去慕容博的面巾,露出一副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面容。

  看着他因功力全失,瞬间萎靡下来的绝望神情,面色阴沉的咬牙道:“好好好,你这老小子当真不凡,没想到最大的仇人,竟一直在老夫身边,鲜卑狗贼,当真是好得很呐!”

  玄慈抬眸平静道:“今日业果寻门,慕容老施主与老衲都得给枉死之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老施主为了复国,骗了老衲与众兄弟,害了太多无辜之人,今日当伏法赎罪。”

  慕容博望着蔚蓝天空,望着咬牙切齿的萧远山,淡淡一笑,神情渐渐回归平静,漠然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既然落得这般下场,老夫也不想费舌辩解。”言罢双眼一闭,懒得再搭理玄慈。对方什么目的,他一眼便知。

  玄慈眼底闪过阴郁,沉声开口道:“慕容老施主,昔日我二人相交多年,你却假传音讯……”

  段延庆看着王易轻轻摆动的手掌,立即会意,上前一步,出声打断玄慈的话语:“好了,事情经过本官已经明了。”

  他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缓步来到玄慈面前,淡淡道:“叶二娘残杀万余婴孩,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不可能不知。既然知道,却选择无视,判你个同谋连坐之罪,也算说得过去。”

  玄慈呐呐无言,低头看着一脸柔情的叶二娘,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知道……清算开始了。

  群雄群僧闻言,或鄙夷、或愤恨、或失望、或叹息。这一刻,玄慈以往德高望重的形象,彻底在众人心中坍塌。

  段延庆冷眸逼视想要开口的众僧,漠然道“身为少林寺方丈,却与鲜卑反贼相交勾结,更是带头聚集江湖败类参与雁门关之案,意图挑起宋辽大战,倾覆大宋山河。嗯,谋逆罪也坐实了。”

  萧峰刚想开口,就被萧远山及时制止了下来。

  玄念面色惊变,一步越过跪地的玄慈,焦急道:“大人,雁门关之事玄慈等人虽有过错,但他们起心都是好的,都是为了大宋的安危考虑。”

  其余众僧面色同样惊变,连连开口辩解起来,一时之间显得极为喧闹。这谋逆的帽子一旦扣下,后果不是少林寺所能承受的。

  段延庆轻哼一声,抖手一挥,将身后锦衣卫托盘上的卷宗和布袋,尽数扫落在一众玄字辈老僧跟前:

  “东厂和锦衣卫已经仔细调查过,这些卷宗中,有智光大师、赵钱孙等人的口供。有参与鲜卑慕容氏谋逆之人的口供以及证据。证据确凿,你们就算口灿莲花的狡辩,也改变不了少林寺方丈参与谋逆的事实。”

  众僧连忙捡起地上的卷宗一一翻看,看着上面罗列详细的一条条罪证,看着布袋中一面面燕字旗帜,面色不由齐齐难看下来。

  群雄哗然,难怪今日少了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感情全都被锦衣卫和东厂缉拿入狱了。他们心中不由浮现一个念头:少林寺完了……

  段延庆见玄慈和众僧想要开口,毫不客气的冷斥道:“少说狡辩之言!少林僧众因收租子,致使五百余佃户或饿死,或伤残,或卖女还债。这些本官懒得和你等多言,等进了我锦衣卫诏狱,自会和你等慢慢清算。”

  诏狱一出,众僧面色尽皆难看下来。谁人不知?进入锦衣卫诏狱之人,就没有出来过的。

  “锦衣卫上下听令,立即羁押少林寺上下僧众,凡遇反抗者,就地格杀!”段延庆眸光冷冷的逼视眼前诸僧。

  “诺!”两千锦衣卫闻声而动,速如奔马的冲向四周僧众。他们动作十分粗鲁,将所见的少林僧人尽数五花大绑。稍有反抗就是一阵拳脚,遇到反抗过激的,就是一拥而上的抽刀砍杀,将肆无忌惮展现的淋漓尽致。

  惨叫怒骂声响成一片,场面一时喧嚣沸腾,显得极为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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