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桀桀笑道:
“你若依旧是贾府的管家,我自然要忌惮三分,但你现在不是已经离开贾府了吗?”
“你凭什么觉得,就你这一介白身,可以拥有这许多财富呢?”
一听这贼人的话语,赖大顿时便面色苍白起来,手指哆嗦着,颤声叫道:
“是二太太派你们来的吗?”
“我赖家祖孙上下为贾府卖命几十年,她便这么狠心的吗?”
“蠢货!”那人冷哼一声,一挥手,众人便一冲而上,在赖大等人尖叫之前,便将人都打昏绑起,用车装好了,往城外运去。
这些人当然都是展老爷派来的。
自从听说赖大要离府,展老爷便惦记上了赖大的家产。
虽然他可以点石成金,但那是幻术,坑人倒是可以,自己用那就不合适了。
既然赖大想要脱离自己的视线,那便索性一次性收割了,给自己补补血。
毕竟展老爷大手大脚惯了,靠正常途径赚到的银子,怎么都不够花。
收拾完赖大之后,展老爷寻思了一下,既然赖大都收拾了,赖二也不好就放着不管,索性一并也处理了吧!
这些年赖二被展老爷调动到马会那边做事,在宁国府里面早就已经没有实权了,但那边是肥差,他也没少捞银子,所以也就对展老爷调整宁国府的事情非常配合。
不过配合归配合,兔死狗烹也是人之常情。
现今既然要割韭菜,当然也不能漏了他啊!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要齐齐整整!
如今经过多年历练,杨有恭早就是此道高手了,不管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反正没过多久,赖家那两栋大宅子就改姓展了,那些田地产业什么的,也都一并转手过户了。
这些确实需要官面上的配合,但以展老爷如今的子爵招牌,足够让各方面一路绿灯,不多过问。
至于那欠债的借据什么的,展老爷便干脆都让人拿去做人情,都给烧了,连本金都没要。
展老爷不坑穷鬼的钱!
他这边大张旗鼓的做事,但外界却鸦雀无声,谁也没发现,或者说没人在意那赖家人的失踪。
若赖尚荣考上举人之后,赖大再赎身,展老爷做事情就得多绕几个弯子,但现在的赖尚荣不过是个秀才,没了就没了,连点泡沫都没溅起来。
不仅乱世人命贱如草,便是繁华盛世,没有庇护的普通人,依旧难保自身身家性命。
所以别总奇怪许多人总想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实在是不居上便任人宰割,那不上进的只能是不曾被割过肉,或者那刀子割得比较慢。
展老爷做下这等大事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继续在贾府到处乱逛。
如今的贾府,人心惶惶,衰败之色尽显,对于展老爷这等外客到处游荡,根本便没人阻拦。
何况还有王夫人这等内鬼在上面看着,有多嘴的就直接给镇压了下去。
展老爷如今逛贾府,便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样。
这大观园都建成了,那展老爷的后宫还远吗?
展老爷都想好了,以后便把这大观园当成自家的后花园,把自家那些没有名分的女人都安排进去,想用哪个就用哪个,逢年过节的,还可以来个联欢晚会什么的,岂不美哉?
地宫里面虽然道具齐全,但毕竟环境比较逼仄,不如大观园那般环境清幽,还可幕天席地,白日宣淫。
又逗弄了一番迎春之后,展老爷回到府中,杨有恭便过来禀报。
“老爷,那保龄侯府的判决下来了,全家流放,不日便将启程。”
“哦,你若不提,我差点忘记了这事。我带湘云去与他们再见最后一面。”
展老爷便入后院来找湘云,正见到她和晴雯几个在那里打牌,脸上贴满了纸条。
展老爷本来就是个喜好玩乐的,如今有钱有闲,便把后世的许多棋牌等物都弄了出来,在府里广为传播。
这些东西能够流传后世,都是久经考验过的,最是惹人沉迷,府中上下没有不喜欢玩的。
湘云本来的性格就比较开朗,为人又豪爽洒脱,去掉刚入府的那份谨小慎微之后,很快便得了众多姐妹的喜爱,玩乐的时候都愿意带她一个。
如今见到展老爷进来,湘云也丝毫不怕,反而跳起来叫道:
“老爷来了,定然是找我的,不玩了不玩了。”
众姐妹便笑骂道:
“你脸上都快要贴满了,分明想要借机耍赖!”
“妹妹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三姐儿这赖账的法子!”
“早知道你被她带坏了,便不让你两个在一起玩了。”
湘云却只把耳朵捂住,做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蹦跳着来到展老爷身边,目光之中满是倾慕之色。
“老爷,你可是来找我的?”
如今在府中生活多日,湘云也大体知道展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早就不再排斥。
虽然不过是做个小妾,但她本来生性便豪爽洒脱,对事情也看得开,把凡俗看法往脑后一丢,对这桩姻缘就再满意不过了。
展老爷最喜欢她这活泼纯真的性子,便哈哈一笑,将湘云搂入怀里,先把那纸条都扯了,在她樱桃小口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说正事。
“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史伯父全家流放,不日即将启程,我想着你该去和他们再见一面,下次再见,不知道还是何年何月。”
湘云听了,便也伤感了起来。
虽然史家对她不是非常宽厚,但毕竟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她对于这个叔叔还是有些感情的。
当即展老爷便带着湘云换了便装,出门乘车去探望史家众人。
虽然得了展老爷多番照拂,大牢内没有人故意折辱史鼐一家,但本身这囚牢内的生活环境就很差,这么长时间不见天日的圈在里面,所有人的气色都糟糕之极,再加上蓬头垢面,浑身发臭,看起来更是像一群叫花子,哪里有半点曾经的侯府气派。
而湘云的衣着虽然朴素,但却干净整洁,面色红润,一点苦都没有吃到,完全与他们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展老爷拿眼一扫,便见到不少人眼中满是嫉恨之色。
这还是展老爷有意让湘云把身上的金银首饰、玉器环配什么的都给摘了,否则就更招人嫉妒。
之前展老爷过去营救湘云的时候,这些人才刚被抓入狱,心中还有侥幸心理,想着史家这么大的家族,定然有亲友能够帮忙翻案或者搭救,而且也对于牢狱之中的艰苦严重缺乏认知,所以对于湘云被展老爷带走做妾并不眼热。
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严重高估了自己对于苦难的承受能力,不过区区月余光景,便纷纷熬不住了。
如今见到湘云这般幸福,便觉得自家更为辛苦。
凭什么他们就得跟着吃苦,湘云这小丫头就不用?
不就是卖身做妾吗,好像谁不会一样?
有那吃够了苦头的,如今便是想要卖身为奴,也不愿意继续跟着史家继续走下去了。
史鼐当然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如今自家遭难,也没必要强逼着别人跟着自己,反倒招人恨,便苦笑着对展老爷道:
“贤侄高义,老夫素来知道,如今老夫获罪被流放,可家小却是无辜的。”
“我妻儿与老夫关系太深,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跟着去边疆受罪,但家中几个小妾,还有一些奴仆,想来朝廷也未必在乎。”
“老夫有意将她们都转卖给贤侄,换取些银两,作为路上的盘缠。”
“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展老爷听完便义正词严地道:
“伯父说的哪里话?”
“我此来带了千两银票,便是送与伯父路上做程仪的。”
“伯父尽管拿去使用,莫要说什么卖不卖的。”
“伯父这一路远行,路上不知多少艰难险阻,身边怎能没人伺候?”
展老爷从兜里掏出一把银票,便往史鼐手里塞。
虽然能够给人做妾的,多半姿色不会太差,但展老爷如今眼界可高着呢,一般的庸脂俗粉他可看不上眼。
以展老爷如今仿佛唐僧肉一般的体质,这收下一群普通小妾,究竟是谁占谁的便宜,还说不准呢!
本来他一开始是打算给了三五百两,意思一下,结果被史鼐这么一吓,立即便升格成了千两,就当是花钱免灾了。
史鼐还以为他是在客气,与他推搪了一番之后,才知道他是真心不想要这些人,便只好作罢。
那后面听完全程对话的人们,顿时便骚动起来,心头后悔,不曾早点干脆卖身,更加嫉妒起湘云来。
这种气氛非常明显,湘云也察觉到了,心中也自不悦,便和史鼐抱头痛哭一场后,随着展老爷告辞而去,不再以这群人的生死为念。
返程的路上,湘云依偎在展老爷怀里,一路沉默,显然心情也是不好,展老爷便安慰她道: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那感情深的,便好好交往,互帮互助,那感情浅的,该断就断,不必为这等事情挂心。”
湘云叹息一声,摇头道:
“老爷却是误会了,我却不是因为他们嫉妒我而生气,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间会有那么多人跟红顶白。”
“若说看人权势,有心巴结,这我还能够理解,毕竟是为了求取好处嘛!”
“可贬低别人却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平白结下私怨,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总喜欢落井下石,见人便想踩两脚。”
“哦,湘云你是想起这些年被他们欺负的事情了吧!”
展老爷拍着湘云的胸脯向她保证道:
“湘云妹妹尽管放心,这种事情在咱们府里是不会出现的……唔,至少在姨娘和大丫鬟这个级别不会出现,至于更下面,老爷便懒得管了。”
湘云听了,便“噗嗤”一笑,眼波流转,忍俊不禁地道:
“我听姐姐们说了,谁敢在后宅之中惹事,老爷便拿大棒子打她!”
“老爷把姐姐们都娇惯的不像话,一个个的都没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她们这些天可没少在我耳边说些让人脸红耳热的话,整日里以调戏我为乐,羞都羞死人了。”
“姐姐们说得最多的,便是老爷,打起人来,要死要活的。”
“可她们又说,老爷对表现好的姐妹,赏赐也是用打。”
“我就没想明白,这赏罚怎么都是一样的?”
展老爷听了,便也哈哈大笑起来。
“你家老爷我的棍法如神,收放自如,想打就打,想收就收。”
“若是一直打个不停,那便是赏赐了。可若是在关键时刻停下不打,那自然便是煎熬了。”
湘云不曾通过人事,哪里懂得其中的弯弯绕,听了展老爷的解释,便更加疑惑了。
展老爷便笑着道:
“这事儿也简单,回头等老爷我打你一顿,你便知晓了。”
湘云听了,便脸红红地道:
“老爷这是打算将人家收房了?”
“不错,等回头找个良辰吉日,老爷便正式将你收房,纳为妾室。”
湘云听了,略一迟疑,便一双美目紧盯着展老爷,大着胆子道:
“我看今晚便是良辰吉日,又何必另外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