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159节

  “这个还真是。”江弦在上海见着过,男同志站在路边儿对着小便池解决问题,女同志们就从他屁股后面儿走过,一脸的习以为常。

  安排了他们一家在西厢房住下。

  江琴拉着江珂,盘问她学业问题,这妮子下学期就要上初三,心思一点儿不在学习上,江弦都担心她能不能考上涟水中专。

  边华伟搁下行李,放下孩子,简单收拾一番,来到院儿里的天棚底下。

  和江弦一块儿坐在石凳上,瞥了眼头顶挂着的鸟笼子,里面有只毛色漂亮的鹦鹉。

  “哪弄的鸟啊?”

  “咱爸弄得。”

  “上哪儿弄的?”

  “阜成门立交桥那边儿,南北马路东侧的边沿儿上,今年年初不知道怎么的弄出来一个鸟市,花、鸟、狗、兔、猫、猴都有,每天人喊鸟叫,特热闹,家里那荷花缸、画眉、百灵都从那儿弄的。”

  “我找时间去逛逛。”边华伟颇感兴趣道。

  男人一上了年纪,无非就这些个爱好。

  他又捧起手上一册厚厚的书,放到石桌上头,“本来想着邮寄给你,后来听你姐说你要办事,干脆给你带过来了。”

  江弦瞥了眼封面,一个留长辫子手舞铁拳的大侠好像要跳出来似得,右上角写了几个行书大字

  霍元甲,江弦。

  “印出来了?”他一脸欣喜的翻看几页。

  琢磨着回头得弄上两本,给冯骥才、徐小明各自寄一本去。

  收好《霍元甲》的单行本,边华伟又给江弦讲了讲连环画的事儿,江琴试着画了几幅,他拿给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认识的编辑朋友看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可以和她约稿。

  “张乐平老先生都说你姐有天分。”边华伟一脸欣喜,“要是她能干这个,我就让她辞职专职画画好了,现在画师特赚钱,她们厂工人每天都得三班儿倒,太累了,到时候你帮我劝劝你姐。”

  江弦点点头答应下来。

  他当然知道小人书的辉煌没几年,他更知道工人的辉煌也没几年了,到时候总不能看着她姐“我不下岗谁下岗”。

  江琴要是能练出点儿功夫,以后他身边儿美术的工作肯定少不了,他给她安排便是,又不是非要在小人书上吊死。

  赶在31号结婚以前,江弦领着朱琳回了趟景山东胡同,让她和江琴一家见了见面。

  朱琳有些局促,但基本坦然,娇滴滴喊了声“大姐。”

  “你好,你就是朱琳吧,可真漂亮。”

  江琴面带笑着打量一眼她,又乜一眼江弦,“一看就是电影明星的样子,老二能找着你,可真有福气。”

  中午,这一大家子,整整九口人,一块儿坐在院儿里天棚底下吃午饭。

  大人们说说笑笑,江珂管着俩小外甥,管的井井有条,小妮子已经初具“德华”气质。

  “江弦,你跟朱琳结婚以后住哪儿,是搬来和爸妈住么?”江琴问起了江弦的打算。

  “虎坊路15号那房子还没退掉,我和朱琳准备先继续住着,那儿起居都方便。”

  江琴点了点头,“那今天下午,我上虎坊路那儿去给你们好好收拾收拾房子。”

  今儿正好是周末,没啥事情,饶月梅领着江琴、朱琳、江珂,几个女眷一块儿上虎坊路那房子去,里里外外给清扫了一遍。

  后面的几天,朱琳便回家去住了。

  一直到7月末尾这一天。

  景山东胡同,江弦一早就被饶月梅喊了起来。

  他洗漱一番,穿上白衬衫西裤皮鞋,把自己饬利落,蹬着锃光瓦亮,焕然一新的二八牌儿锰钢车,往中关村去。

  朱琳一家人也都在家,还有些邻居和亲戚,都来一睹江弦风采。

  

  “新郎同志来了!”

  “朱伯伯,刘伯母。”

  江弦微笑着跟朱琳的父母打过招呼,他俩面带笑意的点点头,今天穿的很正式。

  江弦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塞给朱虹。

  “谢谢姐夫!”朱虹迫不及待的拆开,看到里面装了一沓大团结,还有好几张侨汇券,惊讶的叫了一声。

  她这个姐夫出手可够大方的!

  推开里屋门,朱琳正坐在东方红的镜子前,手上握着香粉盒,天津日用厂的万紫千红牌香粉,往脸上拍拍打打,房间里飘散着蓓蕾花香。

  她今天穿的是红西装红西裙,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鞋。

  朱琳不太会穿高跟鞋,走路都有点儿别扭,江弦笑笑,“我扶着点你。”

  朱琳脸一红,“哎呀,多丢人啊。”

  嘴上这么说,手还是抓住江弦的胳膊。

  在家人的注视下,俩人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各种资料一块儿出门,上椿树街道办事处去领证登记,江弦身上还装了点儿水果糖。

  “吴叔!”江弦招呼一声。

  “江弦,快来、快来。”吴建国一脸笑意,他这边儿自然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虽说这会儿是政治挂帅,熟人之间要戒备,不过吴建国还是给江弦行了方便,领着他俩,一路顺顺利利把手续挨个办了下来。

  这会儿的结婚证就是张大奖状,没有照片,写着江弦和朱琳的名字,后面是“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中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右下角有日期和盖戳。

  下面还印有延安图案,提示新人不要铺张浪费,发扬延安艰苦奋斗精神。

  江弦按照习俗,把早就准备好的糖拿给盖章子的工作人员。

  一般是两毛钱水果糖,他也不坏这个规矩。

  工作人员们纷纷道贺。

  “恭喜啊。”

  “小两口以后互敬互爱、和睦相处。”

  “革命伴侣今后可得共同为祖国四化建设做贡献!”

  江弦和朱琳微笑着道过谢,把结婚证当宝贝一样仔细收好,并肩离开。

  今天的天气明朗,金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两人脚边洒了一地。

  空中鸽子群扑棱着翅膀,发出咕咕的叫声。

  放眼望去,蓝天如洗,白云如絮。

  “走了。”江弦提醒一声。

  朱琳侧坐在车后座上,两手抱着江弦的腰间。

  车子缓缓行驶,伴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爽。

  夏日的阳光如同细碎的金子,慷慨地洒落在每一条街道上。

  朱琳微微眯着眼,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在心中涌动,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烁。

  她环着江弦的腰,把头傍在江弦背上,幸福如同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

  “真好。”她轻声说。

  江弦露出一抹微笑,“不怕被人看见?”

  “怕什么?”

  朱琳轻哼一声,杏眸水波流转。

  “合法夫妻!”

第199章 花好月圆夜

  京城,北影厂。

  江弦和朱琳在剧组成员的簇拥下进去,胸前各自别了一朵红花。

  食堂早就被布置好,贴了剪纸,挂了彩带编织的彩环、彩网,喜气洋洋,桌上盘儿里装了小份的瓜子、花生。

  “你说你们两个,闹得也太神秘了,我们一整个剧组都被蒙在鼓里!”刘小庆双手掐腰,面带笑意。

  “自罚三杯!必须自罚三杯!”葛尤蹲在角落,偷摸起哄。

  “对,三杯!”

  众人山呼。

  江弦笑着应下,连喝三杯。

  朱琳蹙着眉,担忧的望向他,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同志们、同志们,安静一下。”

  “新郎同志有话说!”

  “咳咳,我要澄清一下,这件事我们没瞒着你们所有人,葛尤同志就是知道这事的,他不透露给们,你们说他该不该罚?”

  “该罚!”

  剧组的人墙头草似得调转风向,又是一阵山呼。

  “哎哎哎。”葛尤连忙讨饶,“我喝不了、我喝不了。”

  “架住,老朱你把他架住。”陈佩斯使坏,让朱时茂把葛尤架住,端起杯子,葛尤半推半就喝了三杯,扮作一脸惨相。

  他情商高,别看他身板儿瘦弱,他酒量其实不错,据说每餐都要小酌,酒桌上从没喝倒下过。

  账房先生是钟阿城,他替江弦收份子钱,这会儿随礼一个人也就3毛、5毛,多的是2块到5块。

  热热闹闹说了一会儿话,江弦和朱琳两个新人挨个敬酒。

  “江弦同志,朱琳同志,祝你们百年好合。”王洋举杯祝贺道。

  王好为左右看看,哭笑不得,“你说这、这我真没想到。”

  编剧和主演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对象,她却从未发觉。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祝你们爱情甜蜜,事业有成!”

  凌子风也特意回了趟京城,江弦好好的给他敬了一杯,“凌导,说起来你也算是我和朱琳半个媒人。”

  “哦?”

  “要是没你选上朱琳拍《边城》,我俩没一块儿去湘西,我还没这个机会呢。”

  朱琳红了脸颊,凌子风哈哈大笑,“《边城》拍的好啊,还能促成这么一件好事儿。”

  厂领导里来的还有江怀延、施文新这些个江弦相熟的朋友。

  这个时代比较特殊,结婚不注重什么仪式,大家一块儿闹闹、玩玩。

  70年代是白天干革命,晚上办婚礼,这才刚从70年代那会儿过来,延续了些70年代的传统,又多了点80年代的新意。

  在北影厂哄闹到下午,江弦和朱琳才一块儿回到景山东胡同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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