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虽然难听,但是却越听越有道理,探春一下子就被干沉默了。
旁边宝钗听得都对赵姨娘另眼相看了,但她却很清楚,这计划根本行不通的,展老爷才不会在不明朗的情况下吃掉三春呢!
若探春真如赵姨娘这般去做,展老爷肯定会拿出良善君子的做派,任她如何色诱,也都是个柳下惠。
唔……不过也只限于不吃掉而已,至于什么手口足之类的花样,却是半点少不了的。
别问宝钗为什么知道!
眼见探春沉默了下来,赵姨娘在旁气哼哼的生着女儿的闷气,宝钗急忙插话道:
“若说起来,这是我的不是。”
“都是我胡乱出的主意,却不想竟有这许多漏洞,白白坏了侍书和翠墨的身子。”
她把最初的想法一说,赵姨娘不好对宝钗发作,便闷声道:
“你二人的情况不同。”
“你是有婚约在身的,当然要守住最后的那一关。”
“可探春这丫头最要紧的便是想办法将展老爷绑住,将这婚约定下来。”
“唉,也是你们两个小丫头,在男女之事上面都没什么经验,才这般胡乱施为。”
“日后再有什么想法,可千万记得先跟我说一声,老娘好歹比你们多吃了几年米,考虑问题也更周详些。”
宝钗便谢过了赵姨娘,又问道:
“那这日后的私会,究竟还做是不做?”
赵姨娘凝眉仔细想了半天,终于一咬牙道:
“做!”
“当然要继续做下去!”
“只是定要瞒住了府内,不能让人知道。”
她心中其实还存了几分私心。
最近她的宝贝儿子贾环每日里早出晚归,还时不时拿起书本摇头晃脑地在那里背诵,不知道比以前上进了多少,这不由得她不喜出望外。
她也不奢望自家儿子能够超过宝玉,考取功名什么的,但若是能有些出息,她当然会更加开心。
可这变化都来自于展老爷,若是断然把两边的关系给停了,那展老爷迁怒于儿子那边该怎么办?
女儿当然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但儿子才是她真正的心肝宝。
所以哪怕是为了贾环着想,她也不可能断了两家的关系。
反正……女儿又没失身,也不亏不是?
见赵姨娘定了调子,宝钗、探春便齐齐答应了,赵姨娘生怕女儿一时冲动把身子给送了出去,便又叮嘱道:
“如今情况未明,以后私会,你最多只能让那展老爷占些口手便宜,却不可把身子与他。”
探春听了,便红着脸抗声道:
“展大哥对女儿素来有礼,从不曾有半点逾矩之举。”
赵姨娘便冷哼道:
“哼,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最会哄骗女人!”
“你看着貌似聪明理智,但终究是个女人,若被人花言巧语哄晕了头,哪里还会有半点理智?”
“你年纪太小,没甚见识,只需牢记住我的吩咐,不可落单便是。”
“只消时刻身边有人,便是他兽性大发,你也有个替身为你挡灾。”
探春见赵姨娘越说越不像话,便又忍不住开口和她吵了起来。
宝钗在旁急忙开口劝架,赵姨娘狠狠瞪了自家的白眼狼女儿两眼,又反复叮嘱了两人一些要点,三人这才散去。
很快,展老爷夜宿赦大老爷院里的消息便传到了探春的耳中,原本便心头郁郁的探春便愈发黯然伤神起来,急忙让人去打探,那两人究竟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
很快消息便传了回来,那给展老爷侍寝的是秋纹。
得了这个消息,探春立时便又振作了起来。
迎春姐姐那边不过送了一个丫鬟,自家这边可是已经送了两个。
她心中愈发觉得自家亲妈说的对,只要那献身之人不是谈婚论嫁的小姐,给多少丫鬟都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如今两家交恶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为了避免展大哥误会,她决定尽快表明自身态度,把这关系继续维系下去,于是便立即让人给宝钗送消息,让她找时间安排出府“踏青”。
却说展老爷次日一觉醒来,搂着秋纹先做了个早操,然后才叫人把浴桶送进来。
门声一响,司棋带着人把浴桶送了进来,然后才带人去整理床铺。
看着床上那满脸透露着满足与慵懒之色的秋纹,一众丫鬟都羡慕的要死。
满府里这么多丫鬟,怎么便她这个外来的先占了便宜呢?
感受到众人目光之中的羡慕和嫉妒,秋纹心中得意,面带笑意挣扎爬起,顾不得身上酸软,随便擦洗一下,便套上薄衫,下床去服侍展老爷沐浴。
呸,好个狐媚子!
众人见她浑身上下只一件,便与没穿也没什么差别,不由得都暗自唾弃一口,却在心中默默学会,等着以后有机会尝试一番。
展老爷沐浴完毕之后,从浴桶之中出来,取了青盐刷好牙,然后出门去和贾赦告辞,却见到迎春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口,俏脸红扑扑的,双目却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展廿四便笑着问道:
“迎春妹妹昨夜休息的可好?”
迎春脸上更红,不敢说做了一晚春梦,只胡乱点着头,小声应道:
“昨夜小妹睡的很好,有劳展大哥挂念。”
展廿四便笑着拉起她的手,径自向着前院走去。
如今四王八公家族敌意已显,那荣国府的态度便至关重要起来,他自然也不介意向赦大老爷明确示好,给他吃颗定心丸。
反正宝钗还活着,贾赦便是想结亲也没法那么快。
迎春却不晓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满脑子里只一个声音在那里叫喊着。
“展大哥拉我手了,展大哥拉我手了……”
这和昨天晚上在桌子下面被摸大腿不同,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满院子的人都看着呢!
不得不说,这话少的人往往都闷骚。
在没人看到的桌下,迎春敢任由展大哥随意在大腿上摸来摸去,还生怕展大哥摸的不够舒服,但如今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她反倒胆怯了起来。
展廿四大踏步走在前面,迎春被拉着小手,在后面小碎步跟着,远远望去,便跟那小媳妇儿似的。
贾赦夫妇一见到他二人如此,顿时便喜笑颜开,一点都没有自家女儿被男人轻薄的感觉,有的只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展廿四松开手上前行礼请辞,贾赦也不挽留,只哈哈笑道:
“哈哈……念嗣以后没事的时候多来这边坐坐。”
“你放心,这荣国府始终是支持你的,老二那边的想法你不需理会。”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贾赦便让迎春去送展廿四。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慢悠悠的往院子外面走去,司棋带着丫鬟们刚要跟上,便被秋纹拦住。
“人家小两口儿要诉说衷肠,你们跟去却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经过昨夜之事后,秋纹已经今非昔比,司棋也得给几分面子,当即便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却也不再跟着。
秋纹知道司棋这是在吃味儿,便只抿嘴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这司棋生的甚为高壮,秋纹根本便不曾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如今满心只想着该怎么早点促成这桩婚事,好作为陪房丫头一并嫁过去。
展老爷带着迎春出了门,左右看看,只见这里甚是僻静,无人在附近,便一把将迎春搂入怀中,低头亲了过去。
迎春脑子里面只觉得“轰”的一下,便如同大爆炸了一般,瞬间便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展老爷直把迎春吻得浑身滚烫,双颊发烧方才放开她。
低头再看时,只见迎春那魂儿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还没能回来。
展老爷便轻笑一声,又把口唇附在迎春耳边,低声吩咐道:
“好妹妹,回头你和秋纹好好学学,该如何伺候老爷,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老爷要考你的。”
迎春身体一软,直倒在了展老爷的怀里。
展老爷便又低下头去,尽情吃了个口滑。
耳听着远处似乎有脚步声响起,展老爷才把迎春放开,笑着告别,扬长而去。
迎春手软脚软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展老爷远去的背影,小脸红扑扑的,分外诱人。
正自出神时,旁边杀出来了个讨人嫌的,远远地便叫道:
“好姐姐,秋纹可在你这里,劳你帮忙叫上一声,便说我找她。”
迎春回过神来,便见到贾宝玉正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由得心中便有些不喜。
自从秋纹转来她这边之后,宝玉也经常来找,以前她还不觉得怎样,但如今秋纹已经被展大哥给收拢了,可不能让她和宝玉再有什么瓜葛。
不过她性格软弱,不好说些硬话,便扭头回了院里,只对秋纹说,以后晚上陪着她睡,却只字不提宝玉前来找她的事情。
可怜宝玉在院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秋纹出来,便只当秋纹也在生他的气,只好悻悻离去。
却说展老爷,一回府便收到了宝钗让人给他传的消息,知道了赵姨娘和探春那边的态度,便乐呵呵地让人给宝钗送消息,让她约人相会。
展老爷先是又到工地那边溜了一圈,把那些在暗中盯着工程质量的自己人偷偷叫出来了解了一番,把那做得太过火的人拎出来发落了作为典型,勒令还钱返工。
反正他现在和贾政已经闹崩了,荣国府的人有甚不满,尽管去怨恨贾政好了。
一路巡视了一圈,然后他便下班了,哼着小曲儿去别院那边按摩消遣。
一进小院,探春便带着人迎出来,满怀歉意地道:
“展大哥,之前老爷的话不过便是怒气之下冲动所说,是做不得数的,还请展大哥莫要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展老爷便非常体贴地道:
“贤妹说的哪里话?”
“我与伯父之间不过是有些许龃龉,日后说开了,便会重复旧观,贤妹不用放在心上。”
“只是苦了贤妹,如此夹在我二人之间,想必也非常为难吧?”
“若是贤妹那边不便,以后这私会的事情,便还是停上一停吧!”
探春听了,先是心头一喜,眼中露出欢喜的光来,但一听展老爷要停了私会,不由得心头一跳,只道他心中还是有怨,便急忙上前一步,表态道:
“展大哥切莫如此说话!”
“本来这次的事情,便是我家失信在先,让展大哥失望了,若是小妹再不用心弥补,那日后也、也没脸入展家的门了。”
宝钗也从后面赶上来,帮腔道:
“事到如今,咱们还是把话说开了好,免得日后生出误会,大家为难。”
“妾身的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妾身有意让探春这个义妹代替妾身嫁入展家,为展家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