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重回人间混几年 第363节

  如今的齐鲁地头上,也有研究这种在当下依旧堪称国际最前沿应用技术的技术人员?

  杨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卓玛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个老女人究竟是在调戏自己,还是真的能凑出这么一份大礼送给自己了……

第409章 三分礼物

  虽然后世的网络上整天焦虑着“卡脖子”、“卡脖子”;

  然而一个与世人印象很有些相左的事实是,在八九十年代,我国的基层泛适用型技术虽然的确远要比欧美薄弱的多,然而在一些前沿领域,华夏的研究水平其实并不落后于欧美,甚至有一部分是超过欧美的。

  什么?

  你不信?

  火箭卫星、核能、水电和杂交水稻技术就不多说了,凭借着举国优势,华夏这些技术一直在全世界范围内有着一席之地不说,部分技术还独领风骚,

  即便是后世一度曾经令国人揪心的光刻机,其最重要的核心部件“深紫外激光晶体”,其实也早在九十年代就被陈院士研究和制造了出来,始终保持领先阿美莉卡15年不说,甚至还一度反向卡了阿美莉卡的脖子,很是让他们焦头烂额过一番。

  这还只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信息,那些国人根本没有资格知晓的先进技术,鬼知道华夏还有多少。

  其实想想看,却也不难理解。

  全球唯一一个具备所有工业门类,并且有底气在遭遇到去全球化浪潮时玩内循环的大国,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只不过或许是受制于当时国内的经济,在“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无奈情况下,华夏的技术研究水平呈现明显的两极分化不说,许多当时的世界前沿技术即便有了一定研究成果,也极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最终落地,然后转化为商品。

  所以,当卓玛丽告诉他,这个女人的朋友里竟然有研究诱导契合模型和EPC合成技术的宝贝科研人员时……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旋即却又将信将疑了起来。

  ………………

  如果有同学对基础化学知识比较感兴趣的话,应该对“EPC合成”这个词语并不陌生。

  “EPC合成”是Enantiomeric Purity Compound的缩写,即“对映纯化合物合成”的简称,又叫做“药物不对称合成”;属于是继消旋体合成之后,在合成复杂分子技术上取得的又一次重大突破;

  当然,由于致力于合成光学纯的目标分子,EPC合成出来的药物,其杂质含量和临床效果要比传统的消旋体合成法明显要强上一大截;

  而由于EPC合成法是有机合成化学引入了“手性”这一概念后研究出来的合成法,因此由EPC合成出来的药物,在在业界叫做“手性药物”。

  想想看,虽然“EPC合成”这一概念早在1980年就提出来了,但在2001年的时候,岛国的野依良治以及阿美莉卡的3名学者还是凭借着EPC合成法的研究共同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EPC合成法的价值和重要性可想而知……后世生产的化学药品,有一半以上都是EPC合成法生产出来的手性化合物(尽管其中很多是以两个对映体的混合物形式出售的),而即便到了后世,EPC合成法的研究和改进,也依然是制药界最前沿的。

  嗯……

  为了方便部分同学便于理解,这里稍稍解释一下。

  所谓“手性”,是自然界的本质属性之一。

  如果你把左右手合在一起,就会明显地发现他们的不对成性,左手就像是右手的镜像,它们貌似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却正好相反。而且左右手之间会存在着微小的形体差异,无论如何操作,你都无法将左手和右手完全重叠在一起。

  这种现象在自然界中普遍存在,大到宇宙星云,小到分子结构。

  “互为镜像,而不能重合”……这大抵就是关于“手性”最合适的描述了。

  而“手性药物(chiral drug)”,则是指药物分子结构中引入手性中心后,得到的一对互为实物与镜像的对映异构体……这些对映异构体的理化性质基本相似,仅仅是旋光性有所差别。

  既然不同手性的分子结构相似而性能不同,甚至大相径庭;那么反映在用于治疗的药物中,手性药物的不同对映异构体,在生理过程中会显示出不同的药效……当一个手性化合物进入生命体时,它的两个对映异构体通常会表现出不同的生物活性。对于手性药物,一个异构体可能是有效的,而另一个异构体可能是无效甚至是有害的。

  所以明白了这个最基本的道理之后,就会明白手性制药就是利用化合物的这种原理,开发出药效高、副作用小的药物。

  ………………

  微微一沉吟,杨默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卓玛丽:“卓姐,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那几位研究EPC合成的朋友,主要研究的方向到底是理论呢,还是优化工艺……如果是优化工艺,主攻的事手性源法呢,还是手性助剂法?又或者是……手性试剂法?”

  杨默依稀记得,这几种方向和工艺是千禧年以前的主要研究方向,虽然国内关于EPC合成法的理论和工艺研究究竟到什么水平,他无从知晓,但想必应该还停留在1.0版本才对。

  卓玛丽有些苦恼地看着杨默:“老弟,你这可问住我了,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哪里知道这些?”

  说完,看着略显失望的杨默,卓玛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我前段时间跟我朋友在电话里闲聊的时候,好像听到是说,他们下面的那些宝贝疙瘩,整天向他打请款报告,说是要进行什么什么【酶】的反应实验?”

  !!!!

  酶!??

  手、手性催化剂!??

  杨默一下子没坐住,差点就要蹦起来了;连带着这位老女人言语中明显的时间漏洞都没去在意,只是一脸难以置信地在那发傻。

  ………………

  虽然岛国的野依良治和其余3名阿美莉卡学者凭借着EPC合成法的研究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是2001年的事情,但实际上,从1980年提出“EPC合成”这一概念开始,各大药企早就纷纷跟进了研究,并且将EPC合成法应用到了生产上……同样是拿到了诺贝尔化学奖的2001年,全球以单一光学异构体形式出售的市场额达到了1472亿美元,能造就这么庞大的市场销售量,EPC合成法怎么可能还是一种只停留在实验室里的技术?

  所以,野依良治和其余3名阿美莉卡学者之所以能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不是他们的研究结果可以让EPC合成法走出实验室了,而是因为……他们寻找到了合适的手性催化剂,可以让EPC合成法更高效地生产出副作用更小的药品。

  要知道,在一般化学合成中,手性分子的这两种对映异构体出现的比例是相等的,所以对于医药公司来说,他们每生产一公斤药物,还要费尽周折,把另一半分离出来才行。

  因此,能像“酶”一样精准、高效地创造手性分子是科学家的梦想和追求,不对称催化由此诞生并成为创造手性分子最有效的方法……而手性催化剂便是在EPC合成过程中起到了“酶”的作用。

  事实上,随着EPC合成法逐渐在医药领域开始广泛应用,如何去寻找或者设计新的更高效的手性催化剂,才是当下药研领域最前沿、最有价值的方向。

  可以说,别说八九十年代了,哪怕是在后世,“不对称催化”都是药研领域一等一的宠儿。

  ………………

  这、这、这……

  杨默一下子有些难以消化卓玛丽带来的冲击。

  作为一个曾经的VC,他上辈子虽然对于医药行业有所涉及,但也仅仅只是局限于自己的业务范围内,对于国内医药科研的发展历史谈不上多了解……事实上,干VC的,从来都没什么情怀一说,除非是有必要,否则也不会去主动了解这些历史和秘辛。

  所以,他虽然知道国内某些方面的科研技术水平一直被民众低估,也知道大家之所以会在改革开放以后产生“技术不自信”,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穷而已;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1990年,国内竟然就有人开始进行手性催化剂的探索和研究了……这完全就是同步诺贝尔化学奖的副本啊!

  虽然对于西方各种奖项究竟是什么尿性了解颇深的杨默,并不在意诺不诺贝尔奖项,但卓玛丽那几位朋友的价值,却是堪称价值无法估量。

  暂且不谈这些宝贝科研人员究竟能不能发现、甚至是计新高效手性催化剂,单单说人家已经开始从事不对称催化研究这一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如果连EPC合成的原理、途径、工艺都不懂的话,你谈个屁的手性催化剂研究!

  而这些“基础”,对于杨默而言,已经完全够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能获得卓玛丽那几位朋友的友谊和技术指导,在通过各种途径购置到相关仪器设备后,有实力逐步开始生产EPC合成药品的他,在未来介入CXO赛道的时候,手里捏着何等一张王炸……要知道,在真正的前沿技术方面,国外对于华夏可是很提防的,哪怕是合资企业,华夏的人员往往都不被允许观摩核心工艺,甚至在修设备时,一个螺丝要拧几下都不让你知道,就更别提EPC合成这种在当下的国外也是宝贝的工艺了。

  可以说,一旦卓玛丽的这些朋友能够让EPC合成工艺落地,他就能在仿制药和原研药的药效品质上,与国内的同行们形成代差!

  只不过……

  深深吸了一口气,杨默紧紧盯着卓玛丽:“卓姐,我冒昧地问一下,您这几位朋友,是在什么单位上班?”

  卓玛丽笑吟吟地看着他:“还能在什么单位上班,都是在二三级的研究所里混日子啊……齐鲁、津门、冀省的都有。”

  说着,这位水蜜桃悠哉哉将杨默杯中已经凉掉的茶倒掉,然后给他续了一杯热的:“话说回来,好像老弟你之前也曾经跟我一个朋友间接打过交道呢……当初商业示范区刚起来那会儿,你不是在招商公司的办公楼里搞了个推荐产品展示大厅么,我有个朋友就是省科学院下属的酶研究所的……想起来了吧?”

  杨默闻言,顿时隐约回忆了起来,恨不得给自己甩上一耳光。

  自己怎么忘了省科研系统下面的二三级单位里,就有专门研究各种各样酶的呢?

  这猪脑子!

  而卓玛丽见到杨默脸上那很有些剧烈的情绪波动,则是如同吃了人参果般的通体顺透。

  看样子,这份礼物算是送到杨默的心头上了,也没白瞎自己昨天累了一整天。

  嗯……

  没错,就如刚才杨默没去计较卓玛丽言语中的时间BUG一样,卓玛丽送出来的这份大礼,其实是昨天才临时整理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在得知土狗同学在项目听证会上的遭遇,并且最终是由杨默出面给她兜底之后,卓玛丽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杨默对于自家这位发小的重视和照顾,但凡眼睛没瞎的人都看的出来,你直接去跟杨默套近乎或许会碰的一鼻子灰,但以土狗同学为跳板,却要容易的多。

  当然,土狗同学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但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走进这姑娘的心房……尤其是她这种价值观和做事手段跟土狗同学南辕北辙的人,吕莹莹没对她横眉怒眼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所以,土狗同学只能作为一个名义上的跳板,或者噱头,真正要跟杨默拉近关系,还是得跟正主面对面才行。

  但是杨默这个人却是个防备心理极重的人,你贸然跟他表示亲近,只会让你失分,然后碰一鼻子灰;

  所以,像她这样的“外来者”,要想跟他建立私交的话,首先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缓缓图之。

  只不过让卓玛丽感到无奈的是,自己的本职价值似乎并没有得到杨默的认可,所以要想让这位主正眼瞧上自己一眼,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土狗同学的农村基层连锁项目出问题了,而且隐患还不小,这就给了她另一个切入的契机……既然自身的本职能力得不到认可,那她只能展现自己资源的丰沛性了。

  向杨默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还帮着吕莹莹这位发小所主导的项目消弭了重要隐患,于公于私,你都该感谢我,然后给我一个朋友的身份吧?

  所以,在前天得知项目听证会上的种种情况后,卓玛丽是一晚上没睡,仔细琢磨着自己的切入点。

  而在一遍又一遍的推演中,曾经好几次出现在大华公司重要合作机构名单里的某家酶研究所进入到了她的视野……虽然她并不懂制药,但直觉告诉她,同样是生物化学领域,这家酶研究所应该可以给她提供一些有用的指导信息。

  所以第二天起来后,她第一时间就给这家酶研究所的朋友去了个电话。

  令她意外的是,她的直觉没错,她真的在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后按照对方给出来的思路和线索,足足又给另外几家类似的研究所去了电话,前后畅聊了足足将近两小时后,才最终确定了这份大礼。

  而从杨默的反应来看,自己这份大礼算是送对了,也不枉她费了那么多周章。

  ………………

  短暂的激动后,杨默再度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卓玛丽:“卓姐,我也不瞒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可真的帮上我大忙了……只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有些事情我需要问清楚,请你谅解。”

  卓玛丽见状,也认真了起来:“老弟,我省的,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就是。”

  杨默点了点头:“首先,我想知道,你这些朋友,能做多大的主?”

  卓玛丽沉吟了一下:“我也不瞒老弟,虽然我的这些朋友混的不咋地,但最次的也是课题组的负责人;至于混的好的,则是兼职负责拉赞助资金的,身上怎么也背着一个主任的称号。”

  拉赞助资金的?

  杨默有些傻眼。

  课题组的负责人究竟有多大的份量他还算了解,但混得好的却是兼职拉赞助资金的……这是什么跟什么?

  卓玛丽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老弟,我看你是在钻探公司待久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你知道如今国内的科研机构日子有多不好过么,除了少部分机构外,就连那些国家级的研究所,一年能拨款个几十上百万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这就更别提省一级和省级下面的二三级研究所了。”

  “所以,你别小看我那些负责拉赞助朋友,在这个十万块钱的科研资金就能让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年代,你能帮着单位拉来二十万赞助,别说一个主任,就算给你安排个副所长都没问题!”

  说到这,卓玛丽叹了口气:“实际上,要不是这几年都是我在一直帮着他们协调赞助资金,我那些朋友也未必会把我当回事……毕竟做学术的,脑子都有些轴,跟我这种外行人真的聊不到一块去。”

  “可偏偏如今的各种实验仪器和进口耗材又贵的要死,要是没有我帮着他们每年协调赞助资金,他们的研究课题早就进行不下去了……所以几年相处下来,即便依然聊不到一块去,但如果我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去求他们帮忙,他们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二、二十万块?

  一年?

  虽然杨默知道这年头的科研机构和科研人员过的很窘迫,搞原子弹的教授还没卖茶叶蛋的小贩收入高,一些科研机构的研究员工资更是低廉到需要在下班后去当服务员来补贴家用,但是为了一二十万的赞助费用就卑微到了这种程度,还是令他升起了一股难以接受的悲凉感。

  他很明白,卓玛丽嘴里所说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可以覆盖到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东营指挥部是石油系统里公认的冤大头,但如果能把每年的那些钱全部都赞助到这些科研机构的话,那反而是真的功在当代了。

  只是很可惜,指挥部每年的那些钱,基本上都是用在了其他地方;没听到以卓玛丽的家世背景,在这块都要用上“协调”两个字么?

  想到这里,杨默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卓玛丽:“卓姐,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认识你这些朋友的?”

  虽然石油与化学工业的确能挂上钩,而且紧密度还非常不低,但你要说它跟现代制药行业和药研界有多直接的关系,那就是扯淡了,因此卓玛丽竟然会认识这么多研究EPC合成法和手性催化剂的宝贝技术人员,着实有些存疑……不管是从所处的阶层,业务交叠度,还是兴趣一致性上来说,两边压根底就不沾边,因此他很怀疑卓玛丽对她口中的那些朋友,到底有多少的影响力。

  一旦合作了,像这种核心技术人员,可靠性和稳定性极为重要,甚至可能关系到未来一些项目的生死,因此由不得杨默不谨慎。

  卓玛丽自然也是知道杨默关心的重点在哪儿,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苦笑着说道:“这些朋友,都是我家那口子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虽然不能算做是同学和校友,却是同一个生活圈子的朋友……当初也是我家那口子在回国之际,喝酒喝高了,然后一阵胡言把他们哄骗了回来,不然按照正常情况,他们应该会留在欧美继续深造和发展才对。”

  “也正是有了这层关系在,所以这两年,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给他们拉赞助……虽然每家每年二三十万的赞助对于他们的研究而言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但这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没办法,虽然我家那口子不成器,但毕竟名义上还是夫妻,他一时嘴瓢欠下的因果,我终究还是得替他擦屁股才是。”

  卓玛丽老公当初在国外认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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