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中间人还是洪金保。
他虽然因为外埠收入的事和嘉禾闹的很不愉快，后来转投潘笛生创立了德宝影业。
可在嘉禾那边，依然保持着关系，不太敢得罪树大根深，在邵氏停产后可谓是港岛电影领头羊的对方。
而且他能够感觉到潘笛生对影视行业的态度，已经厌倦了，等到和杨紫琼结婚之后未必还会操心德宝的事。
不关心，就意味着不会再投钱。
他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所以在接到何冠常的电话后便拍着胸脯应下了这件事，促成了这次的饭局。
走进约好的包间，黄泽让保镖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黄总来了。”
洪金保站了起来，准备给黄泽介绍。
“不用介绍了！”
黄泽抬手打断，“何前辈，如雷贯耳啊！”
“如果当初没有你和邹先生创立的嘉禾，这会儿的港岛电影也不会有这么繁荣，不会有李小的成名，更不会让功夫这个词传遍世界。”
“在这方面，何前辈是有大功劳的！”
黄泽笑着恭维了起来。
其实也不算恭维，没有嘉禾，就邵氏的抠门劲，李小还真未必能谈妥，然后在港岛拍电影。
而邵氏的大片场制度，也着实是相当压制创作力的。
赚了钱大都被老板拿走，主演导演都过的惨兮兮的，大导演领着那点工资尽心尽力干，一旦不赚钱了就被赶走，临了还要让对方交住宿舍期间的水电费。
这也就不怪港岛电影开始繁荣，邵氏却一天不如一天，85年就结业了。
你这点钱，很难让我为你办事啊！
“不敢当，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终究是黄导这样的年轻人的啊！”何冠常和黄泽握了握手，“坐！”
在座的三个人都知道今天这段饭是为了什么。
不过两方却都没点破，在一直吹捧着对方。
直到快吃了个差不多了，何冠常才道，“黄导你的《两杆大烟枪》在米国取得的成绩惊人啊，你对米国市场很有了解？”
“了解谈不上。”黄泽摆摆手，“都是运气”
“我也没想到这部片能在米国卖座。”
“可能是因为用了不少嘿人白人的缘故吧。”
“不过那都是些配角，想来也影响不大，总而言之，应该就是运气。”
“我常听别人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何冠常笑着和黄泽碰了下杯，“有没有兴趣给嘉禾导一部片？男主角用成，你们两个合作，再次闯一次荷里活？”
“这……”
用成，黄泽是很有兴趣的。
但现在就用成，还冲好莱坞了。
那就不是合作共赢，而是我带他了。
值得商榷。
最重要的是，“何总您的意思是给嘉禾导一部片？”
“是！”何冠常没藏着掖着，点点头，“我知道黄导很有钱，这个数，如何？”
说着，何冠常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万港币的导演费用。”
这个数字一出，黄泽也不得不承认，“何总确实很大方。”
这要是一般人，只怕直接就跪倒在这个数字面前了。
可惜，黄泽不是……
所以，这个数字完全无法心动，甚至觉得纯粹是邪恶的资本家在榨取我的剩余价值，当即诉起了苦，“何总有所不知，我也难啊！”
“那么大个公司，基本都靠我一个人挣钱养活。”
“我要是歇工，公司登时就没进项了，我那些员工吃什么啊？”
“黄总的意思是？”
“要不咱们两家合作拍片？你负责成片酬，我负责我的导演片酬，剩余成本对半出，到时候的收益也对半分。”黄泽道，“我也得为我手下的人谋活干呢啊！”
“还有就是剧组要以我为主。”对于成拍片从导演到摄影，武术指导再到群演都是他安排这件事，黄泽还是要做到防患于未然的。
要不然拍到有分歧，被对方一脚踢开可就尴尬了。
绝对算是名声掉一地。
所以，丑话必须说在前头，“拍摄期间，其他人可以出建议，我同意，就用，我不同意，就听我的。”
“包括成在内！”
“黄总的控制欲还真强。”何冠常笑了笑，不知是夸是讽。
反正黄泽就当是夸了，道，“导演的控制欲一般都强。”
“越是优秀的导演，越是会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要是导演的意见是错的呢？”何冠常问。
“那就说明他不是优秀的导演。”黄泽敬对方一杯，“那何总觉得我是优秀的导演吗？”
“当然是！干杯。”
这一碰杯之后，何冠常明显有些兴致缺乏了。
倒不是嘉禾不能和别人对半开的合作，实在是他不觉得黄泽有这个资格。
谁也不知道《两杆大烟枪》会不会只是一个凑巧。
而且，影片的绝对主导权，这东西给了导演，成会干吗？
自己那个干儿子也是个影片控制欲超强的主。
“我回去考虑考虑再给黄导答案吧，如何？”用餐结束后，何冠常给了这样一个答复。
“静候佳音！”
第174章 大手笔
黄泽是和何冠常以及洪金保一起走出酒店的。
目送着何冠常上了车，黄泽就明白了，这次的合作大概率是黄了。
不过黄了正好。
自己还不想合作呢。
一千万就想让自己拍电影，给嘉禾赚钱，顺便捧成，这报价太低了。
甚至就连合作拍片，在黄泽看来，自己也是吃亏的。
因为成是嘉禾的，捧起来后续的电影自己会被一脚踢开，其打入北美市场后续的红利就和自己无关了。
看在对方树大根深的份上，黄泽可以接受合作拍片。
可惜对方显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
或许会以为自己的《两杆大烟枪》只是运气那么简单吧？
呵呵，何冠常啊何冠常，你以为是你给我机会吗？
这次机会你不抓住，下次再想合作，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条件了！
……
嘉禾公司，成一听说何冠常回来了，立马找到了办公室，“干爹，谈的怎么样？”
“这年轻人心有点大。”
“一千万的导演费也不愿意。”
何冠常很是平静地叙述着黄泽的条件，“他想要他的星海和嘉禾合作拍片，收益一家一半。”
“而且还要剧组的绝对控制权，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听他的！”
“啊？”
成只觉得一股冷气袭上了天灵盖。
导演想要影片控制权？
在好莱坞的几次经历，让他想到这个后果就觉得整个身体都很不舒服，那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反感。
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自己以后的片子，动作要自己说了算。
谁不服谁就滚蛋。
哪怕进不了好莱坞，一直在港岛混也算。
现在想在港岛拍部片子也要失去控制权？
合着我去好莱坞没有话语权。
回了港岛还要失去话语权。
那我不白回来了吗？
“要不算了吧！”成道，“我还是想拍我的功夫喜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何冠常点点头，“这个年轻人太傲了，咱们先静观其变吧，依我观之，《两杆大烟枪》过于奇了，这样的片子是没有办法复制的，再拍一部同样类型的片子，也就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了。”
“他能不能继续这么成功下去还是未知数呢。”
……
被质疑能不能继续成功下去的黄泽压根没把和何冠常的事放在心上。
甚至连《黄飞鸿》的后期都没怎么关注。
把后期制作交给了自己的固定班级，黄泽则是再一次地来到了花旗银行。
准备看看中途回了港岛一趟，从花旗这边申请的贷款进程如何了。
至于为什么要贷款嘛。
很简单。
黄泽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