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煤场进货的时候,好煤的价格比较贵,搭配收一些次等煤,可以有效的降低综合进货价格。
反正好煤差煤都是煤,有钱(关系)的就买好煤,没钱(关系)的就买差煤,天经地义不是?
但现如今,很多买煤的客人,见到煤场给的煤太差,干脆就不买了,直接转头去买蜂窝煤了。
这东西便宜,又耐烧,看起来就很划算。
反正用啥煤还不是用,干嘛非得在你这里受气啊?
你总不能把这一文钱一块的煤也分个三六九等吧?
于是,理所当然的,史家煤场里的煤,销量就不行了。
其实史管事那边暗中偷着卖优质煤粉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而史家的伙计也没少赚提成,但是史家这边的公账可就亏损了!
这也是展廿四故意形成的局面。
贾珍和史鼐是看到了这门生意兴隆起来之后,才开始打算暗中搞些小动作,但展廿四可早就在生意一开始,便已经在算计他们两家了。
三家各怀心腹事,没一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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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机事不密则害成
保龄侯府的帖子是给另外三家都送了的,不过贾珍心热,想在到达保龄侯家中之前,便压服展廿四,把他那份股子给弄到手。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他堂堂宁国公府的继承人,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总不能白帮忙吧?
这次宴请,多半便是史家见到这门生意兴旺,打算重新调整股份,挤压薛、展两个商人家族的份额。
但若这股份都是贾家的了,那史家便只能怪自己下手太晚,与薛、展两家关系太远,不如贾家近水楼台,却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和贾家撕扯。
毕竟他史家虽然如今颇为兴旺,但贾家现在还没衰落,声势比他史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珍大老爷不同意,保龄侯府再不满,也得忍着!
至于薛家,若不是碍于姻亲关系,便也一并吞了,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抱着这种如意算盘,贾珍只把展廿四请了过来一并前去赴宴,却不曾叫上薛蟠。
展廿四不知情况,骑着马来宁国府与贾珍汇合,结果刚到宁荣街,还不等到宁国府,便见到吴四海急匆匆的跑来,附耳低声道:
“老爷,有宁国府的人给家里送消息,说那琏二嫂子和珍老爷合谋,打算把老爷的婚事给坏掉。”
自从薛家入了荣国府,便到处撒钱,后来去了宁国府之后,也同样是毫不吝啬。
这些银弹攻势终于得到回报了,那给王熙凤斟茶的丫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密谋,转头就卖给了薛家,赚了五百两银子。
展廿四眉头一挑,立时知道贾珍请他入府的目的,当即二话不说,拨马便走,直奔保龄侯府而去。
其实如果只是应对贾珍,那方法就太多了。
别的不说,展廿四完全可以转头投向贾赦的怀抱。
贾赦跟贾珍是一路货色,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在原书当中,贾赦因为五千两银子的欠债,便把庶女贾迎春抵押给了中山狼孙绍祖。
如今这蜂窝煤的生意,看起来似乎远不止五千两,若是展廿四和宝钗的婚事黄了,那完全可以把蜂窝煤这部分股份拿来做聘礼,去迎娶贾迎春。
以展廿四对贾赦的了解,那是手拿把攥,毫无问题!
到时候便让贾赦和贾珍这对贪心的叔侄去狗咬狗,看他们谁能胜过谁!
而那贾迎春性格懦弱,为人向来逆来顺受,在原书中被众人笑称为“二木头”,想必稍稍强硬一点,就算把她弄上了手,也不为难。
甚至于他完全可以再挖个坑,等收用了贾迎春之后,便诱使贾赦悔婚,然后再另娶他人。
只可惜那保龄侯史鼐不像贾家这几个货色那般无耻,那史湘云也不是贾迎春那种庶女,仅靠蜂窝煤这点股份,还不够资格迎娶,否则展廿四都想趁机将错就错,便把薛家的婚事给断掉算了。
但是……不行!
还是那句话,保龄侯府可以赚到钱,但是宁国府不能赚到钱,两家的下人、奴才可以赚到钱,但是贾府的主人不能赚到钱!
所以在做蜂窝煤生意的时候,他便坐视那些奴仆上下其手,损公肥私。
虽然现在这蜂窝煤的生意看起来非常兴隆,但是暗中的隐性成本也是非常多的。
展廿四不知道暗中挖了多少坑在里面。
等到了月底一结账,两家就会发现,这门生意收入高,但那些管事、伙计各种上下其手的费用,还都没算进去呢!
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折算,那净利润就不高了。
不过这种事情目前还看不出来,为了防止日后生变,展廿四索性便趁着这次贾珍搞事,干脆把宁国府从后续的生意里面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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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先下手为强
这保龄侯府占地虽然不如宁荣两府那么大,但也不小,而且同样处在京中繁华之所,周边的邻居非富即贵,众多大屋连在一起,华屋连绵,壮观之极。
与宁荣两府不同,史家乃是文官出身,书香门第,当年史公身居尚书令一职,乃是文官之首。
但这么个文官偏偏传下来了一门侯爵,显然是立了天大的功勋的。
史家的子孙也争气,不但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又立新功,得了个忠靖侯的爵位。
一门双侯,虽然还及不上贾家一门双公那么厉害,但比起其他六位公爵家族也丝毫不逊色了。
尤其是这忠靖侯,一看这名字,又“忠”又“靖”的,多半是在今上继位的过程之中立下的功勋,乃是今上的心腹人。
在四王八公都站在废太子那头的时候,他站对了位置,说明肯定不是什么嫡系,多半也是个边缘人物,跟家族不亲。
所以在原书之中,保龄侯和贾府的关系就比较亲密,但忠靖侯和四王八公这些老牌权贵始终若即若离,关系半点都不亲近。
甚至后来贾府遭劫,史湘云沦落风尘,忠靖侯都不曾伸手搭救,便知端的。
无他,立场不许,感情也疏远罢了!
展廿四马快,先到了保龄侯府,通禀了姓名之后,立即便被迎了进去。
保龄侯本人便在客厅门口亲迎,见到展廿四到了,便笑着拱手,语气非常谦和。
“诶呀,久闻展公子器宇轩昂,不类凡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虽然展廿四知道这史鼐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已经决定把这蜂窝煤的买卖便宜他了,便也有心与他交好,当即便也笑容满面还礼道:
“保龄侯过誉了。小子不过一普通商贾,侥幸因姻亲之故方才有所成就,都是列位长辈提携,否则焉有小子出头之日。”
两人客套了几句,然后携手入厅,分宾主落座。
眼见贾珍和薛蟠都没到,史鼐也就不想进入主题,毕竟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让他这自幼攻读诗书之人也有些难为情。
他想的是,等贾珍到了之后,他起一个头,以他对贾珍的了解,贾珍必定会借机生事、趁火打劫,到时候便不需要他主动做什么,只需要和贾珍打好配合即可。
于是他便开启了闲聊模式,打算天南海北、风土人情一个劲的胡扯,等四人都到齐了之后再说。
不过展廿四可不想这样浪费时间,所以便主动开口道:
“近来的蜂窝煤生意愈发兴旺,只怕本月至少能有千贯铜钱的收入,下月只会更多。”
史鼐听了之后,眉头便是一皱,不太想提这个话题,便随口附和道:
“如今天寒,蜂窝煤物美价廉,多卖一些也属正常。”
还不等他转移话题,展廿四就又说道:
“听闻史家煤场因此受到影响不小?”
“呃……”史鼐语气一滞,眯眼看向了展廿四,不知他此刻提起此事是有何用意。
他本就是文官,花花肠子较多,此刻脑筋急转,一时之间便不曾回答。
却见展廿四面色诚恳,非常厚道地拱手致歉道:
“小子当初做这蜂窝煤,纯粹是想在京中找些生计,借此立足,却并无意影响史家生意的意思。”
“谁知阴差阳错,这蜂窝煤的生意似乎比想象的更好,看起来居然反而要坏了史家的买卖。”
“这便不合适了!”
“小子不过是薛家的女婿,全因姻亲的关系才和史家一并做起生意。”
“但官商有别,小子心中其实知道分寸,明白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既然这蜂窝煤的生意出现了偏差,那小子愿意把手中的股份转卖给史家,不知保龄侯府可愿意收购么?”
展廿四这话一说完,史鼐的眼睛都要瞪大了。
“展公子此言当真?”
史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顺利了点吧!
这小子、啊不,这位贤侄实在是太贴心了!
根本不需要他花费什么心思来威胁利诱,便已经主动把这股份给双手送了过来。
早知如此,他还叫贾珍那货来此作甚啊!
平白欠了他宁国府的人情,真是亏了啊!
至于说什么收购,那价钱都好商量。
这次想要蜂窝煤生意股份的,不是史鼐,也不是史鼐这一支,而是史家。
史家想要这蜂窝煤生意,那在乎的仅仅是钱吗?
当然不是!
一方面是为了继续保持对煤生意的垄断,另一方面是要给自家多增加一个细水长流的进项。
家族一旦大了,自然人就多了,而若是没有产业安置这多出来的人,那就容易滋生事端。
家族不能让族人过上好日子,那谁还会甘心为家族效命?
人心一旦散了,那队伍就不好带了。
钱当然好,但对大家族来说,总是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展廿四站起身来,正色拱手答道:
“保龄侯尽管放心,展某人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
“侯爷若是不信,咱们大可以现在便签署文书。”
“至于收购价,保龄侯看着给便好。”
“诶呀!”保龄侯急忙起身握住展廿四的手,重新拉他坐下,笑容满面,“叫什么侯爷,叫伯父!”
“贤侄说的哪里话,老夫哪里会信不过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