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意外、感动过后，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卓玛丽涌起一丝古怪的感觉，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地问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她很笃定，杨默不是一个没有需求的男人，更加不可能身患隐疾。
之前两人上楼梯的时候，她感觉的出来。
杨默似乎习惯了这位来自东北的水蜜桃时不时地聊荤话，当下只是耸了耸肩：“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裤裆子都管不住，那这人这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事实上，除非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了，又或者是觉得自己前途无亮，否则大部分男人或许会喜欢美色，但却绝对不会连最起码的克制力都没有。”
微微顿了顿，杨默抖了抖烟灰：“关于这一点，卓姐你应该很清楚，圈子里那些乱麻麻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出于抱团站队需要，就算爆出来一两起新闻，那说到底都是分赃不均……我这人喜欢把好处放在明面上来让大家凭本事抢，因此在我手下干事.证明自己的立场和抱团取暖，所以有些事情，就没必要了吧。”
听到杨默第二次在自己前面强调这件事，卓玛丽却有种羞恼的感觉：“可是有些时候却由不得你做主……真要是能把这事撇的那么开的话，南方那些私人老板就不会放着貌美如花的秘书不要，非要去找公司里的财务变当小三了！”
卓玛丽风情万种地斜了杨默一眼：“我可是听说，那些财务好多都是又胖又丑哦~！”
杨默闻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这些财务也得先有这个资格和本事才行啊！”
卓玛丽闻言，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
意思就是姐姐我这个总经理助理，还没到令你感觉到不可或缺的程度？
尼玛，这什么世道。
没有本事，你连让人家睡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卓玛丽感到不忿之余，整个人的身心却是越发放松了起来：“对了老弟，说认真的，关于开拓墨西哥跳板市场的资金，你打算怎么解决？那边要想赶上NAFTA的东风，就必须要借壳……这种借壳跟吉尔吉斯斯坦那边的借壳可不一样，必须要入股或者收购本地现有的企业才稳妥，这可是一大笔钱。”
杨默静静感受了一下肺里那抹还算轻柔的辛辣感后，轻轻吐出了一口青烟：“卓姐，你如今也是德州城产基金公司的总助了，大华公司那边的情况你也同样了解，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卓玛丽想起城产基金公司账面上的那一串串令人心惊胆战的应付账款就头皮发麻，闻言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是我的话，按照现在的情况，大抵也只能找指挥部那边帮忙了……穆叔叔毕竟主持者减员增效工作，而那二十万，不，现在只有十三万的职工分流和安顿问题，才是指挥部这几年最重要的事情，鉴于这种情况，即便是指挥部的其它领导可能不满，但如果穆叔叔实在要坚持，并且能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的话，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指望。”
杨默摇了摇头：“指挥部跟东营那边的关系你很清楚，为了规避一些事情，指挥部今年的预算分配方案跟往年都不一样……说白了就是指挥部今年的账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再加上去年年底预算分配讨论会时，岳丈不遗余力地帮我多争取了5个亿用于吉尔吉斯斯坦那边的跳板市场开发，所以我岳父那边今年是没什么指望了……况且你爸他们虽然在中东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包括指挥部在内，各个石油系统必须要留足的相关预算是要备好的，不然一旦有好消息传来，指挥部那边却凑不出钱来，那这份就丢大了，所以指挥部那边是想也不用想的。”
卓玛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原本我还想着如果穆叔叔能出面，能说服指挥部那边拖出几头猪来宰的话，那么这事就算是解决了，但我忽略了中东那边可能存在的变数……如此看来，这条路的确是走不通。”
说着，卓玛丽从床上爬了起来，蜷腿在那坐着想了想：“既然指挥部那边不太可能了，那就只能从DZ市这边想办法了……叶常务最近处境大有起色，再加上各工厂强制安装排污设备的事情已经在推动过程中了，如果拿着这事做文章，应该可以从那些实力还算雄厚的企业身上手上一大批子【预装费】过来，就算资金会有所缺口，但缺的却也不会很大。”
杨默摇了摇头：“前段时间突击审计和不良资产剥离的事情，已经让DZ市的企业非常不安了，要是再不顾影响提前收取这些排污设备的购置费和安装费的话，会对城产基金公司的形象和商誉形成严重打击……德州才是我们的基本盘，如今已经有高达近两成的企业已经参与到我们的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来了，而且下个月我们与沈兴那边的系统签署战略合作重组协议后，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的规模将会进一步扩大，所以这种杀鸡取卵，为了芝麻丢西瓜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做。”
卓玛丽又是点了点头：“也对，与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比起来，在墨西哥那边建立跳板市场，反而没那么重要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穆家大妹子那边想想办法了。”
说着，卓玛丽看了一眼杨默：“如今穆家大妹子在岛国那边混得风生水起，前后两批出海自主品牌直接孵化出了近四十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背后牵扯和整合的齐鲁各地企业更是高达数百家……这些企业，如今对穆家大妹子可是信服的紧，只要穆家大妹子稍稍出手，凭借着国内外的信息差做点文章，想必腾挪出一大批子资金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除此之外，那个中日经促会也是个超级大宝藏，如果能让穆家大妹子和老宋联起手来，以国内的名义搞几个空转项目，应该可以从中日经促会的那些岛国会员企业身上暂时周转出一大笔资金出来。”
说着，卓玛丽有些泄气：“可惜从老宋放出消息，到NAFTA正式达成协议，再到那些岛国企业评估是否要借咱们的壳去介入墨西哥跳板市场，这中间还有一段应该不算短的过程，否则的话，光我这边，就能在接触和谈判过程中，从那些岛国企业狠狠刮下一层油下来！”
杨默闻言，笑了起来：“做事不能老把希望放在未来，卓姐你说的对，NAFTA正式达成协议应该还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以岛国人谨慎的性子，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这一块就不该抱有希望；”
“不过刚才你给出的应对方法……”
微微顿了顿，杨默看不出异常地笑了笑：“勉强也能算做是半个方案，所以恭喜你……卓姐，这次的随机考试，就算是通过了。”
卓玛丽愕然看着他：“半个方案？老弟……这是怎么个说法？”
杨默轻轻把烟头掐灭：“的确，在城产基金和大华公司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以拨付的情况下，尝试着从小雅那边抽调资金过来参与到更重要的项目里去，是最优方案……毕竟不管是那些出海品牌，还是中日经促会，其实说到底都应该算作是大华公司衍生出来的子项目。”
“只不过，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真的如愿把资金抽调出来，却又是另一码事了思路正确，但结果不可控，所以我只能给你算半个解决方案。”
思路正确，但结果不可控？
卓玛丽想起那些岛国人的尿性，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弟，你是担心那些岛国企业……？”
杨默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有这方面的顾虑。”
有这方面的顾虑？
意思是还有其他的让你觉得不可控的因素？
卓玛丽下意识地将内心深处涌上来的那个想法压了下去，旋即有些疑惑了起来。
既然从穆大小姐那边调拨资金只能算作半个方案，那么按照杨默的性格，他就绝对还有其他更把稳的方案去解决资金问题。
可德州就那么大，杨默身边在这块能帮到他的资源也就这么些，既然都不是……
那他的备用方案是什么？
在今天的随机抽测中低空掠过及格线的卓玛丽皱着眉头苦思了起来……
第545章 咱们来聊一聊盈余操纵
东京，品川区，某条都市再开发街区旁，已经投入使用了小半年的大华驻东京办事处里。
穆大小姐放下了电话，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中多了一丝兴奋起来。
夫妻本是一体，互相帮扶本就是应有之义。
可自打两人认识开始，一直到相恋、结婚，从来都是自己在索取，而杨默却鲜少向自己开口，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很有些不自在自己素来有些瞧不上那些庸庸无为，只能靠着美色妇凭夫贵的庸脂俗粉，但没想到轮到自己竟然也是类似的处境，这让她在情感上非常难以接受。
所以杨默在当下遇到棘手问题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她张口，这让她非常高兴……最起码这说明，在杨默眼中，自己这个妻子并不是除了脸蛋身材之外再无一丝可取的废材花瓶。
但在一个半月内筹措出至少1.2个亿，两月内至少要筹措出3个亿的资金，这却是个极大地挑战。
无它。
别看穆大小姐主持的品牌出海计划搞的红红火火，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引爆了数十个圈层品牌和四五个大众品牌，撬动的市场规模更是数以百亿日元级别；
但你要知道，市场规模是市场规模，销售额是销售额，利润是利润，这三者之间完全不能划等号。
由于岛国这边的渠道费用和营销费用实在是高的离谱，再加上岛国这边的税费也着实不低，因此这些出海品牌每个月的销量固然极为喜人，但实际上最终流入账户的纯利润，却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惊人；
别忘了，岛国如今的房价还没开始崩溃，办事处的房租和运维费用可是老大一笔呢，再加上有一些出海品牌采用了合资+大区独代模式，穆大小姐这边需要分摊的人工成本每个月又是一笔天文数字……岛国的经济虽然剧烈拨动着下滑，但人工基础工资目前却还是维持着以前的水平，在当下绝对属于妥妥的天价。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就算各项营销和运维成本再高，但这些出海品牌大多数都是些毛利率极高的药品、美妆、高端茶叶、酒水、文创向中高端食品，即便一些商品需要让渡很大一部分抽成给那些负责圈层分销的家庭主妇，但每个月产生的毛利依然是十分惊人的。
但问题是……
稍微有点社会常识的同学都知道，在经济的宏观上升期间，在快速通货膨胀的阶段，一家企业在产生营收后，除去必要保持的现金流外，却把这些多余钱存在银行，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大傻叉！
事实上，鉴于岛国经济的剧烈波动，日元当下汇率的不稳定，以及大华公司的央企性质，打从品牌出海计划初步见效的第三个月起，穆大小姐便召集了各国内相关企业开了个大会，并在会上当场定下了“赤字经营战略”。
既然里面带有“赤字”二字，那很显然，穆大小姐是没打算把这些钱窝在账户上吃灰的。
简单来说，就是穆大小姐通过新增与那些跟岛国本土企业合营的“肉鸡株式会社”，然后通过一些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手段，薅到了一笔数量不算少的经营贷，与那些项目公司正常的商业贷款一起，用以填补一些项目的营销和宣传支出，甚至是项目运维所必须的现金流。
而那些出海品牌真正创造的利润，则依托大华旗下新成立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一小部分通过“进口华夏商品”的名义，回流给国内，通过二次分配的形式分配给那些国内企业，用于他们的正常运维；但更多的部分，则是在岛国购置成了各式各样的“二手设备”、专利技术、以及部分核心零部件，“出口”到华夏，用以倒逼那些企业的技术升级和扩大再生产，以及对上游产业的关联投资。
这种做法很央企，毕竟大华公司本来就不是以赚钱为第一要务，拉动国内经济、促进产业升级、创造就业岗位才是它们的本职任务，因此许多企业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只不过，穆大小姐主持的这一揽子出海品牌虽然委实撬动了不少地区的经济，更是盘活了数以百计的企业，其中不乏指挥部下辖的其它三产单位（东营指挥部旗下的三产单位数量众多，远远不止划拨给大华公司的那三百多家），但除非你立即中止既定的赤字经营战略，否则现金流的充裕度，还真的未必能比得过当下寻常一家国字号的进出口贸易公司。
所以，2个月，最低3亿的筹措资金，而且借调周期起码要2年，这对于当下的穆大小姐而言，实在是一件极富挑战性的任务。
当然，如果不是这么难办，杨默也不会找她张口了放在当今这个年代，3个亿的资金无论放在哪个单位都是妥妥的天文巨款了。
在办公室里沉思了良久，穆丽雅这才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几通电话，然后起身拉开办公室的房门，静静地等待着小伙伴们的到来。
………………
“穆总，这是今年开春以来，所有评估为A级潜力单品的销售数据……嗯，以上个星期的动态评估得分为准。”
已经被提拔为市场中心总监的保书贤将不薄不厚的一摞资料放在茶几上。
虽然由于杨默的关系，他跟穆丽雅也有着很好的私交，但现在是正式场合，屋里又有其他人在场，因此他自然不能嫂子嫂子地挂在嘴上。
穆丽雅看着那看上去很厚，但实际上只是由五个文件夹组成的资料，眉毛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不过她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当下只是如沐春风地笑了笑，旋即拿起文件夹看了起来。
“嗯，看来两个月前我们的判断是对的，随着岛国经济的恶化，口红经济开始再现，越来越多女性的人生规划已经从职场女性转向为家庭主妇，因此各类美妆产品和美容保健品的销量不降反升……默华牌的【附子暖宫祛斑贴】的销量，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从零跃升到2100万日元/周，平均环比增幅高达2700%，表现的确不可谓不亮眼。”
说到这里，穆丽雅放下文件夹，和颜悦色地对着保书贤笑道：“虽然是刚刚投放市场的新产品，有高达2700%的销售增幅并不奇怪，但在能毫无消费者认知的基础上实现2100万日元/周的销量，保总监实在是功不可没。”
所谓“附子暖宫祛斑贴”，其实就是把国内的附子理中丸变一变形态，再加上点其余的增香物质做成的肚脐贴。
这玩意在国内便宜的要死，两毛多就能买上一盒，平摊到药丸本身的话，也就两分钱多一点，就算把它变更形态升级成肚脐贴，每贴实际成本连一毛钱都不到，可这玩意换了个名字卖到岛国，售价却是高达1180日元一盒，每盒只有七贴，其中的毛利之夸张，可想而知。
不过别看实际成本低的可怜，但效果却是异常地好，把附子理中丸（1/4~1/2丸剂量）贴到肚脐眼上，本来就有暖宫活血、改善气血，甚至是让皮肤转黄为白的效果，因此凭借着实打实的效果，这玩意在渡过最初的强推期后，竟然一下子就广受欢迎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备孕人群和计划结婚的人群，简直成了人人必备（附子理中丸这个效果是真实的，虽然未必适合所有人群，但应该能在大部分未绝经的女性群体身上起到效果）。
更重要的是，包括附子在内一系列剧毒中药原材料的炮制方法一直都是华夏的机密，甚至从80年代起就被列入了出口管制的技术，甚至不允许华夏的相关从业人员在海外进行炮制加工，因此岛国的同行们就算是眼红想要复制，也缺乏必要的基础条件（主要还是非技术类的考量因素），绝对算得上天然具备技术壁垒的好产品……其实这才是附子暖宫祛斑贴会被选择成为第二轮品牌出海主推产品的一个先决原因。
只是可惜，附子暖宫祛斑贴毕竟是年后才开始投放岛国市场的，即便增速惊人，但毕竟是从零开始的产品，因此潜力虽然巨大，但目前能截留下来的回款资金，距离穆大小姐的要求却远得很。
想到这，穆大小姐拿起了第二份数据看了起来。
现在正值岛国女性社会角色转变的风口期，因此这第二份资料，不出意料的还是药妆产品的销售数据。
只不过跟“附子暖宫祛斑贴”这种偏内部调理的产品不同，这一份却是偏外用的，叫做“麝香眼纹祛除膏”光看名字就知道是拿来祛除眼角鱼尾纹的。
不过跟附子暖宫祛斑贴一样，这玩意其实也是新瓶装旧酒的产品。
说白了就是跟大名鼎鼎的马应龙一样，都是差不多配方，差不多功效的痔疮膏；
只不过大家一听到“痔疮膏”，就以为这玩意只能用于菊部镇痛了，但实际上这玩意的功效多的很，其中祛除眼角皱纹只是它诸多“不务正业”的功效之一。
嗯，小小提一句，马应龙本身就是做眼霜膏起家的，所以无需担心麝香痔疮膏这一类产品的祛除眼角纹效果，只要稍稍忍耐一下那种强烈的冰凉感，涂抹之后保准有奇效。
除此之外，国内许多经典的中成药都有令人惊喜的“副效果”，只不过当初因为时代的原因缺乏应用场景，再加上后来一直没有舆论话语权，所以不为大众所熟知罢了，真要是把这些中成药的“副效果”全部普及开来，化妆品、美容、和保健品市场，保准会全面受巨创。
………………
仅仅只花了十五分钟，穆大小姐就把眼前的这五份销售数据粗略地扫了一遍，然后心中默默计算起来。
这五个被评为A级潜力的单品，加在一起的周销售额也不过才1.2亿日元的样子，一个半月的销售额就是7.2亿日元；
这远远不够！
要知道，那7.2亿日元只是销售额而已，刨去税收，刨去给那些圈层分销商的提成，刨去预留的必要宣传和公关费用，再刨去必要的厂家回哺资金，能截留下来的钱连200万美元都没有（此时日元跟美元的汇率已经逐渐恢复到了将近156：1的水平）。
想到这，穆大小姐微微有些沮丧。
她原本的想法，是第一批出海的品牌虽然已经纷纷站稳了脚跟，在岛国开始大赚特赚起来，但既然和背后的关联商家既然已经定下了赤字经营战略，那自然是不能轻易更改的；
然而岛国如今越发剧烈的经济波动和逐渐显露苗头的社会转型，虽然给她所筛选出来的这些华夏品牌带来了宝贵无比的介入机会，但逐渐越发碎片化和细分化的市场需求却也使得这些产品没办法再跟几年前似的，短短几个月间就能通过集中爆破的宣传手段一跃成为国民品牌，然后斩获泛需求市场上的那一大波流量和盲从消费者。
所以……
想到这里，穆大小姐先在笔记本上记下一个数字，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被自己电话请过来的宋文轩：“宋主任，关于中日经促会那边的情况，你稍微介绍一下吧。”
其实在电话里面，穆大小姐已经将今天的主要议题告诉宋文轩了，因此话里虽然只是让宋文轩介绍一下中日经促会的情况，但宋文轩自然知道那些东西是该说的，那些东西是可以略过不谈的。
没办法，保书贤虽然已经是大华公司驻东京办事处的市场中心总监了，但他的实际级别还是一个普通科员，因此不是穆大小姐厚此薄彼，而是保书贤的级别，按照保密原则，的确没有权限知晓今天谈话的真正目的；
反观宋文轩，虽然并不是驻东京办事处的一员，但身为正科级干部，又是大华一系的成员，却是有资格知晓穆大小姐叫他过来一会的真正用意的。
听到穆大小姐的发问，宋文轩微一沉吟，有意无意地看了保书贤一眼：“中日经促会那边目前一切运转良好；”
“一，截至目前为止，中级经促会外汇特别工作室，已基本完成第一阶段的跨境投融资侵蚀税基工作，合计为11家岛国会员单位和4家南洋会员单位组合分散海外资金共计2.73亿美元，并通过汇率套现的方式，实现额外收益4100万美元。”
“二、根据当初的约定，在一众会员单位，尤其是南洋林氏集团的协调下，藤泽制药目前已经在香江成功成立了新的合资公司，在大马具有独立财务核算权的子公司也正式挂牌，初步搭建了离岸架构，规避了岛国境内税收管辖权；并有效地减少了藤泽制药二级市场股票被大量收购所来带的部分风险……不由于这段时间需要大量产生账面业务去协助藤泽制药将部分药品的技术和产能向新成立的合资公司和子公司转移，因此一众会员单位企业之间的资金拆借力度极高，目前已经达到了2200万美元/周次的水平，故而在不破坏原本计划的情况下，新增资金拆借项目并不现实。”
“三、根据当初约定，中日经促会会员企业从三月份起，已于内部之间开展【置换业务】，以齐鲁为终点，大范围无偿向境外输出无形资产，并配以小而多的投资形式大量在齐鲁境内联营合资业务和股份并购，用以侵蚀岛国境内企业利润……不过虽然采用的是小而多的投资方式，但如今岛国大型企业逐渐盛行海外资产转移，因此这些会员企业在杨总的鼓励下，参与投资的项目远超最初预期，目前合约总投资额已经超过430亿日元，几乎是每家企业本季度账户上一有结余，立即就寻找途径投资到了阿美莉卡以及华夏这边的项目中来。”
“四、按照当初约定，公司已于去年年底，帮助大冢制药和藤泽制药在齐鲁的德州、兰陵、济宁、潍坊等地，协调和拓展出10万亩仿野生杨树桑黄培植基地，用以创造利好消息，稳定和推升其股价……但受海湾战争影响，岛国的股市在欧美资本的狙击下迅速疲软，即便有了10万亩仿野生杨树桑黄培植基地的利好消息，大冢制药和藤泽制药的股价也只是基本维持住了原位，并未形成反弹；因此两家药企的董事会在巨大的投资者压力下，已经着手考虑是否联合三共株式会等联盟企业，提前公布手性催化剂的中日合研成果，并冒险提前将研制出来的手性催化剂投入大规模生产。”
说到这，宋文轩微微顿了顿：“根据三共株式会社等一众企业的预测，虽然有一定风险，但一旦合研出来的手性催化剂大规模投入商用，只要药品性状稳定的话，可以通过更胜一筹的药品品质在很短的时间里获取世界各国超大量的采购订单，仅计算143种拳头药品，其新增采购规模在今年之内就能超过43亿美元；”
“只不过一来是手性催化剂毕竟是中日合研的，要想正式投入商用，除了要通过华夏的技术验收之外，还需要大华公司点头和授权；二来则是这么做的话，虽然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推高大冢制药、藤泽制药，以及三共株式会社等一票联盟企业的股价，但迅速推高没问题，推高之后如何维持高位却是件非常有挑战的事情……以日元如今依旧在激烈波动的汇率，包括三共株式会社在内的一些企业对于这种兴奋剂似的股价推高手段，依旧心存疑虑，因此至今没有达成初步共识。”
还没达成初步共识？
穆大小姐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自己和杨默都没得到这方面的消息，连内部都没有形成统一意见，自然更加不可能跟杨默正式交涉了……岛国的企业，在对外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非常团结的；况且自家男人在他们的眼中又是个非常不好打交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