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249节

  《天下第一楼》这部话剧,在燕大的演出无疑是成功的,成了燕大以及海淀各高校很长时间之内津津乐谈的话题。

  夏淳非常尊重这些学生,仔细的问了排练时他们的一些细节和想法。

  其中就包括了舞美设计。

  虽然燕大的学生们舞美做的相当粗糙,但有一点吸引了夏淳的注意。

  在梁左说的第一版舞美中,舞台当中是一个大酒缸,大厚板子放在缸上当饭桌。

  后来他和王小平在全聚德体验生活,感受到全聚德的气派,知道当年全聚德是老京城的四大饭庄之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去吃饭,舞台上弄一酒缸搭台当饭桌就不合适了。

  于是剧组改成了一张方茶几,一把靠背椅,一个凳子这样的“一桌二椅”。

  夏淳听了非常认可,“讲好中国故事的同时,更要讲究中国气派。”

  他觉得全剧最后搬出的那幅对联无疑是全剧最出彩的地方,但梁左他们的小细节,也是《天下第一楼》于无声处听惊雷的亮点。

  得到夏淳的夸奖,梁左和王小平那叫一个激动。

  话剧队的成员们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尤其是参与了《天下第一楼》的成员,都觉得脸上充满光彩。

  那可是京城人艺的导演!

  排演一代名作《雷雨》的导演!

  英达脸上微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对于自诩为“天才”的人物,最折磨的便是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域,被其他人夺去风采。

  偏偏他还无话可说。

  没办法,《天下第一楼》太优秀了,优秀到英达觉得自己的作品在他面前像是卖艺的杂耍一样幼稚。

  夏淳回到京城人艺后做了两个决定。

  先是请了全聚德的特级厨师给剧组做报告,又把主创团队带到全聚德烤鸭店体验了一段时间的生活。

  等到这一切过去,剧组主创才进了排练场。

  到了10月末,临近公演前夕,京城人艺邀请部分评论界、新闻界人士座谈《天下第一楼》,开始为作品造势、找问题、补漏洞。

  会上大部分评论家都对《天下第一楼》给出了极高评价。

  “剧里的人物设计别致多彩。”

  “有观赏性,又有可思索性,很好的一篇剧本。”

  “有生活根底,又满足了大众的文学期待,这部作品的好处是多方面的,难以一言以蔽之。”

  江弦作为话剧的创作者,也出席了这个座谈会。

  他作为一名作家,小说的座谈会参加过不少,话剧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形式相似。

  他听着一众话剧界人士对《天下第一楼》进行评论,频频点头。

  他位置和主演谭宗尧不远,俩人聊了起来。

  谭宗尧这个人有点沉闷。

  “在京城人艺呆几年了?”江弦问他。

  “十年。”

  谭宗尧叹了口气。

  他是军艺毕业的话剧演员,怎奈何毕业的时候正巧是话剧“死了”的时候。

  兜兜转转,浪费了年华,人到中年,才终于重新投身到话剧事业当中。

  在京城人艺十年,他一开始只能演龙套,到了后来才终于崭露头角,演起了B组角色。

  B组角色就是俗称的B角,话剧分AB角,话剧中的一线阵容俗称就是A角,二线阵容俗称就是B角。

  当A角因病或者某些原因不能上演时,B角来替补上场。

  谭宗尧苦笑说,他因为演了太多B角,从没演过A角,以至于一些同志称他为“备件演员”。

  去年更是心酸,谭宗尧被安排了四个B组角色,结果因为各种突发因素,这四个B角要么因故无法上台,要么就是被临时替换。

  在这样的背景下,《天下第一楼》首次公演的A角,就这么交到他手里。

  “十年磨一剑。”

  江弦拍了拍谭宗尧的肩膀,“都说B角是‘救戏如救火’的那个,卢孟实也是个救火的角儿,京城人艺里头那么多演出主力,我看你就是最像卢孟实的那个。”

  谭宗尧听罢,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点头。

  文学馆选址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

  筹委会开了个小会,碰了下头,巴金、冰心因年事已高,不到场,其他人都参加筹备委员会会议。

  讨论的问题其实主要就一件事:给文学馆选址!

  叶圣陶都给中国现代文学馆题好馆牌了,馆址还没找好。

  江弦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讨论决定过,万寿寺很合适么?”

  孔罗荪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要拿万寿寺这个地方有点困难。”

  “我们想要,总政歌舞团不给啊。”

276.第275章 千军共读《花环》

  276.

  孔罗荪给江弦讲了下,万寿寺的准备工作他们已经做了很久。

  万寿寺在解放后就归军队管理了,这会儿是总政的歌舞团在那儿驻扎。

  筹建委员会的几名委员,以及胡桥木同志,为了万寿寺的地方,在部队和市里两边儿来回打招呼。

  但是事情办的很困难。

  市里面好说,部队那边就很困难了。

  这年头房子这么紧张,哪个单位也不会同意轻易把办公地点让给别人。

  就拿虎坊路15号来说吧,一块儿地,央视和中作协两个单位争。

  原本是教员批给《诗刊》的地皮,《诗刊》这会儿还只能委屈巴拉的缩在安定门外小关绿化队。

  在这样的背景下,万寿寺的事情显然没那么好办。

  讨论结束以后,大家转去晋阳饭店一起吃午饭。

  山西菜不入流,不过晋阳饭店在京城是家赫赫有名的馆子。

  “老舍先生以前常来晋阳饭店吃饭。”

  孔罗荪回忆说,“他爱来赏紫藤,还留过一首七绝。”

  众人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江弦更不知道,津津有味的听着。

  “罗荪同志,什么七绝,可还记得?”张僖颇有兴致的问道。

  孔罗荪稍作思索,吟道:“前两句是:驼峰熊掌岂堪夸,猫耳拨鱼实且华。”

  张僖笑了笑,“说的是晋阳饭店的特色猫耳朵,后两句呢。”

  “后两句叫:四座风香春几许,庭前十丈紫藤花,说的是他推开花窗,看到了院里那架庭荫直泻而下的紫藤花。”

  孔罗荪先生和老舍交情匪浅,回忆着回忆着忍不住掩面。

  “我只能记得个大概,或许我也记错了几个字,我也没有几年了,你们说,若是没有一个文学馆,这首诗将来还有谁会记得?还有谁会知道?”

  张僖拍了拍孔罗荪劝慰道:“我们已经在做这个事了,吃饭、吃饭。”

  经此一幕,众人更加坚定了要建成文学馆的决心。

  服务员很快上菜,先上了一道晋阳饭店的名菜香酥鸭。

  色泽金黄,外皮酥脆。

  张僖是个老饕,夹着荷叶饼,把鸭子一蘸酱,填进去。

  边填边给大伙儿介绍,“这菜原本是山西名菜焖炉烧鸭,不过到了京城就有点水土不服,谁让咱京城处处都是烤鸭。

  逼得一帮大厨们天天研究,最后改成这道高温蒸炸的香酥鸭,果然别有风味。”

  江弦夹了一块儿尝尝,果然是外皮酥脆、肉烂鲜香,当时技痒,想回去自己做着试试。

  服务员又依次端上过油肉、肉丝温粉皮、太原焖羊肉

  都极具山西菜特色,味道咸鲜之间夹着一股陈醋的醋香。

  最后端上来一盆儿“猫耳朵”。

  其实就是面皮,因形如猫耳而得名,江弦盖上浇头,一尝,小巧玲珑、筋滑利口。

  这顿饭吃罢了,也没商讨出个新地方,大家还是觉得,应该再争取争取万寿寺这块儿地。

  事情告一段落,文学馆的事情也不太用江弦这个小辈操心。

  随后几天,他一个人窝在家里,全身心的投入进了新小说的誊抄当中。

  “.小金宝没有死在上海。她死在那个小孤岛上。

  她把那把刀子插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我就在门外,我被她关在门外,只过了一会儿血从门槛下面的缝隙里溢了出来。

  我用手捂住门槛,捂住血,对她大叫说:姐,你别流血了,姐,你别流血了。

  她不听我的话,她的血也不听我的话。

  她的血和她的年纪一样年轻,和她的性子一样任性,由了性子往外涌,灿烂烂地又鲜又红。

  血开始滚烫,有些灼手,在夏末汹涌着热气,后来越洇越大,越铺越黏,慢慢全冷掉了。

  我张着一双血手叫来了老爷。

  老爷一眼就明白了,他显得很不高兴,嘟囔说:我可以不让人活,就是没法不让人死”

  江弦搁下笔,揉了揉手腕。

  这正是他此前顺利合成的那篇小说。

  此刻,这篇小说的合成序列仍旧保存在他的脑海里:

  “【帮会】+【舞女】=中篇小说《上海往事》”

  “简介:民国时期社会风貌,动人的民国风情。

  乡下少年唐水生来到大上海,被安排在当红舞女小金宝身边服侍。

  小金宝是唐老爷的情妇,一次帮会仇杀过后,小金宝、水生和老爷共同躲到一座孤岛上,一场内弛外张的人性斗争静静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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