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人文社签到交稿，领了稿费并没有再领小人书回来画，因为这段时间程学民他确实没什么时间画。
现在都一直在还债赶稿，画小人书的话，最少可能等高考之后啦。
“老贾，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十三号那天，我在人文社等了们一天来着！”
程学民向贾凹平凑过去的时候，又往大会堂后面扫了一眼，倒是让他看到了好些熟人，都忙着跟他们点头示意。
也在贾凹平这边后面的七八排的样子，看到了路瑶胡采他们，也跟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便凑到贾凹平的身边，招呼问道。
“学民，我们知道的！我跟老胡老路他们，也是十三号那天过来的！”
“不过是下午五点多才到的人文社报道，当时人文社李主编他们，跟我们提过学民你那天，等了我们一天来着！”
贾凹平连忙往旁边的一个空位置挪了挪，让了一个座位给程学民，说道。
“哈！那还真不凑巧！”程学民听贾凹平说，他们也是十三号到的，不由得错愕了一下，又跟着苦笑说道，“是我忘了是我忘了，从咱们省城过来的火车，好像就下午三点的那一列，我该想到你们要到，也是得下午四五点才能到的！”
这个确实是程学民给忘了，从他们省城过来的火车，每天就那么一列，下午两三点到燕京，如果不延时的话！
程学民又不只是坐过一次，这个他应该记得的！
不过那天也是顺带等延河文学的他们，其实还是等人文社的李叔光，给批《三国演义》小人书的稿费。
稿费一到手，程学民也没有太等多久，就回去了。
“是的，确实只有下午三点的那一趟……”贾凹平还要跟程学民叙旧说着，察觉旁边的莫申扯了自己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程学民介绍说道，“对了学民，这位是我们陕北的本土作家莫申！”
“这次获奖的《窗口》，就是老莫他写的！”
竟然是莫申？！
程学民听了这个名字，当场也为之错愕万分，不过很快也释然了！
贾凹平他刚才不是介绍了吗，他们陕北的本土作家，这就不奇怪了！
因为往后几十年，莫申跟路瑶和贾凹平一起，被称为陕北文坛的三剑客，都是在现代文学成就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当即，程学民也赶紧起身，跟眼前的莫申打招呼道：“莫老师你好你好，你去年初发表在《延河文学》上的《窗口》，我是深受启发的！”
“可以说是跟刘老师的《班主任》，并驾齐驱的一篇十分优秀的稿子！”
程学民说的没错，因为要不是他这只小蝴蝶，莫申的这篇《窗口》，是跟刘欣武的《班主任》，和路新华的《伤痕》，一起获得这次大奖的一等奖。
可见莫申这篇《窗口》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而且！
这也是刘欣武跟路新华另辟蹊径，大胆的写了一个伤痕文学，开创了这一学派，吃了开山祖师的红利。
否则真要比较起来，完全被莫申的这篇《窗口》吊打。
可见，当年的莫申到底有多能打！
不过这一切都是假如，现在又出了程学民这个异数，这次的颁奖都没有分一二三等奖。
瞬息之间，莫申就倍感受宠若惊，赶紧伸出双手抱住程学民的手，握手激动的说道：“哪里哪里，学民您太客气了，喊我老莫就好！”
“而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学民你就是那位钦定的改开先锋老乔，跟学民你比，我是真的差远了！”
“是的是的，学民，你也别莫老师莫老师的叫！咱们年龄都差不多，跟我们一样喊老莫就成！”旁边的贾凹平也是跟着说道。
年龄差不多吗？
虽然同为五零后，可老贾老莫跟老路你们，不是五零就是五一年生人，程学民可是五八年底，相差了七八岁好吧。
当然，程学民肯定是跟着客气的回道：“我们年龄确实差不多，那就老莫！”
“老贾老莫，你们前天到燕京了，昨天为什么不去我那坐坐啊？我有给人文社那边留地址的啊？”
紧跟着程学民就询问起来，之前在信里不是约好，过来燕京后一定会上家里坐坐的吗？
昨天程学民估摸着，还在家等了一天呢。
“知道的知道的，当时我们签到的时候，人文社有跟我们提过，学民你给我们留地址了！”
“不过我们也寻思着，今天就能在会场上见面，所以就没有过去！”
“想着等开完会后，再特意登门拜访一下，省得时间上仓促！”
贾凹平拉着程学民的手，示意重新坐下后，解释了一句。
“那可以那可以，等今天开完会后，一起上家里坐坐，老莫好吧？”程学民再次发出邀请说道。
“好好好！”老莫局促的点点头，连说好。
“嗯嗯嗯，等回头跟老胡碰头后，看他怎么安排吧！我们开完会之后，会在燕京这边逗留个两三天！”贾凹平跟程学民算是老熟人，就多说了两句。
程学民听了也点头，说道：“好，等会儿开完会，我跟老胡老路他们碰个头，约个时间！”
“学民，我刚才听老贾说，你这次有三篇稿子获奖了？”莫申矜持局促了一阵子，等大家聊着聊熟了，这才没忍住的询问道。
贾凹平听了莫申的询问，也跟着点头，询问道：“是啊学民，我怎么听说你这次有三篇稿子获奖了？”
“除了我们延河文学的黄土高坡，还有乔厂长上任记之外，还有哪一篇啊？”
“是发表在沪上《收获》的《陈焕生进城记》吗？可我找了一下，发现是今年才发表的啊？”
还是被问起来了！
程学民苦笑的点点头，跟贾凹平莫申两个，解释说道：“外面确实传我有三篇稿子获奖了！”
“分别是《乔厂长上任记》《牧马人》和《悠悠寸草心》，这三篇里面其实没包括我发在咱们延河文学的《黄土高坡》。”
“啥子？去年年底发表在《燕京文学》上的《牧马人》，也是学民你写的？”
贾凹平直接被震惊傻眼了，原来外面传的三篇获奖稿子，不包括发表在他们延河文学的黄土高坡啊？
莫申就更加的震惊懵圈，连连骇然的问道：“那岂不是说，学民你这次入选了四篇稿子，不是三篇？”
外面传的三篇不包括延河文学的黄土高坡，那加上去的话，岂不是四篇？
额滴个亲娘诶！
之前刚听他们陕北的这个在京作家黄土高坡，这次有三篇稿子获奖了，当时就把莫申的心高气傲，直接给按在了地上摩擦辗压！
本来都在猜测，除了乔厂长上任记跟黄土高坡之外，程学民还有哪篇稿子获奖了！
却是不问不知道，一问直接吓了一大跳！
合着外面传的三篇，根本不包括他们延河文学的这篇，程学民获奖的稿子也不是三篇，而是四篇！？
“四篇啊？！”贾凹平也反应过来，懵圈了！
好吧！
这得亏贾凹平莫申他们两个的位置，在靠近右边走廊这边，前后周边的位置，还没人过来坐。
否则就贾凹平跟莫申他们两个这反应，非得把整个会场给炸了不可。
“其实是六篇！”
既然都问起这个，程学民也不好装大尾巴狼，只能是低头小声的在他们两个耳边，实话实说了一下。
“啥子？”
“小声点小声点，老贾，可别大会没开始，我们这边就先炸了！”
见贾凹平当场要炸，程学民赶紧按住人，再次小声的提醒着。
“六篇啊？！”
“学民，你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莫申也当场骇然，语气极度颤栗哆嗦，又尽量克制声音，惊问道。
“六篇啊？！学民你……”
被按住的贾凹平也同样，满脸极尽不可思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家伙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获奖这么多！除了这四篇之外，我去年底发在沪上文艺的女大学生宿舍，和发在《收获》的内奸，也都入选获奖了！”
“沪上文艺的女大学生宿舍，也是学民你写的？”
对于沪上文艺，贾凹平最有发言权了，因为他入选获奖的《满月儿》，就是发表在沪上文艺。
而且沪上文艺给他寄介绍信的时候，就有提过一嘴，这次评选就他们三篇稿子获奖了，另外一篇是邓有梅写的《我们的军长》，是去年七月发表在沪上文艺的。
旁边的莫申确实已经麻木了，一口气六篇稿子入选获奖，这还是人吗？
而且眼前这程学民，未免也年轻得过分，就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啊！
程学民笑着点点头，接着又和老贾老莫他们多聊了几句。
“不是！？老莫，你们西影厂怎么想着，让我给《黄土高坡》写一个主题曲啊？”
聊着聊着，莫申竟然代表西影厂，向程学民提出了这么一个请求！
这才让程学民知道，莫申他也是刚刚调任西影厂任职，参与进了《黄土高坡》改编电影的拍摄工作中。
这次过来除了领奖之外，竟然还带来了西影厂，向他约稿的任务过来。
而且不是写电影剧本，而是给他那个《黄土高坡》，写一首主题曲！
这……西影厂的思路怎么这么跳脱，竟然向程学民一个作者，约主题曲？
“对对对！学民，前段时间你是南下前线慰问演出去了吧？我说难怪老路给你的信，都没见你回一封的！”
贾凹平也在旁边跟着点头，说道，“而且我们还听说，那首传遍大江南北的《血染》，是学民你写的？”
“呃！老贾你们也听了？”程学民有点反应过来，西影厂为什么找他写歌了！
“那这就对了！”
“我们西影厂老吴的意思，希望学民你来帮着写一首主题曲，你看行吗？”
莫申也跟着直点头，带着请求的眼神，看着程学民。
给黄土高坡写一首主题曲？！
程学民之前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不过现在莫申这么一提出来，他脑子里很快就闪出了几首合适的歌子。
信天游？
庄稼汉？
不过很快，程学民就选定了跟《黄土高坡》同名的那首经典陕北民歌《黄土高坡》。
就这首了！
当即，程学民笑着点点头，说道：“那行，既然吴厂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那我保证完成！”
“学民，你这算是答应了，是吧？”
本来还十分紧张期待的莫申，一听程学民满口答应了，不由得拍腿大喜确认问道。
“答应了答应了，我争取在老莫你们回去的时候，把歌子写出来，到时你带回去给吴厂长他们试试！”
“能这么快？”
这一下，又是让莫申他们听了为之咂舌，都说程学民写稿子是个急才，不仅高产而且质量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