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垂眸，却是低声说道：“妈，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只能指望着把棒梗他们拉扯大，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只要你不离开贾家，不离开棒梗他们，妈就跟你说些实话。不过，在这个前面，你要在东旭面前发个誓。”贾张氏还是带着点试探说道。
秦淮茹毫不犹豫的起身，转身，面对着贾东旭遗像跪了下来，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秦淮茹，在此立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秦淮茹说的也不过就是抚养小的，照顾老的，好好的把贾家撑下去。
至于以后会不会找对象的问题，秦淮茹并没有提，贾张氏也没有提醒。
这玩意，这年头人还是挺信发誓的。
像是秦淮茹她们从小到大看到的戏文里，都是违背誓言，最后遭受报应的结果。
国人对冥冥之中的事，哪怕再是想得通透，还是会有着万一的想法。
贾张氏又扶起了秦淮茹，却是对着她说道:“淮茹，其实咱们家日子没那么难。”
眼见秦淮茹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贾张氏一样样给她解读道:“知道妈为啥一定要给你顶职么？
因为孩子们户口都是跟着娘走的，你有了工作，户口就转到了城里，也就有了定量。
那孩子也就成了城里人，也有了定量。
这样，咱们家粮食上面就轻松的多了。
不然妈也才四十来岁，干嘛我不去顶职？那样也就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半路走人了。
妈也跟你丑话说在前头。
妈以后不阻止你找下家，但要等棒梗成年，得把工作还给棒梗。
不然妈拼着两败俱伤，也会去厂里把你工位闹没，让你户口还是回到农村去。”
“妈，我不会的。不说为了您，棒梗他们也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秦淮茹真被贾张氏这番话吓住了。
她虽然不知道贾张氏怎么会懂这些，却是知道贾张氏如果真去闹，厂里领导说不准还真会像贾张氏说的那样做。
当然，这只是秦淮茹的想法。秦淮茹不知道，自从她户口转到四九城那天起，哪怕没这个工位，她也依然是四九城人
但在这个上面，秦淮茹真就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一个户口转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转过来。
贾张氏又说道:“我说咱家没那么难，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厂里会给咱们家一笔补贴。
据说这笔钱，会给到棒梗他们十八岁，还有我三块钱的养老钱。
我活着一天，这笔钱就一直有。
但是，淮茹，这笔钱你暂时不要指望。”
“为什么？妈。”秦淮茹没法理解，现在贾家这么难，好不容易多了一笔钱，怎么就不能指望了？
贾张氏凑近秦淮茹耳边说道:“你知道东旭是怎么出的事？”
秦淮茹面露痛苦之色，开口说道:“不是说饿晕了，一头栽进机器了么。”
贾张氏抹抹眼眶，对于贾东旭的死，婆媳俩都感觉难过。
婆媳对坐垂泪，半晌，贾张氏才说道:“东旭啊，是自杀。这孩子傻啊！
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让你们母子吃口饱饭，他借遍了能借的钱。
后来，他听说，有地方能来快钱，就跑去上夜班了。
这个事你知道，你不知道的是，东旭为了能让咱们贾家过得好点，却是染上了赌钱。
东旭师父在厂子里打听了一下，说是东旭在厂子同事那借了一笔大钱。
人家问他要钱，并且说要是东旭不还，就把东旭赌钱的事捅出去，让东旭丢工作。
东旭害怕丢了工作，让咱们家活活饿死，一时没想开，就直接投了机器。
这个事，咱们已经跟对方谈好了，
人家不把东旭赌钱的事说出去，
咱们也不能赖账。
一年一年的还点，把这笔钱还掉。”
秦淮茹又被惊了一下，她是真不相信贾东旭会背着家里做出这么大的事。
关键是秦淮茹不了解赌博成瘾造成的后果，没见过嘛！
秦淮茹立马问道:“咱家欠人家多少。”
“小千，要是咱们拿东旭这笔补偿金还，就是要还五六年。
这就算不错了，人家也怕，所以只想要钱，不想把我们一家往死里逼。
不然要是捅出来，就算你不开除，那也得每个月从你工资里扣。”
这些事该真是易中海打听出来的，但贾张氏也不是一点隐瞒都没有。
甚至这个里面花样很多，包括易中海也在这个里面说谎了。
只能说，大家都在算计。
第438章 中间商赚差价
辛三得知贾东旭出事的第一时间，本就想着跑的。
他从来没想着逼出人命出来，但等他脸色煞白的回到家，却是无可收拾。
就现在这个局势，他跑又能跑到哪去呢？
工作不要了？
老婆孩子不要了？
就算一家人能走，去了外面，吃什么喝什么？
于是，辛三留了下来。
并在当天，就把家里的钱财全部交给了他媳妇掌管。
也就是万一查到他头上，至少家里有点钱谋生。
但等辛三再回到厂里打听情况的时候，却是听到贾东旭是因为饿晕了，一头栽进机器里，这才人没的。
这玩意，辛三一开始也没想明白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等到易中海找到他的时候，辛三终于明白贾东旭因为饿晕掉进机器没命的论调，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了。
当易中海要求辛三跟贾东旭的事一笔勾销的时候，辛三贪婪心起，却是提起了贾东旭欠他钱的事情。
易中海却是笑道:“辛三，三爷，您走您的阳关道，我们平民百姓走咱们的独木桥。
您横财也挣得不少，何必再跟我们这些苦哈哈争这点蝇头小利？
您也跟我相处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我易中海不爱管闲事的脾气。
所以当年我只说不愿意教您，却没跟厂里说什么。
三爷，我希望咱们还是能井水不犯河水！”
“易中海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辛三带着点胆怯问道。
易中海摇摇头，却是笑道:“我不需要知道，但我要是跟所里把贾东旭被您逼死的情况一说。
所里会知道您是什么人。”
眼见着辛三手往袖口摸去，易中海却又笑道:“三爷您也不用担心我，我要真想揭破这个事，早就带所里人过来了。
再说，您收拾我一个容易。
我们院子那么多人，您猜有没有人还知道这些事？
再说，也就几个钱的事，你现在情愿为了几个钱，放弃您稳定的工作，抛家弃子，然后亡命天涯？
我说了，我今天是过来平事的，不是惹事的。”
易中海这种人，性格也是挺复杂的。
如果这个时候辛三只是一个没有家人，没有工作的江湖混混，估计易中海连见面都不敢一个人来。
但就因为辛三有家人，有工作，易中海却想着虎口夺食。
辛三也的确不敢手上沾血，就连他师父那边，都叮嘱过他们这群人多少回了。
也就是现在社会不同了，玩点歪门邪道，挣点横财可以，但千万不能让所里人盯上。
不然也不至于一个贾东旭，让辛三放了两年的钩了。
辛三声色厉荏道:“贾东旭这两年时间借了我这么多钱，你易中海说一句算了就算了？”
易中海不怕辛三发火，就怕辛三笑眯眯的。
可以说，贾东旭的死，也是扰乱了辛三的心智。
不然他不至于就如此被易中海诈出来。
易中海双手一摊说道:“东旭死了，他多年轻啊！
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他怎么会选择死？
我说了，三爷，我今天是来平事的。
您这边放过贾家，我这边以后不提这个事。
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再说，贾东旭借的钱是怎么回事，您最清楚。
江湖手段，左手倒右手而已。
您实际开销，估计也就是一开始引贾东旭进场花的那些。
这两年，也早就从贾东旭身上挣回去了吧？
贾东旭这回出事，厂里是赔了点钱（注）。
可东旭在外面借的那些账，他家老婆孩子还有老娘的生活。
您三爷是江湖大佬，俗话说祸不及家人，您就大人有大量，抬抬手，放她们孤儿寡母一条生路。”
…………
一松一紧，捧两句，又压几句。
易中海终于花了一百块钱，把那张逼死贾东旭的九百多的欠条给换了过来。
至于一百块钱，还是怕辛三事后把怨气报到他身上，特意给的喝茶钱，也就是递个台阶而已。
贾东旭欠其他人的账，也并了个总。
贾东旭外面真没欠多少，一个是这两年大家都难，就算人家肯借，也是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就找贾东旭要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