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孪生素数猜想和周氏猜测，京大那边也没有人想到他能那么快解决吧？”
邱涌在回会议室的路上，免不住嘀咕了一句。
这个想法让原本不抱有任何期望的他又重新诞生了一点期待，期待许青山能够给他一点奇迹，让他亲眼见证不可能变成可能。
在距离酒店不到五公里的梁溪尚德中心大楼下。
施正荣正在自己身边的亲信簇拥下来到了大楼前的罗尔斯罗依斯曜影旁边，早就把车停稳的司机站在车边微微低著头耐心等待老板上车。
老板上车了他才好意思上车。
“这两天，那帮华清的老东西和那个小子还有什么动静吗？”
施正荣上车前，站在助理帮他打开的车门旁，朝著张卫问了一句。
“什么动静都没有。”
张卫满脸堆笑，讨好地半弓著身子跟在施正荣身边。
“酒店那边都安排好了，他们除了出去逛一逛吃个饭，其他时候基本上都窝在酒店里搞研究，还是搞他们自己的。”
施正荣听完，嗤笑一声，傲慢一笑。
“国内也就这点本事了，哼，德性。”
施正荣根本没有遮掩自己对于华清大学邱涌团队的蔑视。
对于他来说，尚德如今已经在全球范围创建了多家分公司，他自己也经常出国去谈生意、参观知名学校。
在他看来，华清和京大这种国际排名都到大几十名去的学校，也就只能在国内耍耍横。
“我去牛津剑桥的时候，人家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施正荣手一抻，正了正自己的西装，看著连连点头的张卫，又问道。
“还有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呢？办得怎么样了？”
张卫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
“有的有的，都是听施董您的指挥，我认真地去验证了一下，只能说施董不愧是施董啊，您的目光那叫一个高瞻远瞩，那叫一个辨假鉴真，那小子的想法实在是无稽之谈，根本不适合我们尚德的情况.”
张卫的奉承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说了有三五分钟，实际进展报告也就两句，其他的全是对施正荣的跪舔。
偏偏这样没有什么含金量的发言，却让施正荣听得很舒服。
他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也听到了他想听的话。
“行，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
施正荣拍了拍张卫的肩膀，就坐进了车内。
但他并没有著急关上车门，而是等著张卫蹲在车旁，仰著脸看自己，才满意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要看著他们怎么来的怎么走，防著他们做小动作。”
“我明白。”
张卫连连点头。
其他人看著这幅主人训狗的场面，都视若无睹，这种场面在尚德实在是再常见不过了。
自从上市之后，施正荣就越来越朝著唯我独尊的路走了。
似乎，别人的尊严就是他彰显自己地位和权力的最佳注释。
但事实也是如此。
没人敢说施正荣没有这个资格。
关上车门，车子开出去没两步，张卫就扶著车框跟了几步，那一副殷勤的模样，让其他人难免感慨，人家能做到产品部经理，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不过。
施正荣预想中的小动作并没有出现。
华清大学的团队，就像真的只是过来度个假而已。
顶多就是曲进牟会带著学生过来园区里参观一些别说涉及核心了，就连边角料都算不上的板块。
那副拍照打卡的模样，真的很让人怀疑华清这个团队的实力。
他们到底是人文社科调研团队，还是科研技术团队？
邱涌坐在会议室中，看著忙碌的教授和学生们，轻轻揉著自己的眉心。
朱可江那边的还没有来消息，一点反馈都没有。
尚德那边还是严防死守，流程相关的只允许参观。
这边又没有什么实验设备，团队能做的材料整理之类的工作，现在基本上也都已经收尾了。
再待下去，也差不多没啥事可以做了。
而且，许青山那边连著两三天门都没怎么出，饭都是江浣溪和佟童给他带的。
邱涌很清楚那种感觉。
许青山很有可能陷进去了。
就在他担心许青山状态，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打断一下许青山的时候。
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邱涌心中有些烦躁地拿起来一看，整个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是许青山的电话！
他也没顾上此时自己正在会议室中间，立马接通了电话。
“喂？青山，这几天没事吧？我都不敢去打扰，在想著你的状态怎么样.”
邱涌絮絮叨叨，关切的话发自肺腑，连串地问。
“没什么事。”
许青山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
一时间，会议室里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似乎都挺好奇许青山的情况的。
那天邱涌回来倒是没有跟别人说许青山想要自己做一个科学计算软件，但是叶新城是知道的。
因为许青山在征得了邱涌的同意之后，让叶新城把他们组内适合的相关数据都给他发了一遍，还有之前保留的实验数据。
有一些实验数据是由其他的博士师兄保存的，叶新城自然也去找了，对方问道要做什么，也顺其自然地答了。
所以眼下整个邱涌团队的人员都知道许青山在设计科学计算软件。
虽然大家对于许青山能够完成这一艰巨任务仍抱有怀疑。
但随著这段时间的接触，再加上曲进牟时不时就喜欢掏出来许青山出来讲一讲，他们对于这位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的年轻学者也镀上了一层光环。
“什么？！”
邱涌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
全场的目光都向他看齐。
“你是已经有思路了吗？”
邱涌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他自然也知道这帮人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不是？”
邱涌脸上有些错愕，但又在第一时间转为呆滞，狂喜。
他的表情变脸，零帧起手。
在会议室里所有关注他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曲进牟咽了咽口水，没出声问一问具体情况，怕打断了邱涌和许青山的对话。
邱涌没再说话，大家都能听到他手机在嗡嗡响，看样子他是在认真倾听许青山的话。
“好，我明白了，好！”
邱涌看起来十分激动。
其他人的表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但能看得出来他们都有期待之色。
因为邱涌越是激动，也就越代表著许青山很有可能在那件事上得到了突破进展。
过了良久，邱涌才挂了电话。
如果兴奋和激动的眼神能够化为实质的话，那邱涌此时的双眼一定是两道激光射线。
他原本想拍拍手让大家都注意一下，却发现大家早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全都期待地看著他。
“咳咳。”
“有个好消息公布一下。”
邱涌清了清嗓子。
“青山现在应该把基本的计算方法思路整理好了，简单试用了一下，我们之前的那部分实验数据，现在都在区间范围内。”
邱涌朗声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他扫视了会议室里众人一眼，脸上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一张老脸都快笑抽了。
“青山的这款科学计算软件算是成了，大思路没问题，验证也没有什么问题，后续只要对细节进行完善，对于区间进行多尺度把控，应该就成了！”
邱涌先后说了两遍成。
但越说越坚定，他仔细想了想，许青山既然能够这么快地找到合适的核心算法思路，那后续那些根本就是小问题。
不管他是不是靠著运气做到这一点的，都足以证明，许青山是被科研上帝眷顾的男人。
在华夏的大陆上说上帝好像不太合适？
那就，科研道祖眷顾的男人！
这小子，当真人才啊！
言出法随，说有就有！
“等会青山会带著电脑下来，大家好好配合，因为不管是验证算法，还是收缩区间调整权重，都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这个就由我们实验室来提供就行！”
邱涌把方才许青山在电话里跟自己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已经做了决定，百分百配合许青山。
“你们现在都开始继续翻，把以前早的数据也都翻出来！”
“我们组不够的，不全面的，去找同学们借也行，自己去搜罗也行，反正只要是严谨的、实际实验的，都给我搞过来，搞过来之前要先确定一下真伪！不要掺沙子！”
邱涌发号施令著。
他其实平日里已经比较少这样吆喝学生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