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的淘汰并不是完全没给修改机会。
论文作者可以进行三次修改,修改之后重新提交,评委将会在原有分数基础上进行调整。
但是也不是没有修改完以后分数更低的。
许青山依旧没有跟自己的两位老师说。
许青山就守在自己的电脑前,叶新城这几天也在家里提前收拾东西,多陪陪爷爷奶奶。
他就在家里陪著外婆做家务,时不时看看评审结果,其他时间就继续研究代数几何。
他越学这玩意,越觉得这东西之后自己应该能在很多地方派上用场。
这期间,许青山还顺手去了一天常泰驾考考场考了个科目二,老司机自然没问题,轻松通过。
考驾照的四场考试是需要时间间隔的。
2009年的时候,驾考虽然也没有后来那么严格,但是相对来说流程已经比较规范了。
就算许青山都会,也得去驾校交钱报名练两天。
许青山在驾校也就待了半天时间。
他并没有上来就展示自己的老司机车技,而是装模作样地跟教练请教了一遍驾驶流程。
然后。
自己用谦逊的态度坐上了驾驶座后。
一遍完成,两遍熟练,三遍教练退了他大部分钱,只留了报名费,就让他第二天去考一下科一,然后等时间到了准时去考其他科目就行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许青山自然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驾校教练看著剩下那两个学员的奇葩操作的时候,是怎样复杂的心情。
他只知道,等自己去鹭岛,按流程应该没两周就能拿到证了。
许青山坐在书桌前。
手里还在写著代数几何的复杂问题解答步骤,时不时看一眼电脑里的网页自动刷新。
就在许青山写下了第三个问题的解答思路后,电脑网页发生了颜色的变化。
“这就算是接收了?”
许青山神色轻松地检查了一遍,发现ICML确实已经答复了修改后的论文稿,给了接收答复。
到了这里。
才算是真正地尘埃落定。
许青山想了想,掏出手机来,给陈大跃发了个短信。
“陈师,可空?”
没等来短信回复,陈大跃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许青山面带微笑地接起了电话。
“喂,老师,没在忙监考么?”
“谁家好人晚上十点还在监考啊?你志愿应该填完了是吧?填咱家数院了没?”
“老师,这件事之后再说,我现在得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许青山语气沉重。
“怎么了?难道是志愿填错了?不应该啊!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算了,没关系,只要是咱们京大就行,到时候来了我去找校长给你调整”
“那倒不是,夏老师有在你旁边吗?”
许青山的话让陈大跃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吃烧烤呢。”
“不会是论文没通过吧?没事的青山,ICML嘛,这种高水平会议要求太高,不过也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就投期刊也行。”
陈大跃那边安慰著许青山,一边把手机开了免提。
“是啊,坏消息,这不算坏消息的。”
夏壁灿的声音也从电话里响起。
许青山笑了笑。
“两位老师,倒也不是这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
“你们给我准备的后续方案没用了。”
“什么意思?”
两人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ICML会议录用了我的论文,现在已经是确认接收了。”
许青山轻描淡写地高情商发言。
“男孩子也可以当魔女的吧?确实,性别这块不能卡得太死了。”
“这个……不能咬!”
第167章 赴鹭岛(13)求月票!
挂断电话,陈大跃看著手里的烤串,又看了看身旁的夏壁灿。
“这小子刚刚是不是在跟我们炫耀?”
陈大跃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把是不是去掉。”
夏壁灿狠狠地啃了一口手里的肉串。
“就是!”
两个老登又吃了几口串,突然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许青山这小子,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老夏,你说这小子的成长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陈大跃突然闷闷地说了一句。
夏壁灿看了他几眼。
“哟,陈主任还会不自信啊?怎么?是怕自己教不了他?”
夏壁灿的心态要比陈大跃好很多,他不太理解陈大跃那种把学生当亲儿子的感觉。
“如果是我深研的领域,我有把握能教好他。”
陈大跃叹了口气。
“但是青山明显不会只囤于现状,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孩子未来会比我们想像的走得更远。”
“那不是好事吗?”
夏壁灿不解地问道。
“是好事啊,就是估计我和他的师生缘分是不长喽。”
陈大跃说著说著,拿起一旁的啤酒给自己开了一瓶。
“诶,老陈你不是不喝酒的嘛?”
“气氛都到了,不喝点?”
“那我陪你。”
陈大跃和夏壁灿干了个杯,痛饮过后,陈大跃才长舒一口气。
“也好,不管走上什么路,都还是我们京大的人,他思维活跃,选元培学院也更合适。”
“那就选吧,也别想那么多,豁达点,那小子的脾气不是会忘了你的。”
夏壁灿宽慰著老陈。
两个中老年男人在这小小的路边摊上喝著酒吃著烧烤,看不出来半点知识分子的气质。
远在两千多公里之外的龙江。
许青山正陪在外婆身边耐心地说著话。
“外婆,鹭岛的医疗条件会更好一点,你和我一起过去,我们去中医院检查一下,我有认识的朋友在那边,你放心,花的都是最少的钱。”
小老太坐在小凳上默不作声。
她那双像是枯树脉络一样的手,也不知做了多少事,年轻的时候割猪草、种地、种树,后来外公去世,自己一个人料理一座枇杷山,劈柴做饭,到了晚年又拎著行囊来照顾自己这个小外孙。
许青山正轻轻摩挲著外婆的手上的老茧和纹路。
“阿嬷,你看你都干了一辈子事了,就不能歇歇么?”
“但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要去鹭岛的话,我回家比较不会遭人说闲话。”
小老太拗不过这小外孙,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可和她平时的毒舌不同。
许青山可算是知道自家小舅那脾气是从谁身上遗传的了。
“什么闲话?谁敢说闲话?”
许青山眉毛一竖。
小老太生平最怕几件事。
其一是怕麻烦人,其二是怕遭人背后蛐蛐。
“你能培养出一个满分状元的孙,她们能行吗?就凭这个,就算我去京城上大学,我都要带你一起。”
许青山想著法子宽慰小老太。
“真有谁敢说闲话,我就回去把桌子掀了,不想玩大家都别玩了。”
小老太连忙拍了拍许青山。
“你这臭弟,胡乱说话,要与人为善。”
“好好好,那阿嬷,你看我脾气这样,你不得好好在我身边照顾照顾我?”
许青山知晓自家外婆的弱点。
其实老人家到了年纪之后,第三怕,就是怕自己不被人需要了,但又不敢直接表达。
有时候,以提出自己的诉求为由带著老人家去享福,倒是更容易说服观念执拗的老人。
“还是算了吧。”
小老太有些意动,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