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326节

  他把第10期的《人民文学》放到馆长面前。

  “什么东西,大惊小怪。”

  馆长喝了口水,看完张世家让他看的文章以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咱们高密县还有这样的人物?”

  江弦在文章里,说余占鳌这个人物借鉴了高密县的一个姓曹的人的生平经历。

  说是原型其实算不上,因为这个人不跟余占鳌一样是土匪,人家有文化,甚至还上过大学。

  不过几桩大事都是这个曹XX干过的事情,其中就包括《红高粱》写的那场伏击战。

  馆长和张世家赶紧查阅县志,果然查到,在民国时期,为便于胶县、平度两县的日本驻军联系、协防,日军征用高密、平度、胶县等地的民夫40多万人修筑胶平公路。

  其间,修路毁坏沿途庄稼无数,公路两侧村庄中的骡马、大车也被鬼子洗掠一空。

  公路修好后,日军每日乘车往返巡逻,路边的树木、牛羊甚至行人都成了他们比试枪法的靶子,常有无辜村民死在他们枪下。

  日军恶行激起了当地百姓的仇恨。

  曹XX决定在胶平公路打一个伏击战,教训这帮穷凶极恶的鬼子兵。

  “1938年4月16日上午,8辆日军汽车进入曹XX的埋伏圈,指挥员一声令下,游击队员们居高临下,枪弹齐发。

  日军慌忙躲到车底顽抗,由于游击队刚刚组建,战士们还缺乏作战经验,先后有数人中弹牺牲。

  情急之下,一名有经验的老队员率领十多人,每人抱一捆点燃的高粱秸,奋不顾身地将汽车点燃,浓烟和大火把鬼子从车底赶出。

  经过一番激烈战斗,除一名鬼子兵躲进路边的高粱秸漏网外,其余全被击毙。

  ”

  查到这些事情以后,馆长和张世家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甚至有点自豪。

  馆长又觉得遗憾,“可惜这个曹XX是那边的人,不值得宣传,更不值得树碑立传。”

  张世家却觉得可以换个角度。

  “又不是光他自己参加了这次战斗,还有我们的老百姓呢,他们也流了血。”

  馆长一想,顿觉张世家是个天才。

  是啊。

  我们高密的先辈们都为这片土地流了血!

  有些人还丢了命。

  怎么就不值得为他们树碑立传?

  想通这一点,馆长马上决定继续在高密扩大《红高粱》这篇小说的影响力。

  张世家回去以后也写东西。

  他给管谟业写信。

  他要告诉他。

  江弦《红高粱》在家乡越来越火了。

第331章 葛尤:我不理解

  一大早,虎坊路15号。

  “江弦,饭给你放桌上了。”朱琳洗漱完,拿出一瓶友谊牌雪花膏,指尖挖一点点,指肚轻轻捻揉在脸上,慢慢抹到均匀。

  京城的冬天空气干燥,皮肤容易干裂开,所以雪花膏是非常紧俏的宝贝。

  不过以江弦家目前的条件,这种日化用品还是供应的起的。

  江弦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裤衩子,扶着腰,上厕所尿了泡尿。

  之所以扶着腰,当然是因为久坐,绝对没有其他理由。

  瞅着朱琳在抹雪花膏,他打个哈欠,“我日本那边的稿费已经过来了,回头拿这笔侨汇券去给你买点护肤品。”

  来自日本的稿费自然是《铜钱街》的稿费,德间书店已经对其进行了再版,印数达到惊人的五千册,按照10%的版税,这次结算给江弦的稿酬达到惊人的五十万日元。

  这五十万日元,折合成人民币其实比较亏,因为按照强制结汇的汇率,大概只有一万多的人民币。

  但规定就是规定,这是死的,江弦也只能拿着侨汇券自我安慰一下,还好有10%的外汇留存。

  这是81年颁布的《对个人的外汇管理施行细则》,其中新添了规定说:

  居住在中国境内的中国人、外国人和无国籍人,收到由外国和港澳等地区汇入的外汇,必须结售给中国银行,但对每笔人民币三千元(含三千元)以上的大额汇款,允许留存10%的外汇。

  华侨、港澳同胞携入或者汇入的外汇,允许留存30%的外汇。

  得益于此,江弦如今身上已经存下了一笔不小的外汇。

  这笔外汇储备,在国内取不出来,用也用不了,得换成外汇券。

  但江弦肯定不会把这些外汇换成外汇券,他现在很多东西用侨汇券买就行,这笔外汇攒在手里,万一以后又有机会出国,那不就能派上用场了?

  说话间,朱琳替他也在脸上点了几搓雪花膏,“得了,我哪儿那么娇贵,有的用就行,不用天天把钱造在那些东西上。”

  “你还挺贤惠。”江弦忍不住把她轻拥入怀,“也行,那些牌子是不好,天天往鱿鱼那儿送钱。”

  “什么鱿鱼?”

  朱琳诧异,不过很快关注点挪到江弦不规矩的大手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羊毛衫,很贴身,隐约勾勒出傲人身段。

  “呀,别把刚抹的雪花膏都吃嘴里。”

  亲热一番,朱琳道:“你说日本人怎么那么喜欢你的小说,我都没想到你的小说能在日本大火。”

  自从德间书店将《铜钱街》在日本出版以后,《琉璃月照铜钱街》这篇小说在市场上,受到了日本人民的强烈欢迎。

  正如江弦的设想。

  《琉璃月照铜钱街》,也就是《月亮与六便士》,这册小说所表达出田园牧歌之流的意识形态,对于国内的环境有点超前,对于日本所处的发展阶段来说就刚刚好。

  要知道,彼时的日本,经济在快速发展,人们的精神危机也与日俱增。

  物质生活的丰富与人的欲求膨胀,造成了精神世界的严重失衡。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减少,心理距离拉大。

  生活在都市的人们像无根的浮萍,孤独、虚无、失落,却又无力面对强大的社会压力。

  都市的繁华,掩饰不了人们内心的焦虑。

  所以《铜钱街》这部小说在日本大火,某种程度上有着一定的必然性。

  因为小说的畅销,一定是和社会发展如影随形的。

  正如几年后日本经济泡沫破裂,村上春树一部《挪威的森林》问世,据说这小说在日本火到平均每6到7个日本人就有一人有这本书,《挪威的森林》也奏响了日本经济衰退的序曲。

  “你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朱琳挑着眉打趣儿,“赚小日本的钱,这事儿跟以前从他们那儿抢枪抢炮一样。”

  “慎言,我们还友好呢。”

  “友好?友好那你还写那些”朱琳完全不在意。

  嘴上说友好,老百姓打心眼儿里恨着呢,朱琳也不例外。

  今天江弦没有写作,和朱琳收拾好一块儿出了门,俩人有件事儿要办。

  在《少林寺》上映之前,《大众电影》要介绍一次《少林寺》这部电影。

  这也是这会儿电影的宣传策略。

  在上映之前,先在销量极高的《大众电影》上向观众们介绍一次,讲讲这电影的特色,观众们才知道这电影究竟哪里好。

  和《大众电影》的记者就约在北影厂。

  “是江弦同志编剧的电影啊!”《大众电影》派来的记者特兴奋。

  这也是个文青,见着江弦就说喜欢他的小说,问能不能要个签名。

  江弦也不吝啬,刷刷给人家签了一个,非常和善。

  朱琳作为《少林寺》这部电影的女主角,除了被采访,还要拍几张照片来做封面。

  这会儿条件差,没有摄影棚啥的,拍照基本上是就地取材。

  加上电影也拍完了,朱琳也不可能古装扮相,所以就在北影厂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拍的就是朱琳今天穿的现代装束。

  除了她,还要拍男主角李连戒,回头《大众电影》要把这些演员的照片一块儿拼在封面上。

  李连戒这小子更潮,戴着个鸭舌帽,见着江弦,也不顾摄像头,特激动的和他打招呼。

  “江编剧,您来了。”

  这小子这会儿还单纯。

  他记得上回,江弦因为他们吃的伙食条件差,在剧组大闹一场。

  因为这事儿,他们这些演员是打心里认同他这位编剧。

  李连戒也不例外,就觉得江弦这大哥哥人真好,看着真亲切,跟着他能吃饱饭。

  “哟,这不小李么?”江弦也和他打招呼,问起他最近生活的情况。

  李连戒就说在武术队呆的很无聊,看不到未来,自己也不想从事这个行业,总之还是想拍电影。

  很多人不知道,李连戒这会儿就已经残疾了。

  拍《少林寺》之前,他带伤参加了第四届全运会,带着一身的伤,拿了5块金牌,也就是这一年,他因伤退出武术界。

  后来拍《少林寺》的时候,他用力过猛,伤势复发,喜提国家三级残废证。

  往后也没少受伤。

  拍摄《少林小子》,脖子严重扭伤,尾椎错位。

  拍摄《中华英雄》鼻梁骨被打断,高处跌落地面导致七根肋骨全断,以致于身上钉满铆钉。

  还有因为长期劳累,胃部移位等等。

  武打明星成名不易,尤其是最早期的武打明星,都是拳拳到肉基本上玩真的,李小林还给过成龙一棒子呢。

  李连戒也属于那种看似星光于一身,走到那里都是前呼后拥令无数人羡慕,但辉煌成功后,包含着诸多辛酸与身体伤痛。

  不然也不会天天有人说他死了,还一堆人信。

  “张导。”

  江弦看着张鑫炎,和他打一声招呼。

  张鑫炎悻悻点头,这会儿他看见江弦就跟看着瘟神似得。

  可是这个人又确实有才华。

  《少林寺》的拷贝订单数量已经反馈到他这里了,给张鑫炎打了一针强心剂的同时,他对江弦的编剧才华也不得不去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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