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年这篇稿子一出，正好顺应了改开潮流的开启大幕，首发《人民文学》，却是被《燕京文学》《十月》《收获》《当代》《沪上文艺》《文汇报》《新华日报》《人民日报》《工人日报》《解放军文学》……等等刊物媒体，铺天盖地的转载发表。
广播新闻收音机里面几乎一天到晚，都能收听到姜子龙的这篇《乔厂长上任记》播报。
其风头是真的直接盖过了风靡已久的伤痕文学，又正好紧贴现实要求进步，平衡了十年伤痕，绝对的大卫星。
只不过！
程学民也苦笑，他算是反应过来吴老为什么会这么指责他啦！
开山之作，可全会还没有结束，还在开着呢！正式宣布还有十多天的时间。
程学民现在交出这么一篇稿子，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
当然！
这也可以被认为年轻人热血，高度关注积极响应，毕竟全会没有结束，但这段时间已经陆续有相关报道，只能说年轻人心急了一点，迫切想表达自己。
表达自己对国家的热爱之情，程学民上一篇《牧马人》，已经是最好释全。
所以，程学民这一路过来，心里虽然紧张倒没多少害怕。
却是没想到，这才刚见面就是文化口子的吴老，一句当头棒喝。
“程学民小同志，你可知道当日刘欣武把这篇稿子递上来的时候，引起了我们多大的轰动吗！？”
“写的好啊！我们正急需一篇这样的稿子，我们文化口子响应社会要求，急需这么一篇稿子啊！”
“小同志你写的这个稿子，那边都拍板表态说是及时雨！你这位小同志算是进了那边的关注啊！”
吴老先是满脸肃然的跟程学民说道，之后脸色很快一开，笑眯着眼上前伸出手，要跟程学民握手，将程学民的手抱住，激动的握手着。
呃……
这反转得，都让程学民额头上冷汗直流啊！
程学民真担心稿子拿出来早了一点，却是没想到听吴老这意思是，刚刚好吗？
而且吴老说的那边，程学民当然知道是那边，他这办公室再往那边，还能是那边！
这么说，他这篇稿子是入了他的法眼，拍板过稿可以发表的！？
而且还被夸为及时雨！？
这岂不是说，程学民现在连大学还没考上，敲门砖还没有拿到，却已经狠狠赚了一笔大资本？
想想上辈子《乔厂长上任记》的原作者姜子龙，他后来的仕途确实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还有程学民旁边的这位刘欣武，他那篇《班主任》同样是在相同的大环境之下，顶着异常大的压力写出来发表的，为他后来的仕途也赚取了一大波资本，一样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
所以说，程学民有了这一篇《乔厂长上任记》，岂不是比这两位的仕途，还要青云大道！？
毕竟，可是那边钦定批的及时雨！
“吓！老领导，你你你……你可吓死我了！”
懵逼骇然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的刘欣武，回过神来后语气不要太哆嗦的说道。
就是旁边的冯母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道是她把女婿给害了，她也是想自己女婿能走刘欣武的路子，以这篇稿子当敲门砖，赚一笔将来进仕途的资本。
可哪知道，竟然会是这么的凶险。
等吴老后面这句话说出来，冯母的脸色再度错愕，心里却是不要太狂喜。
及时雨！
那边都钦定批语自己女婿这篇稿子是及时雨，可想这份量到底有多么的重！
“刘欣武你的胆子不是一直都很大的吗？怎么现在也变得这么胆小了！？”
“我本以为要是以你刘欣武的性子，根本不会找我这个糟老头批示，你们十月下期就直接发了！”
吴老也是笑着点了点刘欣武，笑骂道！
“老领导你可别笑话我，没有您的英明指导，我那篇稿子也是不敢发的！”刘欣武悻悻的说道！
“鬼扯！胆子大就是胆子大，又没说你胆子大又不好！”
“对了，都别站着了，先过来都坐下吧！正好茅老跟丁老师都在，我们再合计合计怎么配合那边的会议精神，把稿子改一改吧！”
吴老招呼着程学民他们说道：“小程同志你是主角，你坐这边，跟茅老丁老师一起探讨探讨一下！”
“老领导，稿子还要改？”刘欣武又是悻悻的问了一句。
“对，还要改改！具体的不够深化，我们要将这次的会议精神，融合进稿子里面，而且还要深化，起到指导表率的先锋作用！”
确实！
程学民这一篇乔厂长上任记，其实比原著是收敛了一点的，毕竟他也考虑到还没正式官宣，口号也没有正式喊起来。
所以在这篇稿子里面，程学民将有关口号全部隐藏起来了！
现在要求改稿，而且还要深化口号，显然正如吴老说的这般，要他这篇稿子起到指导先锋表率的作用，相关口号是一定要有明确体现的。
而且上辈子的姜子龙，也确实因为这一篇稿子，荣获了‘改先锋’的荣誉称号。
“老许同志你好，我也没想到吴老茅老喊我过来研讨，竟然又是你的一篇大作，厉害！”旁边的丁泠跟程学民笑着打招呼道。
“丁老师您缪赞了，小子我就是关注了最近的相关报道，可能有点太冲动太急于想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所以……让各位前辈宿老见笑了！”
程学民跟丁泠打招呼的同时，也算是帮他自己解释了一句，为什么会写这么一篇敏感的稿子。
不过现在看来，他自以为的敏感，可对他们来说是一篇及时雨文章。
毕竟先锋先锋，总得有人第一个冲上前冲锋。
上辈子是姜子龙，这次轮到程学民致敬代替他，往前冲了！
“年轻人有冲劲好啊！小程你要是没这股冲劲，我们还不知道上哪去约这篇稿子呢！”吴老点头夸道。
“是啊！后生可畏，学民你的两篇稿子我都看了，都很不错！看了你们年轻人的稿子文章，我这个糟老头发现自己是真的老喽！”茅老也是跟着笑道。
三位文坛宿老巨擘，全在夸自己这女婿，一旁自始自终插不上一句话的冯母，心里别说有多激动狂喜。
恨不得这个时候插上翅膀飞回去，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那口子。
又怕自己没忍住，当场得意说这是她顾雪晴的女婿。
一篇稿子研讨了一上午，最后将全部关键再复核了一下，吴老他们让程学民把稿子带回去好好改，希望他尽快改出来，配合那边的会议精神一起发表。
这一下，最激动的莫过于十月的主编刘欣武了！
这这这……这已经不再是大卫星了，而是要他们十月，放一个原子弹啊！
回去的路上！
刘欣武把另外那个中篇还给了程学民，让程学民还给燕京文学。
毕竟刘欣武知道，手中这两篇稿子他们十月只能留一篇，程学民这个牧马人作者老许，是答应了燕京文学这一期的稿子，二选一得退给李青泉一篇。
之前刘欣武一直没下定决心，现在也根本不用他选，有原子弹选傻瓜还会再去选那个中篇！
等着吧！
让燕京文学的李青泉再等等，这次他刘欣武的十月，非得放一个原子弹给他看看。
……
第70章 等着，你也得瑟不了两天(求月票)
“顾老师，这个小程真是燕大的？家幼的同学？！”
在半路上程学民跟刘欣武冯母他们就分开了，一边是程学民直接去燕大接冯家幼放学，一边是刘欣武跟冯母两个，先回一趟单位。
回单位的路上，刘欣武依旧很好奇，这个被顾老师今天带来的牧马人作者老许。
她们两个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都很熟，可当初那篇牧马人怎么就投给了李青泉的燕京文学？
而且今天在老领导那边，似乎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询问程学民的身份，就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乔厂长上任记》的作者老乔，《牧马人》作者老许，本名叫程学民。
至于其他，在什么地方工作，或者在什么地方上学，都没有过问一句。
所以到现在，刘欣武也吃不准，这个小程是不是真如顾老师说的，就是她女儿冯家幼的大学同学，燕大的学生。
“小程……他算是燕大的半个学生吧！”
冯母点点头，虽然她女婿现在不是燕大的学生，但以他的实力明年考燕大，几乎是一点悬念都不会有。
而且最近他一直都在燕大那边陪读，算是燕大的准大学生，也不为过。
“呃！？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顾老师你这算是，还半个，又是怎么说的啊？”
刘欣武眼皮子一翻，都被顾老师她给说糊涂了！
“其实不算是燕大的在校生，他爱人是燕大的，他在燕大陪读，听说也在备考明年的高考，目标也跟他爱人一样，考燕大！”
冯母笑着点点头，半真半假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真不是冯母故意想瞒着刘欣武，而是现在跟刘欣武说的话，显得她顾雪晴太显摆了！
毕竟她女婿刚才，可是被钦定批了‘及时雨’的！这份荣耀，现在冯母说那是她女婿，不是显摆得瑟是什么？
所以还是再等等，最好等刘欣武从别处打听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冯母再淡淡的说一句：其实也就那样了！
“是嘛？那这位小程同志可蛮励志的吗！回头得去燕大那边，好好的拜访拜访，跟他聊聊！”
刘欣武意外，倒也没再多想，只期待这个小程早点把稿子改出来，他们尽快交给吴老复审，好赶在他们十月下一期发表。
到时，少不得给李青泉来个原子弹，非得让他直接傻眼不可。
“呦，老刘顾老师，我这都准备回去呢！在你们十月都等了一上午啦！”
这人是真不经念叨，刘欣武冯母两个刚进他们十月的院子，就看到李青泉推着一辆自行车，准备出来。
见刘欣武进来，李青泉眼皮子一抬，脸色装着带着点不快的打招呼喊道。
“老李，你怎么跑我们十月来了？！们燕京文学现在不是忙疯啦吗？听说还在加印？”
刘欣武赶紧将自行车往旁边一靠，上前不要太意外的打招呼回应着。
刚才出老领导办公室的时候，刘欣武心里就一直发狠，这次绝逼要放一个原子弹让他李青泉看看。
到时他好直接上他李青泉的燕京文学，好好的显摆显摆得瑟得瑟一下。
却是万万没想到，李青泉这老小子竟然先跑他的十月来得瑟显摆了！
“老李，好久不见，这是放卫星放回来了？”冯母顾雪晴也推车上前，跟着打趣笑道。
“哪有哪有！顾老师你可别说了，托你家闺女的福，我们燕京文学这次是真的忙都忙不过来！”
“加印了！这次又加印了十万册！”
李青泉满脸的得瑟，真的不要太飘，继续说道：“而且顾老师，老冯那边也跟我们打招呼了，要把我们的《牧马人》翻译上《中国文学》的头版头条，回头我真得登门拜访，好好谢谢你家老冯！”
“对了，《人文社》那边也有消息了，要把我们这篇《牧马人》出版单行本！”
“得瑟！李青泉你不得瑟你能死啊！什么叫托顾老师闺女的福！你可别扯淡说什么我们十月眼瞎退的稿，推荐人家小……牧马人作者老许投你们的燕京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