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爷有事要求那展老爷,却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想来想去,便就你最合适了。”
平儿听到此处,已经知道这事情多半便是真的,不是自家奶奶在试探自己。
自当年之事后,她也不止一次心中畅想过,若是能够被送给展老爷便好了,现在见到旧事重提,心中自然暗自开心,只是不好表现得太过欢喜,免得惹得王熙凤不高兴,觉得她太过薄情。
她跪在王熙凤脚边,也不再哀求,生怕多嘴导致事情横生枝节,但依旧还哭泣不已,做出一副舍不得自家奶奶的重恩模样出来,却又听王熙凤继续说道:
“当年展老爷不曾发迹,你若是那时过去,说不得便能捞个姨娘做做,如今展老爷已经贵为子爵,身边的姨娘也各有来历,你现在过去,说不得只能做个丫头了。”
“这事儿却是奶奶我的不是,没的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莫要怪我就好。”
听到这里,平儿的眼泪更是喷薄而出,哭得更伤心了。
眼见如此,王熙凤心头大为畅快。
叫你这个小蹄子敢暗中勾引老爷,还把儿子给弄出来了,这次就彻底绝了你的念头,打发出府去。
既然你不安安分分地做贾府的姨娘,那就去展府安安分分地做你的丫头吧!
你不是能生儿子吗?
离开我家之后,随便你生几个!
看你走了之后,还有谁能夺走我这正妻的位置!
还有,自家老爷也得看管好了,别让他有再偷吃的机会,否则没了平儿,也会有尖儿、罐儿之类的货色趁虚而入。
王熙凤心中暗暗盘算,越发的期待起晚上的酒宴了。
夜幕降临,展老爷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荣国府,来赴贾琏的家宴。
展老爷最喜欢这种家宴了,每次一有家宴,就有好事情发生。
贾琏夫妻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见到展老爷来,便急忙迎了出来。
“哈哈……展老爷来了,快快请进,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展老爷将随身携带的礼物奉上,也笑着客套道:
“小弟来的仓促,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琏二哥多多海涵。”
贾琏目光一扫,便看出那礼物的厚重,暗自惊叹展老爷真是豪阔,还是自家媳妇想的周到,用平儿做礼物,否则恐怕还真就说不动他。
他摆摆手,示意身侧的王熙凤将礼物接过,口中笑道:
“诶呀呀,展老爷这可是太客气了,咱们是通家之好,过来吃酒还带什么东西啊!”
“破费了,实在是破费了!”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携手进了客厅落座入席,王熙凤在席中作陪,平儿在旁把酒伺候。
展老爷目光在二女身上微一打转,见到平儿那俏面微红的模样,心中便已知道,这是今晚的主菜。
果然,家宴一开始,平儿便被安排到了展老爷身边,殷勤劝酒布菜。
展老爷乃是良善君子,实诚之人,不惯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于是在闲聊了一会儿后,便把话题转到了平儿身上,主动说道:
“琏二哥好福气,既有二嫂子这样的贤妻,又有平儿姑娘这般的美妾,真是羡煞个人也!”
如今几杯酒下肚之后,贾琏也放开了许多,听他夸赞起平儿,便顺势哈哈大笑道:
“贤弟这话太过抬举我了,谁人不知贤弟府中才是美人汇聚。”
“说起来,平儿与贤弟还有几分缘分,差点便成了一家。”
“当年因酒水生意,我本来答应了将平儿送给贤弟,后来酒醒后便忘记了此事。”
“今日突然想起,不如干脆便了了这段往事,回头便把平儿给贤弟送过府去。”
展老爷听了,便急忙举起酒杯来谢道:
“诶呀,琏二哥这可就真太客气了,有道是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小弟怎好取了琏二哥心爱的美人呢?”
贾琏被展老爷连灌了几杯酒,脑子也有些迟钝,便在一旁一个劲地推销。
“贤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况平儿还不过是个小妾罢了,贤弟尽管拿去享用,不用与我客气。”
王熙凤在旁陪着,听见贾琏胡说八道一通,暗自里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跟着一并劝说。
眼见二人如此盛情难却,展老爷无奈之下,也只好凑合着将人收了下来。
“罢了,既然如此,回头我便让人过来接平儿过府好了。”
眼见事情敲定了,王熙凤便迫不及待地道:
“这等事情,还劳动展兄弟做什么,我回头让人拿小轿将平儿一并送过去就是了。”
展老爷这边倒是没什么,旁边伺候的平儿心中却已经把凤姐儿恨的牙根直痒痒了。
这被人接走的,和被送过去的,那待遇能一样么?
好歹她也伺候了王熙凤那么多年了,自认劳苦功高,结果居然一点情面都没有,不说帮忙要个姨娘身份吧,就连被光明正大接走的牌面都给回了,就跟做贼一样,黑灯半夜的,一停小轿给送走了。
这跟那种被买卖了的丫头又有什么区别啊?
但这种事情,轮不到她这个当事人插嘴,只能在旁边受着。
有了送女这层关系之后,双方关系自然就密切了许多,又说笑了一阵之后,王熙凤便代替自家老爷提出了正事。
“听闻展兄弟如今正带着宝兄弟做些正事,不知道方不方便也带挈我家老爷一个?”
有道是拿人的手软,展老爷既然收了平儿,那总不好拒绝,便笑着点头道: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这却简单的很。”
“我那工坊里面正缺人手,琏二哥既然愿意过来帮衬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日后功劳划分的时候,多分琏二哥一份,宝玉那边想必也不会怪我。”
听到这话之后,贾琏顿时大喜,急忙举起酒杯来,劝酒道:
“好兄弟,你仗义美名果然名不虚传,以后咱们两个要多多来往才行。”
眼见琏二哥愿意引狼入室,展老爷当然没有拒绝的意思,也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来,与他共饮,桌下的手却已经落在了身侧平儿的腿上,便如同蚂蚁上树一般,一点一点地往上游动了起来。
平儿脸红红的,目光在桌面几人脸上扫视了一圈,见似乎无人发现,便将身体悄悄向着自家老爷靠近了一点。
没办法啊,现在不让老爷开开心,日后在展府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宾主尽欢,欢宴之后,平儿扶着展老爷一并出门,上了马车,径自回府去了。
至于王熙凤给平儿准备的小轿什么的,根本便用不到,直接坐在展老爷怀里,那不比什么轿子都稳当么?
马车平平稳稳地在路上走着,平儿却上上下下地颠簸了起来,好在身下有一个减震系统,很好地解决了软着陆的问题。
作为一个一直被禁止和贾琏发生点什么的女人,平儿何曾见识过这么高技术含量的减震系统啊,不由得便各种大惊小怪起来,一惊一乍的,被吓得腿都软了。
好在展老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一直在旁边用手扶着,时而上面,时而扶腰间,时而抓住脚踝提起来,让平儿虽然靠着车厢,却一直没有掉落下去。
不过展府和贾府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不过短短一两炷香时间,实在是不足以让平儿体会完全的减震功效。
作为一个好学的女人,平儿哪里会轻易放弃,所以即便是到家下了车,依旧赖在展老爷怀里,秋水含波、脉脉含情地趴在展老爷耳边侬声道:
“老爷,人家的腿软了,你得负责才行……”
展老爷这么有责任感的人,怎么会拔鸟无情呢,当然是直接带着她一路体验地面减震效果,进了后院,把府中几人叫了过来,一并袒诚相见。
万更剧情结束之后,展老爷拍了拍已经神魂颠倒的平儿,吩咐道:
“以后你便跟着二姐儿,等日后把凤辣子拿下之后,再让你们两个做一床睡。”
听了展老爷的话后,本来已经筋疲力竭的平儿却忽然来了精神,爬起来又纠缠上来,惊喜叫道:
“老爷莫非想要把奶奶,啊不,是琏二奶奶,也一并弄到手吗?”
展老爷一边享受着平儿的服侍,一边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到:
“你可知为何王熙凤如今非要把你送给我?”
“诶?”平儿一惊,“不是琏二爷要把我送给老爷的吗?怎么是琏二奶奶?”
眼见平儿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展老爷便冷笑一声,将一切揭破道:
“王熙凤从林妹妹那里得知,你将来会给琏二生个儿子,母凭子贵,被贾琏扶正,夺了王熙凤的位置。”
“呵呵,你不妨想想,你若是她,将会如何?”
得知如此真相,平儿顿时恍如五雷轰顶一般,原本被滋润舒服了的久旷之躯也僵硬了起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若按照正常轨迹,将来她会成为荣国府正牌的琏二奶奶,堂堂的将军夫人,可如今却被王熙凤所害,沦为了个展府的普通丫鬟,不由得心头大恨。
“老爷,你若能把那王熙凤弄上手,人家什么都肯依你,什么花样都可以玩得!”
眼见平儿目光之中那刻骨的仇恨,展老爷便将她脑袋按了下去,给她补充些正能量。
“好平儿,你现在跟了老爷,不知道捡了多大的便宜,回头你跟其他府中姐妹了解一下便知,给老爷我做丫鬟,可远远胜过了什么将军夫人!”
“不过王熙凤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林姑娘已经梦到了,她将来会是老爷的小妾,命中注定是逃不了老爷的手掌心的。”
“等老爷把她弄入府中后,便让她向你低头叫姐姐。”
平儿吃得饱饱的,也感受到了自家身体素质的缓慢提升,但对于这些兀自不信,伸出舌头把嘴唇舔了个干净,恶狠狠地道:
“老爷,我以前是那贱人的心腹,许多事情都是我来经手的,对于那贱人所做的恶行所知甚多,她暗中在城外放印子钱,还有……”
这些事情展老爷自然也都知道,但具体细节方面却不如平儿了解的这般透彻,于是便也都一一记了下来,等着日后给这凤辣子一个报应。
再说那薛宝琴,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天刚一亮,就急忙起床,出门去隔壁找林妹妹。
她仔细琢磨了许久之后,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无法说服自家老爷,便只好求助于林妹妹这个大神通者、大智慧者。
“林姐姐,你可要救我啊!”
一进院子,宝琴“噗通”一下便跪倒在了林妹妹面前,哭泣不休。
林妹妹都被吓坏了,急忙过来伸手相扶。
“诶,琴妹妹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有话好好说,若是能帮的,我绝不吝啬便是。”
宝琴抽抽搭搭的,目光一扫,紫娟和雪雁立时就明白了,这又是个不能听的隐秘,赶紧撒腿便跑,躲到了门外放哨。
眼见屋内只有她和黛玉两人了,她才哭哭啼啼地把情况一说,然后后悔不迭地道:
“林姐姐,我当日见到宝二爷和那琪官在一起勾勾搭搭,和他交心之时也多有误会,只道这宝二爷的怪癖不过便是男女通吃罢了,谁知……谁知……唉!”
“现今宝二爷说要将我送给展老爷享用,还说什么滋润我之类的疯话。”
“我思来想去,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好前来求林姐姐,还请林姐姐帮我一帮,让我家老爷拒了政老爷的提亲。”
听完宝琴的话之后,林妹妹的脸都木了。
她以为禁绝了贾蓉和宝玉的亲近,能够将宝玉从男风的歧路上面解救出来,谁知今日方知,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琪官来,只听宝琴的介绍便已知道,现今只怕宝哥哥已经是凶多吉少,多半已经是被污染了的。
这未来的命运,真的是好难改变的啊!
林妹妹心中暗自叹息了一会儿,又回头来看跪在面前的宝琴。
之前她因为宝琴的“豁达”,还狠狠地吃了一顿飞醋,如今方才知道,这醋就吃的多余,人家宝琴根本就不想和展老爷有何瓜葛,之前那纯粹是因为无知才乱大度。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她原先的那点芥蒂自然也就消了,看着可怜兮兮的宝琴,林妹妹心中的恻隐之心自然便占据了上风。
她叹息一声,将宝琴扶了起来,按坐在旁边圆凳之上,问道: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又该如何才能改变你家老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