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168节

  “十瓶那也是四千块啊,四千块全买酒喝?”

  “这不是图个健康嘛。”

  俩人商量一会儿,决定买下十瓶。

  营业员都乐疯了,平时哪有人买这玩意儿呐!

  “你这是真虎骨酒吧?”江弦确认道。

  “您就放心吧,绝对真。”

  江弦也是多余这一问。

  80年代的他还怀疑造假,50年代他就不怀疑了。

  有调查统计,光1956年,全国收上来两千张虎皮。

  再者又说,这可是华侨商店,坑谁也不能坑侨眷呐,国家外汇就靠这帮人往上顶呢。

  4万块的余额又倒退到了3万多,俩人这波消费了有七千块,外带七十多张侨汇券的购物券。

  三百张侨汇券,粮票够吃,购物券不太够花。

  华侨商店负责运送,虎坊路15号同一幢楼的邻居们立马被这浩大阵仗吸引过来。

  “哟,家里也买电视了?”楼下老吴过来打个招呼。

  江弦淡淡瞥他一眼。

  “嗯。”

  “我家有啊,想看上我们家看不就得了.”

  俩人正说着,电视就从箱子里取出来了,老吴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这怎么这么大啊?这得多少寸啊?”

  “.也就十六寸。”

  “多少?十六寸!”老吴眼睛瞬间瞪大。

  周围邻居们一听,说道起来。

  “小两口得会过日子啊,电视能放个画面不就得了。”

  “买太大了,多糟蹋钱。”

  老吴一听,又缓了口气,“是啊,弄个电视机放大屏不得了,我家9寸的当14寸的看呢。”

  这边儿正说着,那边儿又传来一声惊呼。

  “卧槽,彩电!”

  刚才那帮邻居们全没话了,围着彩电,满眼兴奋,在什刹海里看见潜水艇似的激动。

  老吴顿觉面子全无,旁边儿还有人给他提议:

  “老吴,你去文化用品店买一电视彩膜,往电视上头一贴,你家黑白电视也成彩色电视了。”

  晚上,俩人蹲电视机前准时收看了《天气预报》,还没有《渔舟唱晚》,这会儿也只播放主要的8个大城市天气气象。

  嗯,一方面是因为技术水平不够,另一反面是因为气象属于机密。

  这还是他老人家特意作出指示:“气象部门要把天气常常告诉老百姓。”

  江弦取了个酒杯,小斟一杯。

  朱琳目露担忧之色,“这还能不能喝了啊,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别给自己喝坏了。”

  “不能,要能喝坏,这店早让人砸了。”

  江弦端起杯子,酒香浓郁,一杯入喉,口感醇厚。

  他砸吧几下,登时一股神秘东方力量充斥全身。

  “关灯、关灯!”

  一夜无话。

  小两口又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朱琳愈发娇艳动人,江弦也终于收到了他那位指导老师的召唤。

第208章 写个话剧试试

  长安街西延长线,复兴门外三里,有块儿叫木樨地的地方。

  以前这片是燕京的城外,苜蓿长的特别好,所以叫苜蓿地,后来觉得这名字不雅,因为苜蓿是喂马的草料,就改成了木樨地。

  江弦从13路公交车上下来,BK640圆头圆脑、红白相间,京城人管它叫小骡子,像是山寨版斯柯达。

  遥遥望见复兴门外大街南侧的两座高层住宅楼,文化界的名人几乎都住这儿。

  江弦先上街边儿,跟京郊的农民买了点儿水果,旁边儿的人民群众小声哔哔着。

  “听说了没,那位,这两天也搬进部长楼里了。”

  “谁啊?”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

  “哟,他啊,这是怎么的,辞了?”

  “早辞了,报纸啥的天天骂,搁谁谁不闹心啊。”

  “你说这,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谁说不是呐。”

  江弦拎着一网兜水果,捂着耳朵赶紧跑了。

  这特么大白天的说啥国事儿啊,京城屁大点地方,给朝阳群众听见了把你们连窝端了。

  今天来这儿,自然是收着了指导老师曹禺的召唤,按着万方给的地址,进到22号楼6号门,这是个大单元,还有电梯。

  敲三下门。

  开门的是和江弦同龄的一位女同志,短发,颇有几分姿色,身上还有一种,嗯,旧式文人的婉约气质。

  “您就是万方同志吧?”

  万方点了点头,“江弦同志是吧,请进。”

  曹禺已经在等候着了,看到江弦,脸上堆出一抹笑容。

  “真是不好意思,耽搁了这么久。”他面露歉疚。

  江弦吓了一跳,“您可别这么说,要不是您收下我,文讲所里该没老师要我了。”

  俩人寒暄一阵,江弦参观了下这间屋子。

  房子面积还算大,客厅放了张沙发、茶几,还有满壁的图书,墙上挂着一幅红梅条幅。

  江弦瞥一眼落款

  关山月。

  嚯。

  关山月的代表作就说两个吧,人民大会堂的《江山如此多娇》,联X国中国厅的《报春图》.

  俩人坐下来,江弦喝了口万方倒的茶水,“上次听您讲课真是意犹未尽。”

  曹禺曾经在文讲所里讲过一堂课,讲的非常好,他有授课的经验,曾经当过复旦的老师,还是中戏的副院长,每堂课听课的学生连窗户都能爬满。

  他讲课的时候很有特色,讲着讲着他就化身话剧中的角色,比如讲萧伯纳的《康蒂妲》,就立刻亲自上马扮演康蒂妲,激情地朗诵。

  因为他不仅是个剧作家,还是一名专业的话剧演员。

  这就不得不提一嘴,曹老当年还女装你敢信?甚至男扮女装还成了剧团台柱子,上了报纸。

  当然,这是因为当时男女不能同台演出,无奈而女装。

  “我这次访问了英国、法国、美国,其中在英国印象最深,我看了他们的歌剧《阿芒得斯》。”

  《阿芒得斯》讲的是莫扎特之死,莫扎特死因是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这部歌剧把它演成了阿沙利瑞出于嫉妒谋杀了莫扎特。

  曹禺讲起了这部歌剧的末尾,讲到最精彩的部分

  主角阿沙利瑞承认了自己谋杀,并且走到台前,面对整个大厅的观众,大声问:

  “们谁又不是扼杀天才的刽子手?!”

  念出这句台词的时候,曹禺“腾”一下站起,声色俱厉,抬手指向江弦。

  他头皮发麻。

  就好像忽然被人揭开假面,露出阴暗和肮脏。

  什么叫大师?

  这一刻江弦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又和曹禺谈论起文学馆的事情,曹禺听了很激动,强烈的支持,甚至愿意捐献一切资料。

  江弦带着一节课的感悟告辞。

  临走前,曹禺说,“你不妨大胆的写个话剧剧本,我拿来看过,也能有的放矢的讲给你听,当然,是你有兴趣的话。”

  写个话剧剧本?

  江弦若有所思,颔首告辞。

  曹禺的女儿万方出来送他,一块儿迈步进了电梯。

  “万方同志,今天打搅了。”

  万方笑了笑,“没关系,我还是第一次听我爸讲课。”

  “你没听他老人家讲过东西?”江弦一阵诧异。

  据他所知万方也在文学方面有涉猎,曾经担任过《剧本月刊》的编辑,如今在中央歌剧院担任编剧,不可能没得到过曹禺的指点吧。

  “没有。”万方摇了摇头,“我和他从来是各自创作,绝不干涉,我没听他讲过任何东西,他也从不给我讲。”

  “.”

  江弦吃了一惊,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我以前很抵触看他的东西,他的话剧我也有几部没完整的看过。”万方一脸腼腆。

  她母亲地位特殊,她以前又比较叛逆,加上那种环境

  “不过你的小说写的很好。”万方一脸欣喜,“你的每一篇小说我都看过,刚才没好意思拿出来,你出版的几部作品我都有买。”

  “感谢、感谢。”江弦不好意思的笑笑。

  内心也是忍不住一阵欣喜,没想到他还有一个这样身份的忠实读者。

  “我有个不情之请。”

  两人走出电梯,万方面露不好意思之色,“我写了一部短篇小说,投稿不过,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下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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