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一向节俭,很少花钱,从不网购,更别说妈妈提起这个快递时,语气有些反常。
贺晨也有些惊讶,走过去,眼见阮潞和阮流筝都没有避讳的意思,也就当着她们面拆开了。
“书?”阮流筝索性直接凑了过来:“又是道经,图书馆里的书你都看完了?现在都开始自己买道经看了?”
“不是我买的。”贺晨摇头,开始翻看。
“咦!”阮流筝突然惊疑出声,语气立刻有些酸:“原来是某个女生给你买的!你什么时候认识魔都的女生了?倒是写了一手清秀的好字,还画的一手好画!”
贺晨脑海里浮现了暑假图书馆的一幕。
当时他正站在书架前拿过一本道经翻看,书架上的书突然空了几本,间隙间露出一张人淡如菊的俏脸,拿着书装模作样的看着,假装没注意到贺晨,却一直用余光打量他。
贺晨早就习惯了这个搭讪套路,但在拿着书离开书架去旁边的桌子前,还是又看了一眼她那张熟悉的脸。
等他刚刚坐下,女生就已经拿着书,坐到了他对面,先还是学着贺晨埋头看书,可是道经哪里是一般人能耐住性子看下去的。后来她索性托着腮,直直的看着贺晨,也不说话,好似要看得贺晨主动开口。
然而贺晨根本不理她,一看看了两个半小时,等将一本道经看完,重新放回书架,这才又取了一本,带着几本书去办理了借阅,离开了图书馆。
自那以后,隔了两周,他去图书馆时,又遇到了她,依旧谁也没有说话。
但贺晨在翻阅道经时,却发现里面多夹了一叶书签,上面字迹清秀的写了一首诗。
贺晨带走道经,将书签留下,还反手在上面写了评语:“不是悟道诗,差评!在图书馆的藏书里放杂叶,不爱护书籍,没有公德心!”
这一回寄来的道经上面同样的笔迹写着:“练得身形似鹤形,不怕宫女勒脖颈。我来问道无余说,公德差女弱不弱?”
不仅写着‘悟道诗’,旁边还附带了插画,是练着仙鹤功的嘉靖皇帝,身边围着16个宫女,拿绳子的拿绳子,拿腰带的拿腰带,往嘉靖皇帝脖子上勒。
图画上,嘉靖皇帝的脸分明是贺晨的脸,这16个宫女也各有特色,被阮流筝仔细看了后,指着插画再次叫了出来。
“太过分了!你认识的这什么人啊?你就看着她诽谤嘲笑我和妈妈吗?”
原来插画上这16个宫女,其中一个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分明是照着林黛玉的意境去画的,用的还是阮潞的脸型。
更让阮流筝绷不住的是,还有七八个宫女,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仔细一想,分明就是她的脸。
其中一个拿绳索的正面宫女还笑嘻嘻的,更是太刺她的眼了。
这个写字画画的魔都女生,肯定认识他们,而且用心非常恶毒,挑拨离间。
16个宫女有一半都是她的脸,还给正面特写,笑嘻嘻的对贺晨做着最恶毒的事情,摆明是针对她啊!
“这画的不是你。”贺晨看了阮流筝一眼,安抚道。
“不是我?”阮流筝气笑了,拿过道经,放在自己脸旁,指着正面特写的宫女:“你再说一遍?”
“这不是你!”贺晨认真道:“只是有些像罢了。”
“好了!”阮潞突然打断:“贺晨说不是你就不是你!”
“妈!”阮流筝那个委屈啊。
那分明就是她!
可见妈妈态度强硬,贺晨也没有安慰解释的意思,她抬着下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转身跑进了自己的闺房。
“你怎么认识她的?”阮潞听着阮流筝重重带上了房门,这才问贺晨。
贺晨将经过说了一遍,然后看着若有所思的阮潞,等待她的解释,却不想她听了后,点点头只交代贺晨别和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就丢开手不提了。
贺晨知道她的性子,见她不想说也不好追问,拿着道经回房,看着让阮流筝破防的插画,想起图书馆的少女,心中感慨:“阮流筝,这画的真不是你啊。”
这分明是图书馆少女笑盈盈的拿着绳子在内涵回击他啊。
第44章 齐聚天文馆,不好!要糟!
图书馆少女寄来的道经,很明显是精心寻找过,图书馆里并没有看到过,所以贺晨收下了。
至于她话里画外的内涵回击,贺晨并不放在心上,依旧是早早洗澡回房,定时龟息入睡。
他是有真功夫的,是真不怕宫女勒脖颈,要是这16个宫女换个方式袭击他,他才可能稍稍忌惮二三。
次日一早起来,迎着朝阳,在松树下练仙鹤功。
本来今天休息可以睡懒觉的阮流筝再次早起了,等到贺晨练完功回来后,立刻询问让她揣摩了一晚上的不痛快:“这个女的到底是谁?她怎么连我们家住哪都知道?还知道你练功?”
“我真不知道她是谁!”贺晨知道阮流筝有些上头了,耐心将他和阮潞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
“至于为什么知道我们家住哪,还知道我练功什么的,我虽然不混娱乐圈,但有私生饭很奇怪吗?”
“……”阮流筝顿时哑然。
她反应过来她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像长成贺晨这样的,暗处窥视偷拍回家舔照片,甚至跟踪的,真不是什么特别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说别的。
贺晨寄住她家,转学过来后,和他同班的女生上课期间一有机会,情不自禁扭头去看贺晨的不是一个两个。
有个特别痴迷,且自控能力差的女生频频回眸,硬生生将脖子给扭伤了,被送医救治,轰动一时。
最后伤好了,也没有再回来,被家长直接办了转学。
惹不起,躲得起!
这只是试举一例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类很夸张却又真实发生的一件件事,才让贺晨成了春风中学无可争议的校草。
这样的贺晨,被暑假来四九城游玩的魔都少女遇上,然后缠上,搜集各种信息,阮流筝如果不是气昏了头,根本不会问这种明知故问的傻瓜问题。
等一起吃完早餐,看着贺晨收拾一番准备外出,阮流筝才问出了另外一个关键问题:“她真的和我很像?”
“也不算。”贺晨实话实说:“你们美的神韵有一丝相像罢了,自画像嘛,自然不会错过这丝神韵。”
他虽然实话实说,却没有头铁的说出全部。
她和你,她才是更配得上小刘亦菲称号的那个。
没有说出来更扎心的是,你之所以把她的自画像给当成自己,都不过是只看到你们最具神韵的那一面,而这其实都在看别人罢了。
阮流筝没有心思去考虑贺晨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她既为贺晨难得称赞她美高兴,又为这个寄书给贺晨的魔都少女和她真的像感到不安。
那种生态位可能随时被抢占的不适萦绕心头。
性格相似,尚且同性相斥。
更别说男人女人都最看重的外貌了。
真要是外貌一样,还互相争夺,那是何等惨烈。
更关键这位神秘的魔都少女,会不会和她有关系啊?
隐约记得小时候原生家庭里一根葫芦藤上全是女娃的她不得不有所担心……
她对贺晨的想法,是建立在名不正言不顺的亲人关系上,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要是这个和她像的魔都少女真和她有什么血缘关系,那不也变相和贺晨有了关系?
兄妹,妹妹的姐妹,哥哥和妹妹的姐妹不也是兄弟姐妹了?
天文馆。乔英子站在讲台上,对着观众,用中文和英文讲解着嫦娥探月工程,身后的巨幕配合她的演讲,将各种探月工程的宣传视频展现出来,她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这是她梦想的领域,也是她被母亲逼着鸡血备考间隙难得的休息,舒展了她紧绷的神经。
当目光扫过观众席里坐着的贺晨时,她心中浮现难言的情绪,却是想起之前在天文馆里见到贺晨的场景。
面对她惊讶的询问,贺晨笑着解释:“坐忘日月缠龟息,笑指乾坤如鸟笼,还有比天文馆更适合了解乾坤日月的地方吗?”
这是大实话,天文馆天象厅直径足足23米的球幕,沉浸式的观看四季星空,比古代的观星有效无数倍,对宇宙星空的直观展示,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作为一个练功尽量备足仪式感,借此来更好入定入道的修炼者,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辅助修炼机会。
如果不是要收门票,还要上学,只怕他每天都会来一次。
即便如此,暑假的时候,一有机会他就会来,开学后也打算每周过来。
这一次刚好碰见乔英子演讲,就过来捧捧场。
“你厉害!”她当时就惊叹不已,竖起了大拇指。
贺晨练仙鹤功、龟息功,早就传遍全校了,特别是早晚仪式感十足的在松树下雷打不动的学仙鹤,更是成为一景。
如今又听他念起了龟息功的定场诗,一下子就觉得贺晨来天文馆真是合情合理。
坐忘日月、笑指乾坤,也得先神游日月、胸怀乾坤吧。
惊叹之余,她更是高兴在天文馆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同学。
倒不是她真有什么念想。
哪怕她之前通过望远镜被贺晨的回眸给狠狠撞了一下心尖,一时小鹿乱撞、杂念顿生,但学习压力太大,智商也在线的她,知道自己这普通长相,根本不可能和贺晨有什么的。
因此很快撂开了杂念后,保留了‘他乡遇故知’惊喜的她,目光扫过认真听她精心准备的演讲的贺晨时,心情是极度愉悦的。
没有杂念归没有杂念,完全不影她看着贺晨觉得养眼啊!
心情愉快的她,演讲都更上一层楼,挥洒自如,可是这种意气风发,被一道开门声给打断了,当一个中年妇女脸色阴沉的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焦急的中年男人,乔英子笑容一僵,流利的演讲也直接卡壳了。
来的正是她妈妈和爸爸。
她妈妈根本不同意她过来,哪怕她一再说了不影响,但妈妈还是坚决不同意,甚至还要主动打电话帮她推掉。
如今更是不顾帮她打掩护的爸爸的围追堵截,硬生生的杀过来,看那脸色,很可能冲上台把还没有演讲完的她直接拽走,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妈妈,求你千万给我留点脸……”
乔英子心中哀嚎着,勉强继续,眼见妈妈被工作人员拦住继续上前的脚步,引着坐到了座位上,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强打精神继续。
乔英子的预感没错。
乔英子妈妈宋倩是正打算上去将女儿拽走的,但是被工作人员也是女儿同学家长,更关键是副区长太太的刘静给拦住,并且夸赞她女儿很棒,她才转怒为喜,坐下来怔怔看着女儿的演讲。
乔卫东更是看的激动不已,看看前妻,发现她也激动的泫然欲泣,嘴角的弧度比AK还难压,再环顾四周,身为亲爹的骄傲别提多强烈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观众席上的贺晨,心中立刻咯噔一下,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不好!
要遭!
新书还在推荐期比较幼,看的不过瘾的可以看看作者同类型的老书,链接在下面
第45章 别逼我!别逼我!!!
“这小子怎么在这?难道真和女儿在谈恋爱?没看出来啊,糟了,这要是被宋倩看到,不管是不是误会,她都会当真的,这要是闹起来……”
乔卫东一看见贺晨,脑子立刻飞速运转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既担心女儿早恋,更担心前妻会发疯,不由后悔之前怎么没和这个挺聊的来的小子互留电话,现在想提前支走贺晨都做不到。
他也顾不上欣赏女儿演讲了,紧紧盯着身边前妻的表情和目光,悄无声息的尽可能歪着身子挡住前妻可能看到贺晨的视野。
还不敢动作太大,以免反而引起前妻的注意。
扭着身子的他,只觉得自己太难了!
要知道为了让女儿如约过来演讲,他等在外面的自助售票口,发现前妻过来,立刻拿着锁链将门锁上,想要将前妻给锁在里面,直到女儿演讲结束。
可惜算漏了还有一个门,被前妻跑出来,他赶紧丢下锁链,跑过去围追堵截,抢过前妻手里的票撕了,好言好语的劝说她别进去捣乱,伤了女儿的颜面和心。
然而前妻铁了心也要进去,一番攻防拉扯,他再努力也比不上前妻当众喊一声‘耍流氓’,直接被KO,只能自己重新买票追着前妻进去了,好在最后一刻被副区长夫人给拦住哄了下来,否则他真不敢想象女儿会遭遇什么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