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张三去后山樵采时,有见过那伙人的一些踪影。
而李四在后山打猎时,于某处见到了一些烟火气。
这样的两个消息,就能从共同的时间点、和大致位置上的划出交叉,从而确认出一些马匪的行迹。
而很多这类的消息里结合到一起后,多多少少就能有效的筛选出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很显然,那伙马匪虽然来去匆匆,行踪诡异。
但以当前阶段来看,仍旧没有离开附近的几个村镇,只是遁入了山野之中。
宋仁一直到午饭过后,从繁多的消息渠道上,大致上梳理出了几个地点。
他简单收拾一番,就一个人上路了。
这几个地点倒也不是太远,他租下一辆马车,准去下午一一去找找看。
若是找到了那自然最好,可若是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提前去寂静之村转转了,他还是挺期待和九叔的碰面的。
……
从消息汇总的几个地点来看,基本上都汇聚在附近的几处大山里。
不巧,宋仁来之前正好是从那边穿过来的。
双方居然没能照到面,只能说那伙马匪的运气还是挺好的。
驾驭马车的车夫停在了翠屏山的山脚下,即便宋仁许诺给他一笔丰厚的过夜钱,但车夫还是拒绝一直守在山脚等待。
只答应了宋仁,等他到天黑之前。
天黑之后,若是还未出山,他就恕不奉陪了。
倒不是马夫胆子小,而是最近时日,翠屏山一带乱七八糟的传闻到处都是。
闹鬼的,碰到狐狸精的,杀人不眨眼的马贼,生吃人肉的山匪。
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乱成了一团,现在是没几个人敢在这山脚下过夜,更别说上山了。
宋仁也不好为难马夫,索性直接从他的手里买下了那匹马,价值十两纹银。
将马匹拴在一棵丛林内一处隐蔽些的地方,随即便一个人进了山。
消息的地点一共汇总出了六个地方。
基本上全都位于翠屏山一带,范围上并不算太大。
但山路崎岖难行,宋仁捡了一根木棍当做行山杖,然后便一个地点一个地点的开始排除。
可找完消息里说的六个地点,最终却全都是空手而回的。
宋仁略有疑惑,六个地点竟然一个都不对。
不应该啊。
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宋仁有些郁闷的走回了山脚下。
然后就看到原本被他拴在隐秘处的马匹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根牵引的缰绳。
宋仁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了。
他还特意将马匹拴在了丛林深处些的地方。
而这里最近危机重重,一整天都未必能见到个人。
可没想到他只是一个来回的功夫,马没了?
所以,马匪没有找到,钱花出去了,最后马还没了?
宋仁的脸色登时就沉下来了。
兔崽子!
别让我知道是那个牵走了我的马!
宋仁正欲发飙,突然耸了耸鼻尖。
嗯?
“这是什么味道?”
似是烤肉时的那种油脂味?
可能是距离的关系,味道上比较淡。
宋仁也是隐约间才能注意到这一点的。
他顺着这股味道奔着丛林深处又找了过去。
一直走了好半响后,味道已经越来越浓了,在远处更是见到了一股烟火气。
丛林之中的一处空地上,一行七人奇装异服,外面全都披着黑色斗篷,面上黝黑,涂抹着特殊的花纹。
七人围坐成一圈,正坐在篝火前大快朵颐。
篝火上架着半截马匹的前半身,不远处的草地上还有后半截马尸正倒在上面,鲜血仍在流淌着。
宋仁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此前才买下来的马。
一瞬间,他的眼都看直了:
“兔崽子,敢杀我的马!”
第187章 锤死
密林深处
正在分食马肉的一行七人,此时或是盘坐在地,或是蹲坐在石块上。
各个手里都撕扯着炙烤后的美味马肉,脸上俱是一副野蛮的吃相。
在黑色的风衣下,露出的是风餐露宿,未经洗礼的污秽嘴脸。
只是吃的兴起,每个都是满嘴流油。
正当此时,远处一个颇为冷淡的声音惊扰了这帮人的吃兴。
“好吃吗?”
宋仁直勾勾的盯着这帮马匪。
难怪我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你们,感情是你们溜出去放风了,还顺手宰杀了我的马儿!
眼前这黑风衣的七人,正是宋仁寻觅了半天的马匪目标。
马匪七人正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听到声音后,同时愣了一下。
一瞬间,七双凶恶的目光齐刷刷的回头。
六男一女!
每一位的五官上皆是遍布污秽。
脸上是泥土和血迹混杂的硬痂,发丝干枯、杂乱,身着简易轻甲,身旁摆放的是一把把战斧或砍刀。
见到立在不远处的宋仁,几人先是一个怔愣,随即彼此对视一眼,语气带上了调侃的味道:
“山猪,你现在吃饱了吗?”
“妈的,就一条马腿,连塞牙缝都还不够。”
“我也是。”
“咱们运气不错,食材自己送上门来了。”
“啧啧,这小子看起来就很可口啊。”
“大姐,你要不要也尝尝?”
篝火前,女贼首王婆掀开黑风衣的兜帽,脸上是浓浓的黑眼圈,但面色十足的警惕:“土鸡,你们要小心点,这人看起来不太对劲。”
身材稍显瘦削的土鸡咧嘴一笑:
“大姐,管他对不对劲呢。人也好,妖也罢,反正都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我这就擒他过来,大家一起分食了他。”
土鸡撕下一大块的马肉,连骨头一起用力的嚼碎,一口咽了下去。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战斧,也不废话,奔着宋仁就冲杀过去。
其他几人也不急着去帮忙。
兄弟几个风餐露宿、茹毛饮血惯了,骨子里都透着凶恶,又都是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
即便遇到精怪,也鲜有受伤的时候。
众目睽睽下,完全没必要过于担心。
土鸡挥舞着沉重的战斧,已经冲到宋仁面前。
他双手将战斧全力抡起来,把宋仁一侧的一株小树直接劈成两截,犀利的斧刃斩向了他的脖颈。
宋仁却连脚步都没挪上一下。
这帮马匪仗着一点术法上的刀枪不入,竟然以如此破绽百出的起手方式来进攻。
可能是这些时日里,这帮马匪们过的太过顺风顺水了吧。
所以就都以为自己很强了?
啧啧,这是在找死呢!
宋仁的眸光凛冽。
他只一抬手,掌心便牢牢截在了战斧的把柄上。
旁门左道虽然赐予了这帮人刀枪不入的本领,但没有赐予他们力大无穷的本事。
论起爆发力,即便这伙马匪中最天赋异凛的人,也和宋仁差得太远了。
在擒住把柄的第一时间,宋仁提前拱起的小腿就如长鞭般弹开,向前猛地戳出一脚。
犀利的脚尖上,脚趾绷起,如同钢钉,笔直的钉在了土鸡的胯下部位。
土鸡面色大变,凶恶的眼神一瞬间就瞪直了。
当场撅起屁股,嗷的一嗓子直接跪倒在地。
倒不是宋仁专门踢得这里,主要是对方的身材高瘦,踢出去的角度刚刚好而已。
这帮马匪虽然说身体因为术法之道而刀枪不入,但该疼还是要疼的。
何况是以宋仁的脚劲。
刀枪不入,也不代表就不会变形啊。
土鸡跪下去后,嘴里还在倒吸着凉气,好半响都站不起来。
宋仁夺下了那柄战斧,眸光扫下来,不见丝毫仁慈之色,眼底尽是冰冷色。
只一拧身,单臂便已将战斧当场抡圆了。