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红楼梦开始 第198节

  一个自去偷懒,另一个则在武艺师父的盯防之下老老实实地舒展筋骨、打熬力气。

  贾蓉每日里自以为得计,不用吃苦,暗自庆幸,但几个月的功夫过去了,贾蓉那是那副肾亏虚胖的模样,贾琏却已经度过了健身新手期,有了几分精干模样。

  这里面究竟谁吃亏,谁占便宜,还真不好说。

  不过若把这贾琏抓过来问问,肯定他也是不想练武,只想偷懒,只是贾琏没有女人贿赂展老爷,展老爷不会对他通融。

  若问,那就是老太太专门托付,不好辜负。

  而贾蓉这边,偷偷见识过贾琏每日被训练得鬼哭狼嚎之后,便愈发小心谨慎起来,生怕展老爷哪天看他不顺眼,也把他丢过去开练。

  正用餐之时,杨有恭进来送消息,贾政请他过府相会。

  昨晚上的事情,展老爷早就得到了回报,白看了一场热闹,只可惜不能到场亲眼目睹,如今得了邀请,当然便乐不得的答应了下来。

  如今展老爷也是时常往荣国府跑了,每次来,发现这里的气氛都不一样。

  这次展老爷再过来时,感受到的气氛就是下人群体们心中淡淡的不满,以及兔死狐悲。

  以前贾府做事情总是顾忌个体面,就算是下人们做错了事情,最多不过便是赶出府去。

  这对于那些没跟脚的下人来说,确实是天大的事情,但对于稍微在府中有点来头的人,根本都不在乎的。

  说不客气点,这荣国府里但凡能做到管事级别的人,哪个在外面不是有房有地有下人,过着财主老爷的生活啊?

  可昨夜的事情,王夫人便做得有些过火了。

  她居然把人给打死了!

  不就是拿了你点金子嘛!

  至于嘛!

  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就那么给打死了!

  再加上还有几十人被打断腿赶了出去的,就更加让人怨恨了。

  这府里面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再加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所有下人心中难免对王夫人起了怨忿之心。

  王夫人其实心中也知道这些,但金子当前,其他的东西都顾不得了,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下人么,总有办法安抚的。

  再者说了,就算不满意,他们还能怎地?

  敢起来造反吗?

  当务之急是把金子这事情给摆平了,所以她才请了自家老爷出面,来宴请展老爷。

  一方面她一个女人家,不方便和展老爷直接交往,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如今的展老爷贵为子爵,不给她面子,怕镇不住展老爷。

  到了贾政院门口,远远地便见到宝玉在那里来回转来转去,便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见到展老爷来了,他便急忙快步走了过来,急急问道:

  “展大哥,昨夜我跟你借了多少金子?利息多少?”

  展老爷便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宝玉的肩膀。

  “什么借不借的?”

  “老爷我给你的金子,你便尽管拿去花用,不用还的!”

  “至于究竟那金子有多少,我随手装了一箱,哪里知道有多重?”

  宝玉心头一喜,拍着大腿叫道:

  “我就跟太太说过,展大哥仗义疏财,不是那等见钱眼开之人,可太太偏生不信,真真枉做小人!”

  展老爷便笑嘻嘻地搂着宝玉进了院子,贾政也得了消息,带着王夫人到了客厅门口迎接。

  眼见宝玉和展老爷把臂同入,喜笑颜开,贾政顿时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宝玉一眼,喝骂道:

  “不知礼的畜生,这般没有规矩,没的让人笑话!”

  宝玉急忙缩回了手,噤若寒蝉站在一边,低眉顺目。

  展老爷知道贾政这是做给他看的,便笑着说项道:

  “政老爷勿需怪罪宝玉,我与他一见投缘,最喜他这般真诚待人,若是拘束了,反倒见外了许多。”

  贾政听了心中开心,面上却依旧对宝玉吹胡子瞪眼的,只对展老爷道:

  “贤侄莫要太纵容了他,这畜生本就生性顽劣,你若给他一分颜色,他便敢开个染坊给你来看。”

  两人拿着宝玉做由头,说笑了几句,一并入内落座,左右上了茶来。

  彼此都知道此次会面的目的在于黄金,但惯例得闲扯几句,不好直入正题。

  贾政知道展老爷不学无术,跟他讲诗词歌赋那是给人找麻烦,可展老爷擅长的世事实务他又不懂,也说不上话,便只挑拣些朝中的大事小情来聊。

  “昨日保龄侯无端被参,不过些许小事,却引来群起落井下石。”

  “如今朝中诸官,真个道德败坏,只有一片私心,半点风骨都无了啊!”

  “我已写就了奏本,明日便上奏朝廷,为保龄侯详细分辨,以正本清源。”

  眼见贾政摇头叹息,面上一副感叹人心不古的样子,展老爷便暗自冷笑,怪不得都说这贾政是草包,这般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明白,政治素养真是太低啊!

  看在他女儿和儿媳妇的份上,展老爷便好心劝告道:

  “此次保龄侯被参,那忠靖侯都只在旁边坐视,不曾开口,政老爷便该知道,这众官背后,必有来头,极可能便是今上的意思。”

  “如今贾府圣眷正隆,今上多有拉拢,政老爷实在不宜逆着今上的意思行事。”

  “依小侄之见,政老爷不妨便顺水推舟,向今上表明态度,以后唯今上马首是瞻,与四王八公划清界限,定然能够取悦今上的。”

  听到这事情背后是今上在暗中支持,贾政果然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贤侄说此事是今上指使,不知可有内部消息?”

  展老爷便摇摇头道:

  “这种事情,只能看意会,哪里会有消息与你?”

  “就算没有今上指使,也定然是众官揣摩今上的意图而自行发起,今上至少也是一个默许。”

  听了这话之后,贾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摆手道:

  “贤侄这是杞人忧天了!”

  “这朝堂攻讦,历来多有,贤侄莫要听到风便是雨。”

  “若今上真对保龄侯不满,直接下旨申斥便是了,何必搞这许多小手段?”

  见贾政不以为然,展老爷便劝道:

  “这官场行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就算这次不是今上指使,但也不妨碍诸官表明立场,政老爷不妨也一并加入啊!”

  “今上对于四王八公这些权贵家族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政老爷早日表明态度,脱离太上一脉,转投今上,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听完这话,贾政顿时心头不悦起来,淡淡地道:

  “我家与保龄侯家乃是世交,本当守望相助,怎能落井下石?”

  “至于四王八公,我们多年来互相攻守相望,才有如今人脉势力,怎么说弃就弃?”

  展老爷便做最后的努力道:

  “那忠靖侯与保龄侯还是一族呢,不也还是一语不发?”

  “政老爷若是觉得不妥,不妨也跟着忠靖侯学,站在场外观望,不要下场参与。”

  “哼!”贾政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贤侄管的也未免太宽了!”

  “贤侄不曾入朝为官,自然不清楚,这朝中之事不比商贾做生意,得有大格局和长远眼光,事事都斤斤计较许多,只会让人人鄙视远离。”

  行吧!

  你贾家有大格局,有长远眼光!

  我就多余多嘴!

  眼见贾政油盐不进,展老爷悻悻然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王夫人在旁见气氛紧张了起来,急忙转换了话题,道:

  “之前宝玉跟展老爷借了一箱子金沙回来,这孩子也不懂事,连借了多少,利息如何都没问,实在是该打!”

  展老爷便大度地摆摆手,道:

  “君子有通财之义,我之前便与宝玉说了,这金子是送他的,不用还,更没什么劳什子利息。”

  听了这话,贾政和王夫人也都愣了一下,但随即贾政便急忙摆手道:

  “不可不可!”

  “这一箱子金子,少说也有一两千两,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数目,我家如何能白要?”

  旁边的贾宝玉却喜上眉梢,自觉没有看错展大哥,在旁边喜滋滋地道:

  “老爷太太,展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品行高洁之人,最是仗义疏财不过。”

  “你看展府的下人,便是那绣娘、酿酒师傅、铁匠的收入都高的不像话,整个京城里都找不到第二家,便知端地。”

  “我之前跟你们说,展大哥这金子是送我的,不用我还,你们还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住口,小畜生!”贾政勃然大怒,对自家的废物儿子口水狂喷,“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这般重的礼物,怎么能够随意接受呢?”

  先把宝玉喷了个狗血淋头之后,贾政再看展老爷的眼神也不对了。

  他才不信什么“仗义疏财”的鬼话!

  若是一个商人不要金子,那他想要的东西就指不定是什么了,但一定远远比金子更贵重!

  “贤侄的美意,我已经收到了,但是这金子是绝对不能收的。”

  “这样吧,一会儿贤侄便把金沙都带回去,之前那一箱里面总共有多少两金沙,我们给补满,一粒都不少。”

  送出去的沙子,展老爷怎么可能再收回来,当即便摆手道:

  “这金沙是我给宝玉的,怎么能再拿回去?”

  “而且我当时随便装了一箱,也不曾称重,不知重量多少,也没法计算。”

  “若是政老爷不放心,那便算我借给宝玉的,日后还我便是,如何?”

  听到不是送,改为借了,贾政的面色就舒缓了些许,点头道:

  “那这金子便算是宝玉借你的,利息按照年息两成来算,明年便还你,如何?”

  展老爷知道这两成是给他抹平人情的,如何肯收,只是摇头道:

  “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我收回来了,如何还有脸面要什么利息?”

  “若按小侄的意思,就以现今箱中依旧残留的金沙重量为准订立借据,无须利息,以一年为期归还就是。”

  贾政不愿意平白落这个人情,便推拒着一意要给利息,展老爷就坚决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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