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上次你来信中写的深夜节目，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那并不是特效。”
“来到这里工作生活，我学到很多过去几百年间从未了解过的知识。”
“原本我以为，我们是在最隐秘黑暗角落中，观察人类的那方，但现在看来，我们也只是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罢了……”
爱丽丝的手指在键盘上有节奏地跳动着。
古董店之中的空调喷吐出的热气，令她的肌肤感受到了温暖。
虽然成为吸血鬼的时间远长于作为人类的时间，可她依旧保留着某些人类时期的习惯。
例如在天气寒冷的时候，想发设法取暖。
开空调这一点也是苏凡允许的。
因为他想一回店里面，就能享受暖融融的空气。
说来也有意思，两个不会根本不会因为寒冷产生不适的人，却不约而同地对温暖抱有执念。
正当爱丽丝打字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与冷风一同进来的，拎着大包小包的青年。
后者看起来心情不错，还哼着爱丽丝从来没听过的歌，不过听起来挺有劲的。
“耶咦耶咦耶咦耶或或……耶咦耶咦耶咦耶或或……”
“这什么歌？”
“恭喜发财。”
苏凡将自己手中的食材送到了后厨，同时回答。
“这首歌将来会火遍大洋彼岸的大江南北。成为类似于《圣诞要你命》的经典曲目。”
“真的吗？”
“那当然，见面就说希望你能有很多钱，谁不爱听？”
“是吗，我倒是觉得很多问题有钱也不能解决。”
“收收你言语之中的小布尔乔亚味儿，待会让你加班嗷，你信不信？”
“切。”
爱丽丝咂舌，随后瞥了一眼苏凡的袋子，其中除了基本的肉食和蔬菜之外，还有一些圆圆的薄薄的面食。
“这些是什么？”
“饺子皮。”
“那些呢？”
“糯米，用来做年糕用的。”
听到这里，爱丽丝算是明白了。
“看样子你是准备大干一场……但现在距离农历新年还有差不多十天，需要这么早就开始吗？”
“大年三十之前还有小年要过。”
苏凡神秘一笑。
“又没有好好学习。”
“小年？”
爱丽丝迷糊了。
东方大国的节日种类繁多，过年还分大小。
“小年，也就是祭灶，传说中是灶王爷上天述职的日子。”
苏凡一边将东西拿出来分类，一边解释。
“灶王爷知道吗？”
爱丽丝轻轻摇了摇头。
“你所学习的都是历史知识，神话和民间习俗方面不了解也正常。”
或许是临近新年，苏凡多了几分耐心和兴致，开始给爱丽丝讲解起来祭灶的起源，以及灶王爷到底是负责什么的神仙。
在听完之后，爱丽丝一副涨姿势的表情。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专门掌管锅灶的神明。”
“小年那天不可以睡懒觉，同时需要提前对家中进行大扫除。吃的方面也有讲究。
在东方大国，北方晚上吃饺子，南方要吃糯米粉制作的年糕。”
说到这里，苏凡想到了南北巨大的饮食文化差异。
甜咸之战从未停歇。
而小年也分为北方小年和南方小年。
至于日期为什么不同，那就要问问某位九子夺嫡mvp了。
“之前我就在想，但现在才确定……”
爱丽丝看向苏凡，眼中流露出些许难以置信。
“苏你该不会厨艺很好吧？”
“略懂略懂。”
爱丽丝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也就有数了。
过于谦逊约等于炫耀。
爱丽丝觉得苏凡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
这家伙嘴巴里面说出来的“略懂”，完全是另外一种概念。
爱丽丝心中吐槽的同时，免不了一阵遗憾。
吸血鬼吃不出人类食物的酸甜苦香咸，也无法吸收。
所以，苏凡所做的东西，她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有些可惜。
苏凡将分类好的食材，冷藏好之后，便开始思索如何让这个新年过得有年味一点。
苏老头还在的时候，爷孙俩还能一切忙活忙活。
现在虽然剩下他一个，但生活也要有仪式感。
想到这里，苏凡皱眉，想起了放置在店中的塔罗牌以及神秘典籍。
占星师女鬼可以尝试着通过手段洗去戾气，但那神秘典籍却是动也动不得。
这两样玩意祭灶那天放在店里面，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也就在苏凡思考的档口，古董店的大门被推开了。
苏凡和爱丽丝两人同时抬头，看见了门口那满面愁容的女人。
来委托驱魔的。
苏凡只用一眼，就判断出了对方的来意。
虽说临近过年了，但钱还是要赚的。
盘下店铺花了不少，正好回回血。
“这里，是接受驱魔委托的地方，对吗？”
女子走上前来，语气有些犹疑。
“是的。”
苏凡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柜台前的凳子。
“先坐下来吧。”
“好的。”
女子点头，在苏凡面前落座。
“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恕我唐突，我还是想立即聊聊我和我家人身上发生的事。”
女子的摇头，而后直接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家庭最近所遭遇的怪事。
“我叫拉娜莱姆伯特，是一个音乐人……”
幸福美满的家人，乔迁之喜。
听起来，似乎和巴斯希巴那一次的没有两样。
但不同于那一大家子，拉娜以及他的丈夫乔什，拥有充裕的经济实力，不需要去购买郊区的古老房子。
拉娜的描述中，也从来没有提起他们又在外面随便捡到什么东西带回家。
也就是说，这一次完全是无妄之灾。
“我的二儿子，道尔顿。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昏迷过去，整整一个月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不应该去找医生吗？”
爱丽丝询问。
拉娜陈述的时候，她也在旁听。
作为一个母亲，拉娜可以说是谨小慎微。
没有墓地邂逅拍摄者那样故意寻求刺激，深入险境。
也不像深夜魔鬼秀的观众，猎奇心理作祟，窥视深渊。
按照道理，她们家庭不应该遇到这种事。
“医院我们已经去过了，各项检查都显示道尔顿的身体很健康，大脑也的活动也没有任何异样。”
“一开始，我和乔什只当是道尔顿患上了一种罕见的怪病，并没有往那方面上想，但是后来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言至于此，拉娜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家中的房门会自动开合，摆放好的东西也转眼之间不知道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
“除此之外，我还能听见婴儿房传呼器中，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原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却没有想到亲眼见到了那样恐怖的场景。”
那天晚上拉娜端着水盆，想要和之前一样，为儿子翻身，擦拭躯体，却没有想到刚一推开门，就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道尔顿的床前。
拉娜瞧见对方的时候，男人似乎也有所警觉，猛然回头。
“你不知道他的脸都多吓人，我的上帝……惨白削瘦的面容，还有那锯齿状的尖牙以及深深凹陷下去的黑色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